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故事二则

    我是甘肃定西人，上初中的时候大概是2013年，从小我的体质不太好，老容易生病。

    那年，我得了过敏性紫癜，导致我不能参加中考，不得已在初二又上了一年。

    甘肃比较缺水，也比较干旱。

    那时候，我们学校的厕所还是旱厕，女厕也没有什么隔间，都是一大排通的厕所。

    我们学校的地理位置是在一个悬崖边上，因为老家这种地方其实很普遍，中间是一个大河滩，两岸就是住的人家，还有我们学校。

    我们学校的厕所就在悬崖边上，在厕所后面有一个小的多出来的土堆，跟悬崖连在一起，但又感觉要摇摇欲坠，倒塌了。

    小土堆上面有个围墙，好像是很久以前有人住在里面。

    墙里墙外全是那种榆树，长得很茂密，把那个地方遮得黑压压的。

    当时，有顽皮的男同学想去那边玩，老师说太危险了不让过去。

    土堆跟厕所有15米左右的距离，我们打扫完卫生，老师会把厕所旁边的那个小门给锁上，这样我们就到不了厕所后面。

    当时，我们学校在建教学楼，白天也比较吵。

    有一天，大概七点半左右，我们没上晚自习之前，大家都会教室周围或者操场背书，等到外面看不见了就进教室自习了。

    我们那边因为有时差，七点半左右天差不多刚刚黑，但是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我当时在背书，背着背着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我就去上厕所了。

    当时，已经上课四五分钟了，进来了一个我初三的同学，也是我以前的朋友，因为我留级了，但是我跟她很熟。

    她看我也在，我们就一起聊天，她跟我说元素周期表很难背，她给我背背自己今天刚背的。

    她背得好好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问我听到有什么声音没？

    这个时候，厕所的灯灭了。

    厕所是声控灯，我俩疯狂地拍手跺脚，灯死活不亮。

    至于，我朋友让我听的声音，我当时不以为然，听了就说，不就是流浪猫在叫吗？

    我朋友让我仔细听。

    我特么仔细一听，瞬间就慌神了，那是一个类似女人在呼唤她孩子的声音。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毛儿”，她在呼唤，一直连着叫。

    不仔细听的话，有点像发情的母猫哇哇叫的感觉，但仔细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我当时还没拉完，朋友特别不仗义，她说她害怕，自己要走了。

    我说，等等我吧，求她了。

    可是，她就一溜烟就跑了。

    这个时候，外面其实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包括厕所里，黑漆漆一片，灯也一直没亮。

    我特别害怕，可是还没有拉完，我也不敢继续蹲着了，屁股也没擦，就起来准备跑路。

    然后，我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一开始是从土堆里发出的，后面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厕所后面。

    当我要出厕所门的那一刻，不知道是蹲得腿软了，还是吓软了，我的腿没有力气了，软踏踏的。

    我勉强扶着墙吃力地走了出去。

    在出门那一瞬间，我感觉那个女人的声音，透过厕所的墙在我耳朵旁边呼唤。

    我感觉就在我耳朵边上叫“毛儿，毛儿”。

    我当时真的吓死，腿巨软，差点以为我出不来。

    但是，我用手拼命扶着墙慢慢走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没有擦屁股，而且我没有系腰带，我把裤子一提，拎着裤腰就出来了。

    我踉踉跄跄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往常施工的机器也没声音，我往教室里走去，感觉我全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

    我一下子就把教室门踢开了，踢开以后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已经在上自习了。

    他们的目光都很不可思议，感觉我不正常，而且我裤子都没系，也没打报告，直接把门撞开。

    我也没说话，直勾勾地往我位置走，又直勾勾坐下来喘粗气。

    这个时候，我压根无暇顾及自己的面子。

    我平常是比较注意细节的，肯定不会允许自己这样狼狈地出现大家面前。

    班主任盯着我看了一会，也没说话。

    我当时的同桌是我堂妹，我模糊地听到她在责怪我，怎么裤子不穿好就进来了，你是不是疯了！

    然后，我感觉她帮我把腰带系好了。

    她一直在跟我说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一直很麻木。

    过了一会儿，第一节自习下课了，班主任就走了。

    这个时候，我才缓过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的全身从头到脚感觉有电流通过一样，尤其是大脑头皮，就像麻了一样。

