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哦？”李晔扬了扬眉，“此地关于水瘟女之言沸沸扬扬，我在祥符时，连县令都与我提过此事。说水瘟女以前只是民间谣传，乃是一名因染上瘟疫被村人撵走而投江自尽的渔女怨气所化。此水瘟女虽是溺死，却喜在陆上祸害青壮男子的人命。县令说祥符近日有不少青壮男子莫名其妙病重乃至丧生，有活着逃回家的，就自称是水瘟女所做。既然你们这回抓到一个，那就仔细研究研究，把这些东西所有弱点都找出来，下一次遇到它们的时候，我要你们只是一击，就可以让它们全部消失。”
边上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人很严肃的允诺，“公子放心，只要研究透彻，我们保证下一次只需要一剑或是一把匕首，就能让这种怪物灰飞烟灭。当然……”这穿着道袍的人随即搓搓手，“若是公子您能给再多给我们些从您仙人师父那儿弄来的雷桃木，雷柱，甚至辟谷丹，那就更好了。”
李晔看着说话的人，摇头失笑点着他道：“李洵啊，你以前说要跟我学格物学科学，就爱管我要东西，现在改学道了，倒是连平日最不喜欢，骂是神棍才穿的道袍都穿上了，又管我要东要西。”
李洵乃是李晔族弟，因年纪相若，父母双亡被李老驸马照拂长大，故从小就与李老驸马亲自开蒙的李晔交好，是李晔的跟屁虫，对李晔同样盲目崇拜，立誓要跟李晔一起搞格物科学。还因跟李晔学了不少知识，故而对道士嗤之以鼻。
但自从李晔在他面前显露真身后，李洵旋即变成一个真实的道教门徒，开始了带着以前的一帮子手下改行研究起了怎么制服妖魔鬼怪，现在更是连道袍都穿上，常日一副道士做派……
他也不怕李晔生气，笑嘻嘻道：“那您给是不给。”
李晔大方的一摆手，道：“给，只要你们有进展，我能弄来什么就给你们什么！”
至于会不会浪费，有混沌珠在，李晔表示，公子我完全不带怕的！
李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按照灵力复苏的双面效应，今后人能修炼，但妖魔鬼怪肯定也会应运而生越来越多，今后他与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日子还在后头。系统给的东西很有用，但他需要的是快速普适性的办法，能让所有手下普通人使用的。所以他一定要让手下的人搞科学实验，不，是搞妖魔实验！只要研究清楚这些东西的弱点，那么就不需要什么火山水晶棺，也不用再花时间装雷柱，只要武装起一支队伍，就能扫清一切障碍。到时候系统再给任务，也不用他自己到处东奔西跑。他可是要做道祖的男人，哪能天天为这点芝麻绿豆的事情到处奔波。
“不过这水瘟女……”李晔看着一动不动的水瘟女，从那张腐烂的还不是十分完全的脸上看出他的骨形，居然觉得有一点面熟。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把祥符县志地方志还有当地大户编纂的民间随记都拿来。”
米素赶紧将从祥符县志等一应书册拿出来。
李晔飞快的翻阅过一堆资料，又将地方志里地方名人画像翻出来，重新站到水晶柜旁边蹲下，比照了几分钟，才道：“真是她。”
米素不明白，追问，“公子说它是谁？”
这明明就是一个鬼怪，公子怎么会认识。
李晔将画像举到他面前，淡淡道：“它是孙惠娘。”
“孙惠娘？”米素旁人不认识，这名字还是知道的，只因他前几日在祥符时，还去孙家吃过一顿宴席，受到孙家的热情招待。孙大郎君甚至周到的将自己最近宠爱的舞姬派来殷勤服侍了他一晚。他顿时吃了一惊，“孙惠娘？公子说的是孙老太公的爱女，孙大郎君早逝的胞妹孙家五娘子孙惠娘？”
若不是极度震惊，米素原本绝不会质疑李晔说的任何话。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孙大郎君口里，即使是向陌生客人述说时都满目怀念的胞妹，祥符县传了几十年的贤惠才女，竟然会变成祥符人人厌恶的水瘟女？
孙惠娘也不是渔家女啊？
莫非这孙惠娘实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当年与人私奔被人害死，孙家为掩人耳目才假托孙惠娘是为了侍奉祖母，劳累过度而去世，以此换取孙家的好名声。而孙惠娘，实际就是被害死在水中，变成了水瘟女？
李晔不知道米素的脑洞，见孙惠娘还趴在柜子底部，犹豫几秒还是决定试一试，“试试它身体里可有灵气或是阴气，乃或鬼气。”
