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无碍。”
裴誉没有阻拦,只跟在许明舒身后走着。
一脚迈出侧门,许明舒看见方才那个有声音的位置上,一个黑衣人正倚着墙,瘫在地上手捂着流血的腹部。
她提着手中的兔子灯,试探着朝前走过去。
光芒一照,见那人腹部,头部都是深红色的血迹。
凝固的血液将他的脸遮挡住,看不清面容,他倚在那里安静地像是已经没了呼吸。
见状,裴誉上前试探了几下,确定人还活着朝许明舒点了点头。
许明舒刚要开口,那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锐利的凤眼同她对视,隔着前世今生数不尽的纠葛。
她一惊,手里的兔子灯径直地落在了地上。
许明舒目光沉沉,随即回过神拉着沁竹转身朝府门中走去。
她关上了门,心脏快速地跳动着,胸腔内的那股熟悉地恶心再次生起,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扭在了一起,她有点想吐。
沁竹以为她突然拉着自己回来是受了惊吓,赶紧扶住她道:“姑娘,我们先去侯爷那边吧。”
裴誉皱着眉,神色显得有些犹豫张了张口道:“许姑娘,外面这人怎么处理?”
裴誉方才检查那人呼吸时无意中看到腰上露出的半块腰牌,刻着宫里的样式。
若是个闲杂人寻仇恰好经过此地,他本不必理会。
可若是宫里的人,在靖安侯府周围丢了性命,弄不好要给许侯爷惹来什么麻烦。
许明舒掐着自己的手,压下了胃里的翻江倒海。
此刻,她也明白裴誉这样问的原因。
她稳住心神,转身冷冷开口道:“叫府中的小厮过去,只说在府周围发现个受伤的陌生人,给他送到附近医馆去,其余的不必理会。”
就算是运气不好就这么死了,也别扰了靖安侯府的清净。
第55章
许昱淮下了朝正欲回都察院时, 被东宫内侍拦住,引着他入了东宫。
他在门前站定了片刻,见内侍躬身朝书房内轻声道:“太子殿下, 许御史大人到了。”
窗内人影晃动, 随即一个青年温润的声音传来,“快请进来。”
许昱淮提着官服下摆走进书房,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臣都察院御史许昱淮参见太子殿下。”
萧琅上前几步扶他起身, 客套道,“许大人不必多礼。”
萧琅挥了挥手, 示意身边的内侍奉茶。
“今日请许大人过来,是有一些事想同您聊一聊。”
许昱淮在一旁的椅凳上落座,他脊背挺直, 一袭青衫落拓, 宛如苍松劲柏。
萧琅将书案上摆放着的吴知县遇袭的卷宗递到许昱淮面前, 开口道:“不知许大人近来可曾听闻过遂城县的案子。”
许昱淮伸手接过那些卷宗翻了几页,正如他所料,卷宗中记载的不仅仅只是吴知县一人的案子,而是包含了先前去世的几位知县在内。
许昱淮合住卷宗, 点了点头正色道:“不瞒太子殿下, 臣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在关注着遂城县的案子, 对十年间发生的大事小情也有几分了解。”
萧琅有些惊讶, 方才他递给许昱淮的大多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案, 那会儿许昱淮尚未调任至都察院,按理说应该对此并不知情。
“回太子殿下的话, 臣家中侄女自幼有一位要好的玩伴, 臣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从他们口中方才得知此事。”
太子微微皱眉:“小舒的朋友?姓甚名谁为何会同此事有关?”
许昱淮恭敬道:“这位少年的父亲是永德三年的探花郎, 邓洵。”
萧琅慌忙站起身,震惊道:“邓先生的儿子,他现在在何处?为何会同小舒相识?”
许昱淮道:“此子名叫邓砚尘,自幼命运多舛,父亲母亲接连去世后被黎瑄将军接入京城将军府内收养。”
萧琅微愣,他听说过黎瑄当年匆匆从江南一代接回了一位故人之子,养在府中视如己出,为此还同自己妻子闹得不太愉快,但他没想到这位故人之子居然是邓洵的儿子。
许昱淮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曾听兄长和黎将军说起,此子在领兵作战上极有天分。年仅十三岁时,便趁敌人不备夜闯敌营烧毁粮草。现如今代替兄长在北境抵御蛮人的人,便是他。”
邓洵一介文人出身,生出的孩子却是个练武的奇才。
萧琅尚未来得及唏嘘,回神道:“既如此,此事交由许大人查办再合适不过了。”
“遂城县这几年接连有这么多条人命案件发生,我有意将此事托付给都察院,今日叫许大人您过来,便是想问一问您的意见,是否愿意协助我将此案查清,有冤之人一个清白,还百姓一个公道。”
许昱淮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朝太子行了一礼道:“臣定不辜负太子殿下厚望。”
萧琅叹了口气,“许大人,虽然我知你对此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此事盘根错节,牵扯的范围广延绵时间长,是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若是许大人心有犹豫我也并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