    那种感觉特别强烈，一直在麻。

    我就趴在桌子上哭。

    课间，那个初三跑出去的那个同学来我班里找我了，她跟我道歉，说她太害怕了，跟我一直说对不起，我一直在哭。

    然后，学校的同学就把这个事传出去了，传得还比较离谱，他们说我没穿裤子就出来了。

    以至于校长讲话的时候，特意把这个事拿出来说。

    他以一种比较诙谐的方式说，全校人哄堂大笑，班里的人都在cue我，但只有我毫无反应。

    因为，那天的情况只有我知道。

    打那以后，我自己再也没去过那个厕所。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去年发生的。

    去年，我刚大学毕业，来到杭州跟我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了。

    租的房子是一个比较老的小区，在一楼。

    当时，去看房子的时候，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房子。

    外面的树长得茂密，导致房间的光就进不来，白天也是黑乎乎的。

    而且，房间里的家具特别老旧。

    一共有三个房间，我们房间里的床是暗红色的，柜子也是，感觉挺压抑的。

    那天早上，我男朋友去上班了。

    我找的工作还没开始上班，就在睡懒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见客厅有人进来了，有四五个人的感觉。

    他们好像提着好多塑料袋进厨房了，呼呼啦啦的。

    我也听到他们在说话，一直有脚步声。

    我以为是新搬进来的住户，往里面置办东西，就没多想接着睡了。

    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我就想看看哪个房间里搬来人了，早上那么吵。

    结果，我出去的时候，房间门都紧紧锁着，根本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我又跑到厨房里一看，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瞬间起了一身凉意，因为害怕我跟我男朋友说了。

    他让我害怕的话，先不要待在房间里。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有可能我是做梦了，但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还是睡懒觉，我男朋友去上班了，我又做梦了。

    我知道我是做梦，但是我醒不来。

    我梦到我以第三视角看着我在躺着，但是眼睛是睁开的，能看到房间里一点画面。

    虽然，我是躺着的，但是我的身体不能动，被子还遮挡了一部分视线。

    我看到我房间里进来了一个男的，看不清脸。

    他推开卧室的门进来了，一直来回地在床尾走着。

    走着走着他走到衣柜旁边，打开我衣柜的门，扒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又关起了门。

    这个时候，他一直是背对着我的，我很害怕，拼命想醒过来。

    我挣扎了好久，才醒了过来，但我感觉特别累。

    第三天，我又梦到那个男的。

    这次是两个人进到我房间里，也是来回踱步。

    我能听到他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但一直没看到他们的脸，我还是拼命挣扎，醒来了。

    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待着。

    第四天早上，我又做梦，梦到我自己躺在床上。

    我能听到我男朋友喊我名字，说还不起床，懒死了。

    我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和脚步，但他一直没露脸。

    我看到他拉开了窗帘，我就撒娇让他抱我。

    我说，你拉我起来。

    我就拉着他的手，很真实的感觉，手也确实是他的手，但我突然想到我之前做的梦。

    在梦里，我就思考了一下。

    我说，你一直说话，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你怎么老说话不露脸？

    然后，我男朋友说，你真的要看吗？

    我说，对啊！

    然后，突然出现一张脸，那是一张惨白的多边形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巴。

    嘴巴是鲜红色的大嘴，我瞬间惊醒，心有余悸一身冷汗。

    我知道这不是正常现象，有什么噩梦是可以连环做起来。

    再加上租的房子老旧，我猜里面一定是有阿飘的，所以我和男朋友果断退租。

    退租的时候，房东听我们说退租，连劝都不劝我们，就把押金给我们了。

    本来我们还想好了一套说辞，直接没用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地没挑破而已。

    搬家之后，那个可怕的噩梦，我就再也没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