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李
四川省乐山市五马坪是一座山，整座山也是一所监狱。
这所监狱大致是上世纪50年代建起来的，当时只是一个管教队，后来经过10多年的发展，在60年代成立了某监狱。
距离县城大约20多公里，刚开始每三天只有一班车，从县城往返于监狱，后来80年代了才每天一班车。
现在回想起来，整座监狱就是一种孤立于世的感觉。
在整座山上，除了监狱狱警和服刑人员外，还有祖祖辈辈生活在山上的山民，以及监狱狱警的家属，人不算少。
所以，监狱内部有学校、医院、市场等基础设施。
我家爷爷辈开始就是监狱系统的，我爸、我姑妈都是监狱系统的。
我爷爷被调到那里任职，在他退休后，没有离开五马坪。
而是在家属区承包了一小块地，大约1亩地吧，和我奶奶过起了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山间田园生活。
我爸和我姑妈也跟二老住一起，生活得谈不上富贵，倒也非常惬意。
只是岁月不饶人，退休10年后，也就是老爷子70岁出头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生病了。
我姑是学医的，给老爷子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碍，就从医院带回一些药物，嘱咐老爷子按时吃药就好。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老爷子的病不但不见好转，而且愈发严重了。
特别是在夜晚，头晕发热，更是厉害的很。
严重的时候就说起了胡话，大概内容就是有人要来抓他，然后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似乎在抗拒些什么。
但一到白天，他就会正常了许多。
大家问起晚上发生的事，他似乎什么也不记得。
期间，也有送他去过县城的医院，医院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只能当作发烧处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老爷子还是时好时坏的，很是折磨。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奶奶从外面带回一个人来。
因为那会我还没出生，后来只是听我奶奶讲过此事，此人姓李，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就称李老吧。
据我奶奶讲述，李老和老爷子早年间是朋友关系。
李老也住在五马坪，但他不是狱警，只是一个山民。
李老小时候那会还没解放，家境也不好，于是早早的出来，四处打短工为生。
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一个四处游历的高人。
这位高人觉得和李老有缘，便收他为徒，带他离开了五马坪，四处游历。
十来年后，高人仙逝。
李老安葬好师傅后，独自回到了五马坪，成了当地一个口碑还不错的风水先生，附近居民红白喜事都会找上他算上一算。
可能在此时，李老和老爷子结识了。
再后来破四旧，李老成为了被批斗的对象。
老爷子重情义，在李老最落魄的时候，悄悄地给了他一笔钱。
随后，李老便消声匿迹了，此间再无任何联系。
这次，李老突然造访也是非常奇怪。
李老对奶奶说，老爷子当年对他有恩，如果不是老爷子，他肯定活不到现在，如今他就是回来报恩的。
后来，我爸才知道，并不是我奶奶主动去找的李老，而是李老在院子外等着奶奶。
李老进门后，就告诉奶奶：老爷子此生有此一劫，也是命数，需要做一场法事，才能破劫。
我爸爸和姑妈听后当时面面相觑，因为包括我奶奶在内，他们都是无神论者。
而且如果参与这些迷信活动，虽说不会像以前那般，但肯定会落人口实。
李老也看得出他们难言之语，说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用客观辩证来讲，存在即合理，何况我只是为了救人报恩，并非他事。
半晌后，奶奶一咬牙便同意了此事。
只是我姑妈还在劝导奶奶，放弃此事，她毕竟是学医的，对于这类事，比常人更多一份排斥，她觉得此事肯定无果，最后还落人话柄。
但在奶奶坚持下，姑妈便不再作声。
于是，我爸和姑妈，还有一个非常要好的邻居听从李老的吩咐，把客厅腾空，中间拼放上一张木板，布置好一切，静等午夜开坛做法。
具体什么时间开始的，奶奶没有细说，而且后来我知道此事后问过我爸，但我爸也是绝口不提。
只知道，在午夜的时候，李老让我爸把老爷子扶到了客厅木板上平躺着，便让他们全部出去。
倒不是为了保密，只是李老想让他们三人置身事外。
李老在关上房门前，告诉我奶奶，如果鸡鸣前，老爷子神智清醒了，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我爸、奶奶和姑妈便在院子里耐心等着。
期间，奶奶很是担心，透过门缝看见李老用红线一头缠住了老爷子的脚趾、手指、脖颈，另一头把线和符纸固定在墙面。
时而围绕着老爷子边转边口念着什么，时而站在老爷子脚前。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终于，房门打开了，李老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疲惫的说，老哥没事了，我自损阳寿为他续命10年。
说罢，李老便吩咐我爸和姑妈将不知道是沉睡，还是昏迷的老爷子扶进了卧房躺下。
等他们再出门询问李老时，李老已然不在了。
截至至今，我们一家与李老再无联系。
第二天刚微亮，老爷子突然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发着烧，但精气神明显比以往好多了。
在姑妈的悉心治疗下，老爷子恢复了健康。
再后来，真的！老爷子多活了整整10年！
老爷子83岁（虚岁）那年，安然离世。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仔细解释，就像李老说的那句存在即合理。
故事二：
九几年的时候，我大伯刚开煤矿，我堂叔就负责保安室的工作。
他上班爱偷懒，喜欢绕道到煤矿后面半山上的小屋里睡觉。
那间小屋子一面靠山，是地取材用木头和石头搭建的，房子不太大。
那天，堂叔像往常一样去小屋里睡觉，他睡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脸上有东西在爬。
醒了之后，看到是只老鼠。
农村人见到老鼠再平常不过了，他也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了。
刚睡着，那只老鼠又爬他脸上，来回地爬，把他弄醒了。
他气得大骂了一句，“偷会儿懒，你这死耗子也不让人安生，再捣乱我就把你剥了。”
骂完，堂叔继续睡觉。
这下可好，这只老鼠直接趴他脸上，一嘴下去把他鼻子咬烂了！
“啊！”他被鼻尖传来的痛感疼醒了，他醒来摸了下鼻子，发现手上都是血。
整个人的怒火值狂飙，堂叔气得不行，就要下床拿东西打那只老鼠。
等他下床后，才发现那只老鼠的眼睛是红的，还是血红色！
“这老鼠眼睛怎么是红色的，该不会成了吧。”堂叔在心里直犯嘀咕。
但是，当时堂叔正在气头上，就随手捡起个石头蛋子要砸老鼠。
那只老鼠却一点也不害怕，往外跑一段还扭头看看他。
堂叔就跑去追那只老鼠。
那只老鼠好像还怕他不跟上去似的，是那种慢吞吞地爬。
堂叔虽然心里奇怪，但是他就想解解气，一口气追出小屋子外。
他刚要对老鼠下手，就听见身后呼啦啦一阵声音，小屋子塌了！
随后，房顶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
他愣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而塌下来的东西就在脚边。
要不是那只老鼠喊他，估计他就被砸埋进去了。
这要是被石头或者木头砸一下多半是没命了。
而且，这个地方背矿山，即便是没死，别人也不知道他在这儿，更何况他是偷溜出来到这的。
堂叔说，这只老鼠算是救了他一命。
我问堂叔房子倒塌下来后，老鼠呢？
堂叔说，房子塌了之后，等他缓过神，再去找老鼠，却什么也找不到了。
也幸亏自己年轻胆大，要是看见那只红眼睛老鼠吓得不敢出去，才是真的坏了事。
许是那只老鼠看他半天不起来，才急了，咬了他一口。
只能说，万物皆有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