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发烧
事情发生在2015年12月,坐标浙江金华东阳。
当时,我孩子3周岁多,刚上幼儿园没几天。
按道理小孩子生病反复发烧也是常有的事,家长放好心态及时就医就行。
但是,那次孩子发高烧39~40c,持续十几天丝毫不退。
当地医院医生就是查不出什么问题,一直是以“细菌感染”抗菌消炎治疗无果。
孩子每天挂盐水,用退烧药都不行。
仍然每隔4个小时就反复发烧,我和家人着急得手足无措。
在第9天,我们当地儿童医院的医生也束手无措,查不出病因。
因此,医生建议我们直接转去上级医院——杭州省儿童医院。
第9天夜里,无能为力的我哭着给我的妈妈(老家四川)打电话说孩子情况不好。
我们打算连夜去往杭州大学儿童附属医院,据说是浙江省最好的儿科医院。
我妈妈这辈儿人都热衷于神鬼之说。
妈妈说:“孩子病了这么多天,都没检查出病因?我来问问,你一定要信神药。”
于是,我的妈妈当即在家做了“碗碗神”(四川的一种占卜方式)。
她放一碗清水,筷子立于水中,嘴里要一边问,“是谁逗惹我家的孙儿?是不是祖老仙人?是小儿怏煞?是不是孤魂野鬼?…”
问准了,筷子就会立住,问的不对,筷子就不会立。
立住了之后,再进行一番友好地交流,就出门送走。
一边走一边撒大米,下楼找个不挡道的地儿烧个纸,做个水米饭敬一敬。
这个仪式在我老家四川,凡家里有老人的几乎都会,。
大多数人和事在寻医无果的情况下,这样做了也都管用。
大约20分钟,我妈就回电话给我,“是你外公在逗孩子,看孩子这么大了惹人爱,我已经送走了,你就放心吧,很快就会退烧。”
因为,我本人对这些事信得没有那么深,听了我妈的话只是有些许安慰,但还是按照计划连夜赶往杭州了。
事实是,我的孩子在我们寻医之路上,并没有任何好转迹象。
刚到杭州,车子就抛锚了,只能在路边等救援。
我们几经周折到了酒店,不知道孩子是烧糊涂了,还是什么原因,到了房里一直哼唧哭闹。
孩子烧了这么多天,精神很差也不睡觉,手里比划出一个相机姿势,非要我和爸爸给表演结婚。
然后,我和爸爸就在孩子面前,唱唱跳跳演起了结婚。
好不容易孩子睡下,我开始联系我两个哥哥(生活在杭州)预约挂号医生。
带过孩子的应该都懂,如果孩子反复发烧,大人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几经辗转,在第10天我们终于挂上专家号了,进口药也用上了,医生依然没有说出是什么病因。
孩子也并没有好转,一直持续发烧,各种退烧办法换着来降体温。
杭州的专家开出一张令人瘫软无力检查单子,上面写着:败血症?白血病?骨髓?建议住院进一步检查确诊。
全是超出我承受范围和认知的学名。
此刻,我坚信我的孩子从怀孕到出生一直很健康,怎么可能得这些病!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配合一切检查。
因为住院根本没有床位,需要留观室排队,前面排队300多个人。
大医院白天的检查,没有提前预约根本做不上,在大医院根本没办法与人比惨,搞特殊插队。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夜里去急诊科先做一部分检查。
我记得很清楚,时间第11天半夜12点以后,急诊科检查的病患也不少。
我的孩子去抽血查异淋,医院里过道昏暗无比,地形也复杂,有时候需要从这栋楼跑到另一栋楼。
在路过一条长长走廊的时候,孩子突然指着走廊的尽头说:“妈妈,看!那是我的朋友!”
我顺着方向看去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当时,我妈妈和我嫂子也望过去,直接傻掉了。
瞬间,我的后背发凉汗毛竖起来,我们三个抱着孩子飞快地跑到了明亮人多的地方,找了椅子坐下来。
我对孩子说,不怕,那是假的。
我故作镇定安慰我妈和我嫂子说,可能刚刚是看到之前一起看诊的小朋友吧!
