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心慌
事情是发生在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刚毕业没多久，喜欢化妆，就跟朋友一起在影楼学化妆。
后来，朋友说家里想开小影楼，想让我回老家帮她，也算是给我积攒工作经验。
我们在同一个地方，老家在潮汕这边的小镇里。
她家有父母，哥嫂和小她两岁的妹妹。
家有一共三楼，一楼开店做饭待客，二楼是父母房间和大客厅（夏天会在客厅打地铺，妹妹也会在这打地铺），哥嫂在三楼。
我和朋友也在三楼，和她哥嫂的房间对角。
我们在靠近马路外围，床也是靠墙放，墙的另一面是邻居。
这边都是通排的楼房，一户靠一户只隔一面墙，没有过道。
刚开始，朋友是和我一起睡的，感觉还没什么事情发生。
大概过了十几天，我就觉得一进这个房间就会有点心慌，就算是白天有光照进来也一样。
我以为是三楼人太少，比较安静，也就没多想。
后来，朋友谈男朋友了，晚上就经常找借口去市里过夜没回家。
三楼的房间就变成我一个人睡。
每次我走到三楼，心里下意识就很抗拒，很不舒服，可能真的是第六感吧。
我就这样抗拒着躺床上。
最开始，我总是在睡梦中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墙壁，又好像在敲窗户，很吵。
有一次，我还专门起床看窗外，就是安静的大马路，我又躺了回去。
但是，总是睡得不安稳，心里慌慌的。
后来，我就开始听到不止是咚咚咚的声音了，更是一个老人的呻吟声，又像叹气声。
我突然从睡梦状态中醒来，眼睛睁开，头皮都麻了，但是我动不了。
而且，那个呻吟声就在我耳边。
我心脏的位置慌到极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反正仿佛全身血液倒流。
我想跑又跑不了，后来着急就开始念天主教的圣经。
我是信教的，但自从初中毕业后，我离开教堂熏陶就不是特别虔诚信任了。
念完后，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刻跑到二楼找人。
刚好看到朋友的妹妹睡在那里，我急得抱住她就一直抖一直哭，什么都不敢说。
她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能陪着我入睡。
紧接着，我就不在她家住了，那种心慌的感觉让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后来，听朋友说，他们家的邻居举家搬迁了。
我猜和房子闹鬼有关系。
希望告诫其他人，遇到让自己心慌的地方，赶紧跑不要犹豫。
故事二：因果
我小时候，我姐有一个好朋友叫小于，她很聪明伶俐。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们的父母关系也要好。
有一次，我和姐姐还有小于和本村的一个大男孩小姜一起玩。
我们一起穿过火车道到对面的山坡玩。
小姜是家里开加工厂的，生活条件比较好。
他骑着他爸爸给他买的一辆自行车。
我们几个躲开火车巡逻员，偷偷从火车横道上穿过去的，好几个人抬着自行车，很怕把自行车磕坏了。
等我们玩够了回来的时候，还像来时一样横过火车道。
可是，自行车就好像突然来了脾气一样，后轱辘和车梯子部位夹在火车道铺的夹缝中，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这时也巧了，迎面驶来一辆火车，随着刺耳的轰鸣声，我们几个都慌了，吓得躲到了一边。
只有小姜不甘心的生拉硬拽他的自行车，慌了神的小于看了一眼火车，突然起身对着自行车后轱辘用力踹了一脚。
小姜随即顺势就把自行车拽了出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等火车驶过，小姜拍了拍小于的肩膀说：于妹妹，谢谢你了，你救了我的自行车，也救了我，要不然我回家我爸非打死我不可，等咱都长大了我娶你！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小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年春天，我和妈妈在家。
姐姐突然跑回来，情绪特别激动，说话语无伦次，但大致意思我们都明白了。
小姜推着他家拉粮食用的铁制的推车，小于坐在里面，小姜淘气又胆大。
他家门前有一段下坡路，他没扶住车把松了手。
到坡道底处翻了车，把小于扣在里面，推车边缘砸在了致命的脖子处，造成了小于当场死亡。
那时候，网络并不畅通，村里也没有手机，这件事还不到一天时间就轰动了整个村庄，所有人都在惋惜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世。
她的爸爸妈妈简单地操办了小于的丧事。
他们大概只顾着伤心了，整天精神恍惚，以泪洗面。
