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端王太妃寿宴（二）
胡老夫人和葛如蓉坐在最前头，江娥带着女儿白秋晚坐在她们后面的一桌，接着便是殷桦三人共坐一桌，殷桦位于三人中间，白秋溪坐在她的左边，白秋汧坐在她的右边。
定远侯府虽然贵为侯府，但整个京城勋贵何其之多，女眷们都是按照家中的官职入座。
最前面的自然是王府国公府一类，其次才是侯府伯府等。
殷桦头次参加如此甚大的宴会，为了不出丑，只默默打量众人，并将这些人的样貌记在心中，以免日后冲撞了去。
白秋汧突然凑到殷桦耳旁，压低声音道：“三嫂应当是不怎么参加此等场面的宴会吧？”虽是疑问，但意思相当肯定。
殷桦微微一笑，“让十妹妹看笑话了。”
白秋汧不在意地笑笑，“实不相瞒我跟嫂嫂差不多，也没怎么参加过，不过人还是认识不少的。”话中多有示好之意，“我可以为嫂嫂介绍些许。”
“那就劳烦十妹妹了。”正好打了瞌睡来了枕头，有人介绍那是再好不过。
白秋汧看了眼周边，继续压低声音同殷桦道：“那我先跟嫂嫂说说刚刚遇到的靖国公府世子夫人，别看她只是世子夫人，如今的国公府可是她当家，国公夫人五年前就逝去了，国公也就不再续娶。”
老国公都那岁数了，要是再续娶一个进来，容易家宅不宁。
殷桦了然地点点头，顺势朝着坐在前面的靖国公府世子夫人，却不想突然对上谷嘉欣的视线。
谷嘉欣坐在姨母身后，也在打量京中的贵女们，她是半年前来得京城，随姨母大大小小也参加了不少宴会，但没有哪一个跟今天这般甚大，人齐全的。
太妃的寿宴可以说是整个京城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来了，甚至还有不少皇子皇妃过来。
她自然好奇，谁知看完最前面坐着的人之后，视线刚往下移一眼就眼看到容貌分外出众的殷桦。
贵女们几乎没有长得丑的，能在一众美女中脱颖而出，可以想象是多大的魅力。
继而看到殷桦盘起的头发时，她才放下心，已经出嫁了那就没有竞争力，要不然有这样的容貌在前，如她这般未出阁的女子都是会担心的。
二人视线相对，彼此一笑继而错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什么。
白秋汧不停地在跟殷桦介绍她认识的那些贵妇贵女们。
“多谢十妹妹了，要不然我还真是两眼一抹黑。”殷桦真心实意地感谢着，她说的是真心话，有人在耳边介绍，也比她事后问起晏清一一认识要来得更好，更加直面。
“嫂嫂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白秋汧眼眸弯弯，她虽然才十二，但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四哥虽是嫡兄，但对她们这些庶妹多有看不起，她偶尔有跟已经出嫁的两位庶姐书信联系，她们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过。
她知道有葛如蓉这个嫡母在，四哥就靠不上，而剩下的这些庶出兄弟，小的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三哥日后的成就肯定不低，她早些示好，对她以后也有好处。
殷桦对这个通透的小姑子莞尔一笑，有些话不用明言彼此都清楚其中之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间之事抵不过一个利字，能够交好的人自当交好，不宜过多树敌，哪怕那人尚处于微处。
即便二人声音压得很低，一旁的白秋溪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若有所思地看向十妹妹。
她一向知道这个妹妹聪慧，擅长扮猪吃虎。
暗自猜测对方同殷桦示好的用意，难不成是从祖母那里得了什么消息？
不怪她会这么想，白秋汧容貌娇俏，最得祖母喜爱，祖母常道她是开心果，经常侍奉在祖母跟前，能够得到一些小道消息也是必然的。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她的眸子暗了暗，不知道三嫂会不会记仇，当初她和三姐、四姐想要找茬却铩羽而归。
有了白秋汧的帮忙，殷桦将这些贵妇贵女们认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大部分白秋汧也不是很确定，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恰在此时，太妃在端王府子嗣的搀扶下来到上座。
太妃是先帝的妃子，先帝驾崩后便跟着已经封王的儿子住。太妃虽然面目和善，但浑身的气势惊人，令人不敢直视。
坐稳之后，太妃双眼含笑地看向下面坐着的众人，“诸位能够参加本宫的寿宴，实乃本宫之幸。”
“太妃说笑了，我们啊，巴不得多沾沾您的喜气，日后好长命百岁。”永宁王妃率先打趣。
“你啊。”太妃笑着伸手虚空点了点永宁王妃。
有了这个开场，场面一下子变得其乐融融，大家纷纷向太妃道贺。
“太妃，王爷领世子他们过来祝寿。”太妃身旁的嬷嬷得了小丫鬟的禀报后，附耳在太妃耳畔说了一句。
太妃春风满面，“让他们进来吧。”
“是。”
嬷嬷一个眼神，站在一侧的太监便开始传唱，“请王爷，世子及诸位宾客入殿。”
端王爷带着一些宗室旁亲，以及一些身份贵重的晚辈进了大殿。
“儿臣给母妃祝寿，祝母妃长寿安康，福如东海。”端王长得人高马大，声如洪钟，对着太妃行了大礼。
太妃满意地点点头，要说她这辈子最厉害的便是生了个有本事的儿子，更难得的是儿子对她还是发自内心的孝顺，并非是为了那点子虚名。
“快起来快起来。”太妃在座上不曾移位，连声唤着端王起来。
端王顺势起身，挥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下人上前，打开盒子，“这是儿子特意为您寻得寿礼。”
太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永宁王府惊呼一声，“这可是龙泉青釉壶？”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竟是龙泉青釉壶？”
殷桦远远看着，看得并不真切，她真的好奇这个什么龙泉青釉壶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会让大家这般激动。
很快有人答疑解惑，“此乃前朝古物，釉色青中泛灰褐色，釉层有透明玻璃质感，釉面略有开片现象，整个茶壶造型敦厚古朴，如瓜型。真没想到端王竟是寻得此珍宝。”
排在端王后头献礼的人，无奈地看向端王，“王爷你这一出手，让我们后头备的礼还怎么拿得出手？”
“哈哈哈哈。”端王不禁大笑出声，“我是母妃亲子，送再贵重的寿礼也是应当的。”
后头站着的康王想到几日前得到的《松寿图》双面绣，心中对白晏清夫妇更是满意不少，若非如此，他准备的礼物虽也贵重，但万万不及端王的珍品。
这般想着，等此事了了，该要重重赏赐他们夫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