第14章 打靶归来！
顾晨手中的怀表，指针滴答滴答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战士们瞄准着自己选定的目标，一动不动的，像一座又一座雕像。
二营的战士还在热火朝天的刺杀，但有些注意力不集中的战士已经在不时的用眼瞟七连了。
几十个人都拿着枪，好像要开枪，还一动不动的，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这七连弟弟在搞什么鬼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些二营的战士已经和对手“化敌为友”，躲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面，议论着七连到底在干嘛？
二营长沈泉也不干预自己手下的兵了，他自己也在看着、盘算着七连的训练。
三八式步枪的重量是四公斤，八斤重的东西也不算太重，但一直举着的话，胳膊肯定受不了。时间长了，许多战士的手臂都开始打颤、晃动。
别说四公斤重的枪了，就是平常用的四两重的手机，拿的时间长了胳膊还酸呢！
顾晨穿梭在“塑像”中间，看着大家的训练状态。由于举枪瞄准的时间较长，几乎每个人拿着的枪都在晃动。
练习枪械射击的方法有很多种，这种持久瞄准训练法是最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了。但也是现阶段最有效、最可以实现的方法了。
顾晨走了几步，拉开了一点和战士的距离，说到：“在战场上面，枪就是我们的生命！没有了枪，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任何时候都要牢牢地握住自己的枪！”
“胳膊，还有身体都不要晃动，不要抖动！在战场上面，可能你稍微晃一下胳膊，就能导致你打不着小鬼子！”
“小鬼子可都是畜生啊！都是吃人不眨眼的畜生！对付畜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枪干掉他！”
“战场有多残酷，想必老兵都跟你们讲过。上次阻击战，你们有些人也参加了。”
顾晨拿起一颗子弹，说道：“这是一颗很普通的子弹，但它有可能是你这辈子打出的最后一颗子弹，因为很可能你打了这一枪，之后就倒下了。”
“试想一下，如果这一枪你没有打中小鬼子。我估计即使到了黄泉路上，你肯定还会觉得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把每一次射击都当成自己最后的一次射击！把每一颗子弹都当成自己生命中最后一颗子弹！”
……
听着顾晨的教导，战士们仿佛置身血腥的战场，瞄准的一个个目标也都变成了一头头面目狰狞的小畜生！
没有一个人的胳膊再晃动了！
半个小时很快也就过去了。
顾晨让副连长董大海组织大家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再去打第二枪。
可没有一个战士去休息，哪怕去尿尿的都没有。他们已经把训练场当成了战场，在战场上面，小畜生是不会给你一秒钟的休息时间的！
顾晨有些动容，看来后面训练的时候，不能轻易提小鬼子，毕竟大家对小鬼子的恨都是深入骨髓的。
“大家有没有会唱歌的啊？趁着休息，给大家来几句！”顾晨问道。就好像军训的时候，军训教官问的那样。
“连长，我们都五音不全的，要说扯着嗓门喊几句还行，真要唱歌，那谁会？”
“是啊，都不会！”
“连长，要不你给我们唱一个吧！我们也学学？”一个小战士提议说。
其他人赶快附和地鼓起了掌！
顾晨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毕竟不远处二营的战士们，还在沉浸在“厮杀”中。
你在一边鼓掌，搞得就跟看戏似的。这样很不利于团结！
顾晨说道：“既然大家都说不会唱歌，那我就教大家唱一首歌。”
我唱一句，大家跟着唱一句！来！跟我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们不是很熟练，磕磕绊绊地跟唱：“日落西山红霞飞……”
在穿越前，顾晨上大学军训的时候，军训教官教的拉练歌曲有这一首歌。当时自己没有特别在意，现在看来，这首歌特别适合现在的场景。
有些战士还有些放不开，不好意思张嘴。顾晨继续唱道：“战士打靶把营归……”
战士们一句一句地跟着唱。唱着唱着，大家慢慢地懂得了歌词的含义。每个人都在用心记着每一句歌词，这首歌就是唱给他们自己的！
唱了两遍之后，又到了打靶的时间。
这第二发子弹打靶，效果比前一次好了很多。虽说打中靶子的仍然不太多，但大家明显比前一次更加专业，脱靶也不是那么离谱。
然后还是练习持枪瞄准动作、学唱歌、再打靶……
等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已经有三十来个士兵能打中靶子了。
在这个抗战年代，各种物资都很紧缺，特别是枪支弹药。能拿出十发子弹，让士兵们练习射击，已经是非常奢侈了。
这种实弹打靶的行为，不管让哪一级的上级领导知道，都会骂顾晨是个败家玩意！
时间已经黄昏，太阳慢慢落山。晋西北少有的晚霞照耀这杨村这个小山村。
所有人都是早上随便吃了一点点东西，一天也就两顿饭，早上一顿，晚上一顿。
早上吃一口，是因为白天要忙活一整天，晚上吃一口，因为不吃的话，就有可能饿得一晚上都睡不着。物资匮乏，没办法的事。
练习了一天的打靶，肚子里面空空的士兵，依旧神采奕奕。大家扛着枪，列成两队。
顾晨站在前方，说：“今天练习打靶，大家都辛苦了！像这样的练习枪法，可能不会再有。以后就是在战场上面练习了！祝各位枪枪爆头！”
“全体都有！向左向右转！齐步走！”
走着走着，不知道哪个战士起了一个头，大家开始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看着晚霞照耀在大地上，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顾晨思绪纷飞。
几十年后的太平盛世，一群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在唱着这同样一首歌。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