时隔几天后，在亲朋好友的怂恿下，才想着要去找小姜家讨个说法。
没想到小姜的爸爸妈妈怕付赔偿金，矢口否认整件事。
在那个街道没有摄像头的年代，一切口述证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小姜被那天现场的状况吓得几天没吃饭，在他爸爸的恐吓下，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小于的爸妈本就老实憨厚，在与小姜爸爸妈妈周旋些日无果后，就死心了。
小于的妈妈几度伤心欲绝，要喝农药自杀，被人发现拦了下来。
那些时日，小姜的爸妈给儿子掩盖罪行，为了躲避村里人的流言蜚语，加工厂也没有营业。
在小姜十八岁那年大病了一场，连续多天昏迷不醒，医生却说孩子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正愁没有对策的时候，有一天有个来村里卖菜刀的老头儿，他径直走进小姜家。
这个老头对他爸妈说：你儿子已经在阴间与别人操办了婚礼，你切记不可再让他在阳间结婚生子，否则会遭报应。
小姜爸爸听了这话面如死灰，却不敢对那老头指责动怒。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儿子欠的下一条人命。
后来，小姜的病没吃药竟自己好了。
他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啊，到了二十几岁的年纪哪能不思春呢。
时日久了，面对生龙活虎的儿子。
他父母对那老头的话越来越将信将疑，对儿子的谈对象的事也不忍心再做干涉。
就在人们把这些事淡忘的时候，小姜已经和附近村的姑娘订了婚，当时聘礼和新房都已准备好了。
一晃我长大了，姐姐已经高中毕业了，我清晰地记得那个暑假。
下午四五点钟，爸爸妈妈在田里给玉米锄草。
我和姐姐商量给爸妈烙油饼吃，我俩一起去房后收柴火。
天不知不觉阴沉下来，乌云一片接着一片飘过来，才一会儿，天就黑得让人觉得分外恐怖诡异。
天边还时不时伴着霹雳的闪电，像一条银蛇一样。
突然，天空发出一声足以震碎整个宇宙的响雷，像极了老天爷在咆哮发怒。
我和姐姐都吓了一跳，抱成了一团。
收完了柴火我们进屋后，老天爷像憋住了一股劲儿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二天早晨，天已放晴。
爸爸去商店买烟，回来跟妈妈说：孩子妈，我刚听说的，昨天下午打得那个响雷，小姜刚把自行车倚在一棵树下，结果一下被闪电击中劈死了，尸体全烧焦了，连同他身底下那些草地都烧糊了！
小姜他妈看见了，当场就疯了。
我爸说，昨天那个雷不同凡响，大概是老天爷收人呢，那雷声也忒吓人了！
我妈听了十分震惊，比当初听到小于被砸死那时的表情还要震惊。
小姜死后，哪个做父母的也承受不住这样的丧子之痛。
他妈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只知道哭，小姜爸爸一夜白头，丧事都是亲友们给操办的。
出殡那天早上，他爸爸跪在棺木边，仰天嚎啕大哭。
老天爷呀，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我儿子的事呀！他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不要我的命啊！
“老天爷呀！你这是让我生不如死啊！”他现在终于肯认罪了。
可是太晚了，上天没有原谅他当年用错误的方式庇护了自己的孩子。
当年，小于的爸爸妈妈让他带着小姜到小于的坟前认个错，想对自己的女儿年轻的生命有个交代，他们都不肯。
在场的人们都懂，却只字未提。
人们的眼睛和心灵都是雪亮的。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来衡量对世间的所有认知。
那天，小于的爸妈叫上我的爸妈，他们准备了菜肴，说今日的酒一定要喝。
小于爸爸的表情变幻无常，他喝醉的时候一会笑，一会哭。
他说：十年了，姑娘啊，都怪爸没有本事，当年让你枉死。如今老天爷帮咱，替你报仇了呀！姑娘啊！这回你瞑目吧！
这件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尤其是迷信的老人谈起时，表情特别丰富，一会神秘，一会震撼。
大家都说，小姜被雷劈死后背部出现一片烧焦的黑色印记，那是属于天庭的文字，老天给他批下的罪恶条例。
人们都在纷纷感慨善恶终有报啊。
回想起当年，在火车道旁，小姜对小于说，长大了要娶她的一句玩笑话。
再想起那老头说的话，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义。
无论是看得见的科学依据，还是看不见的神灵仙圣，我们应始终秉着一颗敬畏天地，敬畏自然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