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技近乎道
小红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背个墓碑？那上面好像是他自己的名字，难道没有对手就要自寻短见吗？”
田井渊摇了摇头，说道：“他快死了！他的武功虽然很高，但练的剑法过于凶戾，而且常年争斗早已经伤了身体，命不久矣啊！”
“啊？”小红满脸的失落之色，这样一个高手竟然快死了。
“以他的身份，难道天下就没有一个神医能救他吗？”
田井渊又笑道：“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他除了是天下第一剑客之外，燕十三还是天下第一神医！”
“什么？”两女异口同声，这下连晓清都惊呆了，天下第一神医居然是个杀手，这消息还真是劲爆啊！
“事实上，他也拜访过很多其他的神医，他自己也对自己的身体有所了解，否则他又为何为自己挑选这样一块墓碑呢？”
燕十三的功力极高，五感强的可怕，这话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这个路人还想说些什么。
“活该，谁叫他去当杀手？那么高的武功不去行侠仗义，却做起杀人的买卖，活该他活不长！”小红眼珠子一转，语气中充满着贬低之味。
田井渊笑道：“你这话就不怕他听到？”
“他已经走了那么远了，肯定听不到吧。”小红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踮起脚，勾着头向远方看了看，确认自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边看还边用言语自我安慰。
田井渊揉了揉晓清的小手，神色莫名的看着两个小姑娘。
小红一收回目光转过头就看到田井渊的神色，心里顿时像是被石头敲了一下一样，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不会…真的能听到吧？”
呵呵，他不仅能听到，而且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你的呼吸声，你的心跳声都瞒不过他。
燕十三心里冷哼了一声，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若真的计较起这些，江湖上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恐怕也不知道花多少时间去计较。
“老爷，他…他不会杀了我吧！”小红直接跳起来成为了一个田井渊身上的挂件。
“好了好了！”田井渊拍了拍小姑娘，后者是懂得男人的心思的。
晓清道：“别耍宝了，听老爷慢慢说。”
小红这才老老实实的。
田井渊深吸了一口气道：“无论是江湖侠客还是江湖杀手，杀人就是杀人，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改变不了杀人的本质。”
“燕十三杀人，三少爷也杀人。燕十三为钱杀人，为仇杀人，也许为了比武也会杀人。三少爷却为名杀人，为地位杀人，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于，燕十三杀人，不过杀一个就完了。三少爷杀人，那可是要追到你家里，指不定要带着一大帮子人，把你满门上下赶尽杀绝，所以鸡犬不留也不过如此。”
“前者是因为骂他的人还活着，所以你才能够骂他。后者……满门上下鸡犬不留，恐怕留给世人的，也就只有那种对暴力最原始的崇拜了吧……”
晓清和小红都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对一起看到和听到的东西自然有着自己的理解。对于田井渊所讲述的，她们也是似懂非懂，只得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似有迎合之意。
晓清道：“老爷，他的武功比三少爷还要高，那到底高到一种什么程度呢？”
田井渊看了看她道：“也许你们练一辈子武都打不过他！”
小红和晓清一脸迷茫，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如今也学了武艺，但是对于武功高低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楚。
看着两人清澈而愚蠢的眼神，田井渊继续解释：“有这样一个故事，是和荆轲有关的。”
“唉我知道，我知道，天下第一刺客荆轲，荆轲刺秦王！”小红瞬间化身好学生。
晓清却瞪了她一眼：“别打岔！”
小红挂在田井渊的肩膀上做了一个凶巴巴的表情，然后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田井渊微笑着，这两个小丫头确实给他一种精神上很好的享受，把他们从青楼买过来还真的没有白花钱。
他十分乐意的讲着故事：“后世人奉荆轲为天下第一刺客，一者是感叹他敢于对秦王挥剑的勇气，一者就是他剑术在天下确实是数一数二。”
“但是历史上却有这样一个故事，是关于他和当时真正天下第一剑客的故事。”
晓清和小红一听到天下第一四个字，二人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更加认真的表情。
在这个时代，武功高强的人受到人的敬重，更何况人都有个厚古薄今的臭毛病。
先秦时期的天下第一，更让人为之神往。
“传说荆轲曾和剑圣盖聂讨论剑术，二人遇到意见相左之处争论不休，盖聂突然怒目圆瞪直视荆轲，荆轲当即被吓了一跳，惶恐不安的离去。”
“后有人劝盖聂，让他把荆轲再找回来。盖聂却称自己刚刚用眼睛瞪了荆轲，他这会儿恐怕已经走了。不过还是派人先去看了看，荆轲确实早已离去。”
“盖聂解释，自己以目光为剑直视对方，对方害怕了，所以就逃走了。”
“以目为剑，摄人心神。这对于大多数江湖高手而言，恐怕也都是神话传说吧！可是今日，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吧？”
晓清和小红不由得想起刚刚那红衣男人逃跑的那一幕，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个江湖高手直接就被吓破胆了。
“那红衣男人也是个亡命徒，当他看到燕十三的那一刻，燕十三却取代了他原本的恐惧，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源头……你们知道这个含金量吗？”田井渊长长舒了一口气，技近乎道，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在剑术上达到这种水平。
已经逐渐行远的燕十三也听到了这些，他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了吗？
自己已经超越了荆轲，几乎到达与先秦剑圣比肩的地步了吗？
可惜自己就要死了……
他背着墓碑，继续踏着殷实的脚步向后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