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内个,不好意思将军,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97章
邓砚尘显然也没能料到这一插曲的发生, 一时间不免生出几分尴尬来。
他从前是军营里年岁最小的一个,和一众哥哥们切磋着长大。
虽是这几年玄甲军中陆续来了许多年轻人,因为岁数小在军中也只负责打打杂, 最多的时间便是用来学习。
长青他们天天嚷嚷着打完仗要出去游山玩水, 迎娶漂亮姑娘完成人生中必不可少的婚姻大事。
没成想一众老哥哥们中,倒是让邓砚尘抢了先。
军中日子乏味枯燥, 偶尔有些八卦趣事短短几瞬便会引起热议。
邓砚尘想了想, 许明舒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过来,一举一动兴许这些人早就看在眼里, 不然自他醒来怎么来看望他的人反倒越来越少了。
邓砚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牵起许明舒的手,“我带你出去转转。”
二人并肩走出营帐, 北境的寒风如同刀刃, 吹得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阵阵刺痛, 玄甲军的军旗在半空中猎猎而飞。
脚下的积雪随着他们行走的动作,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
许明舒低头看着行过的一串脚印,方才的好心情不知怎么的在这一刻消散了。
她没来过北境,但她从小到大不止一次幻想过这里的模样。
从前她在京城时, 总是盼着入冬下雪, 临近新岁的时候。
待到了那时, 她爹爹便会带着大军回京述职,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欢欢喜喜地过一个新年。
还有一年未见的邓砚尘, 黎瑄叔叔,鸿飞叔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她开始厌恶冬日, 厌恶下雪。
白茫茫的大雪遮天蔽日,下面掩盖的是玄甲军累累尸骨和朝中宵小犯下的罪证。
她被沉闷的冬日压得喘不过气来, 投告无门,挣扎无力。
前世,在许侯爷下落不明的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就会梦见自己孤身一人出现在北境一望无际的雪地里。
周围各处长得一模一样,她站在那儿辨不清方向,只能茫然地呼喊着父亲的名字。
四周一片寂静,听不见半点回应声。
她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迎着风雪接连的呼喊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身后有人唤着她的名字。
许明舒转过头,见父亲正穿着那身熟悉的盔甲站在自己身后,朝她伸出手。
她又惊又喜,正欲上前扑进父亲怀里时,看见他在自己眼前一点点随着风雪消融。
军靴踩踏积雪的声音停止了,一双冻得有些冰凉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袖。
许明舒一点点回神,不解地看向邓砚尘。
她听见他开口道:“在想什么?”
许明舒想了想,只道:“在思考北境和我幻想的一不一样。”
各营帐前值勤的守卫换了一波人,两方交接之时没有半句言语交流。
邓砚尘牵着她的手,看着远去的小队,开口道:“很无聊对吧,这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位,需要完成的事,偶尔能有闲暇时间也会用来休息,养精蓄锐。”
许明舒摇了摇头,觉得这样倒也很好。
周围一阵呼喊声传入耳中,邓砚尘侧首朝右边看过去,见裴誉正在整顿着四州集结的兵马,一副老练的模样。
他笑了笑,自顾自地道:“裴兄这几年留在侯府,跟着侯爷偷学了不少。”
“不过”邓砚尘微微皱眉,“我怎么觉得裴兄这次过来整个人有些奇怪。”
许明舒警惕地抬头看他,“哪里奇怪。”
邓砚尘思索了片刻,似乎没想出满意的形容词。
“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他似乎在躲着我。”
许明舒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看过去,裴誉身形高大,即便站在军营里也十分出众。
愧疚也好,尴尬也罢。
她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应邓砚尘的话,也更不想让他知晓前世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有将士拿着信件匆匆而来,朝邓砚尘行了一礼。
许明舒见状,自觉地离开留给邓砚尘处理公务的时间。
夜里,许明舒在浴房内梳洗了许久。
北境不比京城,用水没那么方便,她只能省着用。
按着她平日里的习惯,不知要劳烦玄甲军将士费力烧多少水才够得上使用。
军营外火石味很重,许明舒觉得自己像是被腌入味了,嗅了好几遍似乎还是能闻得见淡淡的烟火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出来时,见自己的床榻上铺上了一层厚重的毛毯,房间内的火盆也烧得旺盛。
床榻周围装着简易的帷幔,虽没有多好看,但足见准备之人的格外用心。
许明舒擦着发的手落下来,径直走上前忍不住朝榻上的毛毯摸了摸,入手一片柔软。
正欲整个人躺上去试试时,营帐的门被人掀开,邓砚尘一边缓步走进来,一边伸手解着氅衣。
他不知在哪里沐浴过了,脱了氅衣整个人穿的很是单薄。
瞧见她僵硬在榻上的姿势,他笑了笑,“可以上去躺躺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