妈妈立刻打电话让我老公过来,说夜里孩子生病本来火焰低,医院大晚上多少是有点诡异的,男人阳刚之气足,让老公来抱孩子。
这时,我孩子想下地跑两步。
我嫂子立马把我拉到一边说:“我给你说,你这个不对!你看小孩子3岁多了,怎么跑一点都不稳,跌跌撞撞的,脚后跟都不着地的?眼睛也睁不太开?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心里也慌了,立马紧紧抱住孩子。
其实,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心里默念着什么牛鬼蛇神都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冷静片刻就直接对我嫂子说:“姐,让恩娘(嫂子的妈妈)给看看吧,烧太久了,我太难受了!”
确切地说我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完全迷之信之,当时的情况我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第12天,孩子因为无法办理住院的情况下,做了一小部分检查。
一部分检查出了结果是好的,在留观室挂了三天进口消炎药盐水。
然而,并没有奇迹发生,孩子还是继续烧着。
因为孩子身体不舒服几乎都不肯吃东西,就只喝一点水和牛奶,瘦得眼窝深陷。
我这个做妈妈的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我也暴躁地对医生发火,那么大的医院名声在外,为什么孩子就不能好转一点?
幸运的是,我嫂子想办法,找了熟人让安排第二天一大早办理住院。
只要能住院,就可以见到更负责更有经验的专家,我心里可能稍微好受一点。
这时,嫂子的妈妈那边也有了回复。
恩娘说:“宝宝不是生病,而是身后有两个阿飘一直跟着的,要做什么不清楚,就是不肯离开。一个年轻女的,姓赵;另外一个是老头子,姓杨…”
恩娘让明天夜里带孩子去她那边给做一下。
我听完心头一惊,女的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外公是姓杨!
第13天一大早,我把孩子入院办好,继续给孩子做其他相关检查,然后苦等时间。
由于十几天,孩子挂水太多,手脚额头血脉都细而小了,挂水有点困难。
入院当天,医生只打了屁股针和开了一些退烧药,医生让再等其他进一步检查的结果。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7点,我带着孩子带来到杭州西站恩娘的家。
恩娘就问我,“那两个是不是你家里的祖先?”
我说,老头子可能是外公,女的我不清楚。
恩娘说,等下你抱着孩子,出门跟着我走,跟紧了,一定不要回头看,有三公里,走完再回来就行。
我忐忑地抱着孩子,跟着恩娘出了门。
恩娘手里拿着一炷香,嘴里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杭州方言。
当走到一个庙门口时,恩娘做了一些唱唱跳跳的动作。
随后,转身掉头往回头,我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默默跟在恩娘后面。
当时,孩子的精神已经很差了,一直眯着眼,时不时地嘴动作一下。
我心中信念很坚定想着,“外公你走吧,我知道小时候你很疼我的,但是孩子太小禁不起折腾。”
12月的杭州挺冷的,风乎乎格外的刺骨,那3公里路仿佛是我走过最长的路了。
终于,回到了恩娘家里。
恩娘说:“已经没事了,女的可能是想害孩子,老头子一直跟着,是想保护着孩子的。现在两个都走了,最迟明天孩子就会好起来,为保万全,明天可以把医院里开的检查都做完。”
随后,我带孩子回到了医院。
当天夜里,孩子果真逐渐好转了,开始主动要喝点粥了,眼睛也能睁开大大的了。
当天晚上,也是十多天里唯一一次量体温低于39c的。
而且,夜里不再反复烧了,也不哭了,我如释重负。
那天夜里是我们娘俩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第14天,检查报告差不多出完了,报告显示没有任何问题,唯一指标不好提示,就是孩子很多天没吃东西,导致钾缺失厉害。
医生给开了补钾的盐水。
上午,孩子睡醒,精神头一下就回来了,能吃能跳笑嘻嘻的。
夸张的是,孩子吃完东西上厕所拉了一条蛇形的大便,超长且粗的一条,马桶都冲不走。
虽然有点恶心,但我当时还拍了照的。
按道理来说,孩子都没怎么吃东西,不可能拉那么大条吓人的便便。
万幸我的孩子不是那些可怕疾病。
医生这边也通知我们,医院床位十分紧缺,孩子没问题,就不需要再继续观察,可以抓紧办理出院了。
总共住院3天,费用大部分都是各种检查挂花了7000多,最后病历本上也没有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总之,惊魂的十四天总算过去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每一位母亲毕生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