“这……”李洵一名手下道：“我们试过，它已经完全，嗯，用公子您以前说过的，就是完全变异，不存在任何□□，任何血肉剥离后用公子您给的宝物试探，都只能化为一摊肉水。倒是有些像江浙一带叫水母的东西。”
竟然和水母相似？
李晔盯着这个水瘟女，目光落在她那侥幸挂在身上的几片碎布上，“把她身上的衣服剪下来，想办法试试，能不能和孙家人血相合。”
以前用血液是否相融来鉴定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肯定是不靠谱的，但灵气滋生，血脉已成为一种重要的传承途径。这水瘟女说是鬼，其实还有血肉，说不定能证实她是否就是孙惠娘。
李洵恍然大悟，“对啊，我们把这个给忘了，说不定还能研究研究它的异变进展。”
李洵带着一堆手下匆匆跑走，李晔也不管，继续盯着孙惠娘看了一会儿。
曾经孙家的天之娇女，却成了这副模样，居然在祥符无人知道的角落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根据孙家人所说，孙惠娘当年侍奉祖母后，祖母病好，她却因为劳累过度一病不起，丢掉性命，距今已有三十几年。如果这真是孙惠娘？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样？她是现在才变成水瘟女，还是灵气滋生后，才真正变成祥符人口中的水瘟女？她是本来就该变成水瘟女，还是因为祥符关于水瘟女的传言最盛，故此她才应时变成了水瘟女？孙家人又是否知道孙惠娘已经变成了水瘟女？当初他离开祥符时，祥符的方县令说最近陆续有青壮年被害，城中谣传是水瘟女作乱，方县令是真的信了，还是已经见过，又或者他已然知道水瘟女可能就是祥符有名的孝女孙惠娘？还有，水瘟女，为何会在祥符客栈，在裘家人落脚的地方出现。按照传言，她不应该拦路去害青壮性命么？而祥符县中有青壮丧命，都是死于夜间路上，祥符客栈并无人丧生。
这么多谜团，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李晔疑惑越来越多，同时也越来越兴奋。本是来摘幽冥花，没想到意外窜出关于水瘟女的事情，也不知道破解开这个谜题，会不会系统也给奖励？这算是发现隐藏任务？
想到裘虎，李晔就想到一件事，“曹县君院里的事儿，你们查的怎么样？那慕凌，是真发觉不对，还是随口胡言乱语？”
米素道：“经过我们不断查证，这穆棱仙师，应该是糊弄国公，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还在调查。”
“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银钱而已。所以慕凌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连我爹这种国戚也敢下手，也不怕得罪曹家。”李晔失笑道：“不过也是，毕竟这些人，连官家都敢骗。”
最可恶的就是这一点！
李晔前世连别人卖关子都不能忍，这辈子就更不能忍有人在前面不停设计，牵着自己鼻子走了，哪怕对方原本想设计的不是他，也不能忍！
“这一次不能再让他跑了，无论如何要捉住他把柄，我一定要弄清楚这老王八蛋在搞什么鬼，我们出来已有六日，他还不收手，整日在国公府里闹腾，闹的满城风雨，曹家颜面无存甚至影响到宫里的曹皇后都还不罢休，把我爹也陷进坑里！说不得背后除了银子，还有其它好处，你们给我继续盯紧他！”
听到李晔气的飙脏话，米素就知道李晔是真的很生气，立即保证，“公子放心，这一回，任凭他钻地上天，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他，一定把他抓到您面前。”
回去路上李晔突然道：“等一会儿把孙惠娘放走。”
李晔说送走，米素却明白这是再说给孙惠娘一个痛快，不要像打算对其它妖魔鬼怪那样，拿去不断做实验。
米素不明白李晔为什么对孙惠娘心软，不过他服从的道：“小人明白了。”
李晔没有多说，回去营地的时候，他从马上下来，被随从们围在中间，隔绝掉所有窥探的目光。他走的很快，唐毅走上来将他离开后的一些事情告诉他。
“公子，金灵观的梦痴道人跟孙家孙四娘子来了，还有我们发现跟吴家那老头一起来的那中年妇人其实是裘总把子的爱妾云姬易容假扮的。”
前一件事儿李晔不为所动，“云姬？”就是舞姬出身，在裘总把子身边独宠三十年，名为姬妾，实际却帮着裘总把子掌管了半个裘家，裘总把子现在膝下活着的四子一女都由她所出的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