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今天的标题觉得他们俩都挺会说情话的
他靠在楚岸肩上，像是睡着了。
“……不当你哥哥……我是你的……”
艾思陵闭上了眼睛。
楚岸怔了怔，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这人方才最后两个字说的什么？
雪……还是什么？
是听错了吧，楚岸想，他刚才怎么听着这人好像说的什么‘学长’？
“……小岸？”萧夜舟倏然睁开了双眼，眼神有一丝迷茫，放开了他，“你怎么……在这？”
这熟悉的语气让楚岸立刻就分辨出已经换回来了。
“我……”楚岸心乱如麻，不知道要怎么说。
萧夜舟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是谁伤了你？！”
楚岸叹了一口气，抓起他的手，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伤痕如出一辙。
萧夜舟不可置信的收回了手，“怎么可能……我……”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种情况。
那天他和周治清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刚才我不在的时候，”楚岸却突然看着他，问，“你想什么了？”
他想起艾思陵说只要有阴暗面他就会出现。
楚岸不太懂双面人格的转换方式，只能猜想。
……或许只是一念之差，便能引得他们换身？
萧夜舟一顿，有些不自然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像是有些害怕楚岸的目光。
“……说话！”楚岸抿了抿唇，语气放软了，眼神湿漉漉的，“哥哥，不然下次我怕你杀了我……”
“……我，”萧夜舟有些愕然的和他对视，“我刚才差点……杀了你？”
其实事实没有那么严重，但为了让他说实话，楚岸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再次拿起他的手比在了自己脖颈上，“就是这样……你刚才说你要掐死我……不信你摸摸，可疼了……”
萧夜舟颤了颤，再次垂下了眼睛。
室内一时沉默，只有雨声打在窗棂上，滴滴答答的。
楚岸没有再说话了。
他在等萧夜舟做出选择。
“……我刚才在想，可不可以把你关起来。”
萧夜舟最终还是说话了，他有些生硬偏过头，不敢看楚岸的目光，“你的来路太过古怪，不像这里会出现的人……我怕你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东西后，扔下我就走了。”
楚岸眼神迷茫了一下。
萧夜舟这么聪明的吗？这猜的也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他正想说什么来找补几句，却又听他道：“……楚岸，这很可笑吧？”
萧夜舟脸上突然挤出一个称不上喜悦的微笑，“其实想想，如果你真有什么神通……我用俗人的方式又怎么能留下你呢？”
无论是囚笼，还是锁链。
据萧夜舟的推断，在落水之前的楚岸应该是他那手下的弟弟，而落水之后的楚岸……则是一个新的灵魂。
或许借尸还魂，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无法否定的是，那一定是个自由、来去自如的东西。
俗人的锁链不可能锁住一个来去自由的灵魂……
所以他只能像卑微到泥土里的人，祈求神的怜悯。
祈求那人能留下来。
“……而且，我发现比起那些，我更不想伤害你。”
所以他选择说出来。
萧夜舟承认自己在看到楚岸脖间的伤痕时慌了一瞬。
他知道人的身体有多么脆弱，而他的力量真的能够活生生扭断一个人的脖子。
对他毫无警惕的楚岸不会有反抗的余地。
楚岸抱住了他，终于明白了萧夜舟这些日子都在担忧什么。
对于古人而言，他的能力确实不亚于神明降世。
几分钟就能割完一亩地的麦子、顷刻间就能令人毙命的药水，以及随时随地仿佛任何东西都能变出来的能力。
萧夜舟身居高位，对于保护自己的安全意识也相当强，能把这样一个随时随地可能杀了他的人放在身边，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和对他的信任。
“……真的是笨蛋啊，”楚岸在他耳边喃喃，“萧夜舟，你以为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还舍得走吗？”
萧夜舟一怔。
“你的轮椅，你的药，还有可以站起来的护具……那都是我花心思换来的……”楚岸蹭了蹭他的肩，像是小猫。
他声音很小的说，“我熬夜给你做轮椅，把手上弄得血迹斑斑；我在那么热的地里划麦地，教他们用收割机、满身都是灰，被麦末呛得半死；我冒着被所有人喊打喊杀当成怪物的风险变出那些在所有人看来都古怪的东西……只要他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细心一点，都会发现那些东西的古怪，把我当成随时变出东西的怪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目前对他们有用，那就不会有人揭发。
可只要他对任何人有一丝不好，那随便来一个人说他是个怪物、说他有杀所有人的能力……
就会有人害怕。
就会有人想方设法将他架上高台，用烈火炙烤。
直到他的死亡换来所有人的欢呼声，迎来表面的正义。
“……萧夜舟，我不是为了他们。”
楚岸微微偏头，口鼻呼出的气息喷在萧夜舟的耳畔，他也露出了长久以来的伪装，像是有些讥讽——
“说白了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们又不熟，我没有义务拯救他们，那是他们的君主才需要考虑的事——可我不是他们的君主，也不是圣人。”
他的语气一顿，声音尾调带了些暧昧，勾得人想狠狠欺负——
“但你是我的君主。”
楚岸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萧夜舟的耳垂，仿佛露出毒蛇利齿。
“……我一个人的君主。”
“我有义务臣服你……也要为你着想，所以我是为了你一个人才去做那些的……”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萧夜舟就已忍不住心中那迸发的情绪了。
“……哥哥，不要让那个人出来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他，”楚岸的声音突然有点委屈，“万一下次他在榻上的时候出来了呢，那上……”
他剩下的声音被吻封在了喉咙里。
楚岸眯起眼睛，眼神中带了笑意。
话说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彼此的心意在狂热的亲吻中已经完全渗透进了身体，永远刻在了双方的心中。
屋外仍然下着雨，暴雨如注，冰冷至极。
但他们却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