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5年后：7月23日
（现在）
夏日的晚上，深灰色的夜空，没有云，城市里大气层被污染，遮蔽了星光，只看到寥落的几颗星星。客厅外的阳台上，放着一杯咖啡，坐着一个人。
“大晚上的你喝什么咖啡啊。”
章慕来从浴室里走出来，前面的刘海半干搭在脸上，上半身披着一条毛巾，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刚洗完澡的他皮肤微红，肩膀宽阔，全身肌肉线条优美，常年锻炼出来的块状腹肌和胸肌透着结实的力量感。
“啧啧啧，章哥你这身材我一个男的看了都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刚坐在阳台的刘法医迫不及待地伸出他那双白到几乎没血色的手。
这是一双摸过各类尸体的法医之手。
“你信不信我立马揍你！你这人，工作的时候表情像冰山一样，生人勿近，一下班连人格都换了。”
章慕来把他当成色狼一样，赶紧回房间找衣服。
“天这么热你就别穿了，这身材不让人看实在太可惜啦！”
“你说你有酒店不住，跑来我这里挤干嘛。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刘法医瘫坐在沙发上：“唉，酒店浪费钱，再说了，一个人住酒店多没意思，跟你一起住才有烟火气。”
“法医年会要下周才开始，还要跟着师父一起解决那起校园尸骨案，师父还想我给他带的学生上几堂课。正好我可以借着开年会出来活动一下，不然又要待在病理实验室和切片打交道。”
“从学校拿回来的资料呢？”章慕来把t恤一套，坐在沙发上。
“看完放你的工作台上了。我刚还发现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你去拿照片来看看，就是建校那一年的大合照。”
说完，刘法医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那张合照把人拍得有点小，估计是为了把后面新建的整栋教学楼拍完整。站在最中间的是学校的创办人，他基本不来学校，自从膝盖做了手术后一直要靠拐杖走路。
除了教务处的邱校人在老家照顾生病的老母亲外，校长、实习指导办公室的姬主任、学生处的洪主任、教务处的赵老师、校办的陈主任警方都找他们问过学校当年的情况。
“这照片有什么问题？”章慕来硬是没看出什么刘法医口中的惊喜。
“你不会是老花眼提前发作吧？”
章慕来瞥了他一眼：“就你话多！这有什么问题，照片就他们几个人，后面的教学楼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有啦，除了他们七个人外，还多了一个人！”
章慕来翻了一个白眼：“你是想说站在他们对面拿着相机拍照的那位啊？”
“看来你真得配一副眼镜，我是这种喜欢讲冷笑话的人吗？”刘法医一把拿过章慕来手中的老照片，指了指照片中的邱校，说：“这，这人身后你看是不是多了一只手，就在这肩膀后面的位置。”
照片是傍晚时分拍的，加上距离有点远，照片中的每个人不是双手自然垂在两侧，就是交叉搭在身前，不仔细看根本留意不到邱校身后多了一只手掌。
“我记得找他们谈话的时候，他们说拿相机的是学校创办人的老婆，也就是现在的财务负责人。那几天是开放日，任何人都可以进去里面参观的。”
说完，章慕来像被点了穴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照片。
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捂住眼睛，笑出声：“呵呵呵，开放日？说不定这手我认识。”
“章哥啊，你身上好像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刘法医特意凑到章慕来的身边。
章慕来靠在沙发上，深邃的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有种猜不透的感觉。
“我大学前两年是在这边的校区上学，大三开始才搬到新校区。大二准备要离开的那年暑假，在附近快餐店认识了几个高中生，还有那快餐店的厨师。当时有个男孩为了证实那学校的一座旧建筑里是不是有女鬼，拉着我们几个在开放日的时候进去过那学校。”
刘法医端着手里的咖啡听得很认真：“所以你知道这恶作剧是谁的手咯？”
章慕来摇摇头，浅浅地笑了笑：“如果就是在那天拍的照片，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他是这所学校第一批的学生，就是他怂恿我们一起进去学校探险的。我那会儿对这些灵异事件特别感兴趣，就陪他们一起进去。”
“等我想想啊，当时进去没多久，大学的辅导员找我，我就一直在教学楼后面的榕树下讲电话，等我再回去找他们的时候，印象中我没看见有学校的领导，操场上就只有他们几个在等我，那个特别调皮的男生一直晃着他的一只手掌，时不时自己在傻笑。我当时就觉得他们几个一定是在我走开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情，但后面我也没多问。”
“要咖啡吗？”刘法医把杯子怼到章慕来的唇边。
“你自己喝吧！”
“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晚上探险的故事了！”
“你那时候经常去那学校吗？”
“就那一个晚上。后面辅导员叫我早点去新校区帮忙，很快我就跟他们告别了。”
“哎呀，可惜了！你要是年轻几岁当年是在里面读书就好了，说不定你会知道埋在榕树下那尸骨生前发生的事情。你们现在的调查方向不正是学校第一届的学生吗？时间刚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