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事相告
慕容羿一听这话，面露惊喜，直接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了禾悠身边。
“夫人终于承认夫妻一事了？”
禾悠却道：“我们喝交杯酒吧。”
慕容羿也不恼，重新斟满了酒，端起一杯给禾悠。
明月高悬，二人同坐一排，交臂饮酒。
一杯饮下，慕容羿定定地看着禾悠，没有退开。
月光笼罩在她身上，无端生出一种朦胧感，精巧的五官也变得更为柔和，就连那瞧着人的目光，都好似被星星点缀了一般。刚饮过酒的唇泛着水光，有些勾人。
慕容羿另一手揽过她，微微偏头吻上。
[慕容羿爱意值两星半。]
……
两人饮至微醺才停，手牵手沿着河岸走。
河面倒映星河，大大小小的画舫轻舟时不时划过，搅碎星光。
“二位，买个河灯吗？”
地上坐着个卖河灯的老妇人，想来生意应该不错，她的摊子上只剩了两盏河灯。
“放河灯许愿祈平安呀。”她补充道。
慕容羿揽着禾悠，低声问：“想放河灯玩儿吗？”
禾悠看了眼河面上漂着的河灯，忽然有点兴趣，便点了点头。
慕容羿将摊子上的最后两盏河灯买下，老妇人在底座上放好蜡烛递过去，收了钱后卷着铺盖就打算走。
禾悠和慕容羿拿着河灯靠近河边。
那老妇人又折回来，悄无声息站在禾悠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
禾悠摆弄着手里的河灯，被着一拍吓了个激灵，手里的灯盏差点掀翻。
慕容羿不悦地看着那老妇人，道：“你干什么？”
那老妇人朝他摆了摆手，一脸严肃道：“这河灯放时，记得在心里默念愿望，切勿回头，待河灯漂远，方可离去。”
圆月隐在云层后，河边灯火摇曳，照在那老妇人脸上忽明忽暗。
这张脸竟严肃得有些诡异。
禾悠怪异地看着她。
但那老妇人讲完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禾悠与慕容羿对视了一眼。
慕容羿又看了看老妇人里去的方向，安抚道：“无碍，你放完灯，我再放。”
禾悠点头，她俯身将河灯点上，朝河中央轻轻一推，看着河灯缓缓漂向远方。
慕容羿则是侧身倚栏，看着禾悠放灯，时不时朝后方望一眼。
他放灯时，则是禾悠侧身站着。
河灯向远方晃荡，慕容羿侧首看向一旁的禾悠，道：“夫人许的什么愿？”
禾悠一本正经：“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慕容羿勾唇一笑，没再问她。
二人安然无恙放完了河灯。
不远处，一船夫撑着画舫慢慢横过。
慕容羿见禾悠一直望着那画舫，便问：“夫人可坐过画舫？”
禾悠摇头，她似乎从未坐过画舫，就连原主宋禾悠也没有。
那只画舫里面是空的，船夫应该是刚送走客人，这时正在岸边寻客，才划得如此慢。
慕容羿朝船夫招了招手。
船夫看见两人，也一挥手示意，手握长篙撑着船就过来了。
慕容羿扶着禾悠上了画舫。
船夫卖力地撑船，眼前光景不断向后流动。
河面灯火阑珊，画舫轻摇，二人依偎在船中。
“夫人，我有一事相告。”
慕容羿忽然牵过禾悠的手，认真地看向她。
禾悠见他如此严肃，也正襟危坐起来，问道：“何事？”
慕容羿沉吟片刻，牵着禾悠的手紧了紧，才道：“这月下旬我便要去北部边境远征了。”
禾悠闻言愣了一下。
在原主的记忆里，慕容羿确实会远征一段时间，待他击退匈奴，扩充疆土，便会回来。
但她记得是在寒冬腊月，天降大雪之时。
而现在才刚刚要入冬，雪花都还没见过一片。
怎么远征还提前了呢？
大概是某些变化影响到了时间线吧。
禾悠想不通原因，但也点点头，反握住慕容羿的手，道：“我等你回来。”
慕容羿似有些动容，他揽过禾悠，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亲吻着她的鬓发。
突然，画舫船身重重一晃，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响，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禾悠抬头一看，画舫似乎是撞上了一个渡口。但这里她没见过，应该是碧灵大街的另外一个街头。
她转头往后一看，撑船的船夫没了！
这船有问题！
慕容羿的手忽的放在禾悠背上，猛地将人压下。
下一瞬，画舫两边侧壁“嗖”的几声，刺进来五六把泛着寒光的剑。
两人堪堪躲过。
剑抽出去的同时，慕容羿一手环住禾悠，躬身朝前踏了两步，再重重一跃，飞身上了渡头。
转身一瞧才发现，画舫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四条游船。
大略一看，每条船上都出来了三五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手中持刀，目光深寒。
见二人上了渡头，他们也踩着船身飞速朝他们袭来。
慕容羿牵着禾悠的手，转身就跑。
一出渡口，又是一群着夜行衣的人挡住了右边的去路，持着刀剑便朝他们刺来。
右边不远处灯火影影绰绰，应该就是回碧灵大街的方向。
二人躲过刀剑，只得朝左边逃。
禾悠虽然也不清楚是出了什么状况，但如此庞大的刺杀，十之八九是向着慕容羿来的。
慕容羿的身份暴露了！
“你的两个近卫呢？”
慕容羿拉着人绕进了一条小巷，带着禾悠在纷繁复杂的条条巷内快速穿梭。
“昨日他们说盯着我们着实是没眼看，”他见黑衣人追上来，又窜进了手边的小巷，“……所以今日出来，我让他们可以到府里歇着。”
“……”
禾悠又问：“那你可有带什么暗器？”
慕容羿拉着她，边跑边道：“今日入宫，随身的佩剑便摘了……靴子里倒是有把短刀，但现在这情况也用不上。”
禾悠无奈。
这定是场谋划好了的刺杀。
否则不会如此这般无声无息，却又来势汹汹。
在这些巷子里窜不是办法，他们人多，肯定会把出去的巷口堵住，到时就是瓮中捉鳖。
慕容羿想必也想到了这点，几次试图拐到可以出到外面的巷子，但巷口却都有人堵上。
与此同时，几个手持弓箭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翻上了屋顶。
二人又朝前绕了几条巷子，再次拐到一条窄巷时，尽头的巷口终于没有人。
慕容羿和禾悠牵着手，一前一后朝巷子口跑。
但越接近巷口，禾悠却莫名的忐忑，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巷子不长，二人步伐又快，加上后面的巷子也远远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慕容羿的步子似乎更快了些。
禾悠刚抓紧慕容羿的手想向后拽，他就已经探身出了巷口。
刹那间，“嗖！”的两声，几乎同时出现的破空声。
左右两支箭朝慕容羿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