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楚公子很好……对吗？
“实质性的责罚肯定没有……但一定会失民心。”萧夜舟道，“如果他真的有那么荒唐，宁愿拿着两三万的人命来付出这个代价的话……民间也会对皇室积怨的。”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萧淮做的。
楚岸眉头一挑，“你好像很在意皇室的名声。”
萧夜舟一顿，突然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眼神里带着笑意，“我真在意皇室名声的话，就不会接你进府中了。”
“！？”楚岸眯起眼，震惊了，“不是……我曾经的名声有这么差吗？”
“……也没什么，”萧夜舟眸中现出一点危险神色，“大概就是逛青楼、出门见着男人就走不动道的程度吧。”
楚岸：“……”
“哦，据说还有出行时因为不愿走路、非让下人抬着你……”萧夜舟继续道。
楚岸蹙眉，察觉了不对。
这描述的，原身以前应该是个贵公子吧？沈泉安曾经也说他过的都是娇生惯养的日子……可为什么他来这边这么久了却从来没听到过楚家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记忆里的什么哥哥……
想起那个画面，他脑海中剧痛起来，仿佛有人要拿锤子生生给他凿开似的——
眼前的画面模糊了，萧夜舟惊惶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小岸……楚岸？！”
他感受到自己被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道温柔的声音在说，“疼就不要想了……不重要的。”
——不，不行，我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忆？
楚岸奋力回想着过去，然而他越是想，脑袋里就越疼。
倏然间他感觉到脖子一疼，意识陷入了深沉的黑渊。
萧夜舟打晕了他。
“来人！”他揽着昏迷的楚岸，皱紧了眉，“周治清！”
周治清连忙从外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慌乱：“殿下您叫我？……楚公子怎么了？”
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筒，里面像是有什么纸条。
“把公子扶到榻上去。”萧夜舟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再去找大夫来。”
周治清跑了过去，那小竹筒扔在了桌上，一把从他怀里抱起楚岸，而后又朝萧夜舟道，“对了，殿下……您吩咐的事有消息了，您自己打开看下，我还没来得及瞧。”
他说罢抱着怀里的人往榻上去了。
怀中人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小脸惨白，皱着眉，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治清心间一动，却不敢多想，只能乖乖的把他放在了榻上，掖好被褥，不敢再用思想亵渎半分。
桌边的萧夜舟捡起那个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先前得知粮少的消息后，他立刻让人快马加鞭传了消息回帝京，想让那边的人查查是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又是萧淮给使的绊子，却没想到竟然会是……
“户部无粮……怎么会？”
萧夜舟蹙眉，奇怪起来。
这两年又没有打仗，怎么会没有粮食？
怪不得这差事交给他了呢……原来是个烫手山芋。
“主子……”放下楚岸的周治清又走了过来，情难自已的关心道，“楚公子是怎么了？”
他以往都会先关心传回来的消息，此刻突然先问楚岸，萧夜舟顿了顿，察觉了其中的一丝古怪。
他看向周治清，有点危险的眯起眼睛，“没怎么……我不是让你去找大夫吗？”
周治清一愣，反应过来后又慌慌忙忙的奔出去了。
从始至终都好像忽略了那个竹筒。
轮椅转动声响起，萧夜舟到了榻边，抬起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毛，脑子里闪过了之前的楚岸失踪的事。
那时好像周治清也是和楚岸单独出去？
只是主仆的关心么……萧夜舟眼神暗了下来，现出几分怪异的占有欲。
最好只是主仆的关心——
周治清很快带着大夫回来了。
“殿下不必担心，从脉象上来看应当只是忧思过度，然后让他心绪开广些便好了。”大夫掉了段书袋，又离开了。
然而周治清的神色看上去欲言又止，像是想再多问问楚岸的情况，却又碍于什么不敢问。
萧夜舟转着那个小竹筒，彻底注意到了他，声音冰冷的道：“周治清，你留下。”
室内的气氛仿佛陡然沉重了起来，周治清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半跪在了地上，额头冒出冷汗，声音里带着一些惶恐，“……主子？”
一时间没人说话。
就这样过了片刻，萧夜舟的声音倏然响起，“楚公子很好，对吗？”
周治清攥紧了手指，冷汗更多了，“是……是很好。”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萧夜舟抬眸看着他，半支着手，又问，“喜欢他吗？”
内心最隐秘的情感被戳中，周治清抿紧嘴唇。
这动作几乎等于默认了。
他没有否认。
“……治清。”萧夜舟的声音却沉了下来，“你也知道……”
“属下以后不会再主动出现在楚公子面前！”周治清蓦然朝地上一磕，“请主子不要把我调出内院！”
“……哦？”萧夜舟挑眉，“本王还没说是哪种喜欢呢。”
周治清闭了闭眼，有点懊恼。
“当然不会把你调出内院……暗卫里属你身手最好，最适合贴身保护他。”萧夜舟却如此说，他话音一转，眼眸里闪着奇异的光，“不过……你也知道的，主仆有别，楚公子年纪小不懂，你却已经年纪不小了。”
——你没有权力，没有能庇护他的资本。
周治清攥了攥掌心，听懂了，“属下知道……属下会誓死保护楚公子，不会越雷池一步。”
那短暂的一瞬好像就只是他的幻梦。
萧夜舟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那纸条递在了周治清的面前，“起来吧……去查查扬州附近的有没有什么粮仓。”
他没有居高临下的直接要求周治清离开楚岸，没有伤害他，反而倒好像声音更温柔了一些。
萧夜舟看着他，道，“治清，你能力很强，应该把心放在别的事情上……对吗？”
周治清接过那纸条，垂眸，声音坚定了起来，“是！”
他退出去了。
萧夜舟爬上了榻，躺在了昏睡的楚岸身边，目光放到了楚岸脸上，抬手轻轻擦过了楚岸的脸，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总惹上别的男人？
不知真假的华梦景就算了，怎么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周治清也歪了心思？
而且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哪天要是被人下药迷晕卖了怎么办？
脑海中的想象仿佛变为了实质，萧夜舟手上的动作重了一点，渐渐摸到了他的嘴唇，按了一下。
“唔……”
昏迷的楚岸无意识的发出了呻吟，头微微一偏，眉头皱得却更紧了。
萧夜舟被这声音勾的指尖一顿，低头吻住了楚岸的唇。
熟悉的气味好像让他的心安定了一些，楚岸的眉头皱得没那么紧了。
“……睡吧，我在。”
萧夜舟只是一吻，抓紧了他的手。
然而楚岸却没有如他所愿安心睡着。
他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一个穿着蓝袍的陌生男人背对着他。
幽微的烛火照出了他的背影。
“小岸？”那个男人的声音有点惊讶，“你来这里做什么？”
“……哥哥……这些是什么？”楚岸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他好像有点害怕，“看起来……好丑。”
“是哥哥的宝物，不过你太小了，还不能接触……别碰。”那个自称他哥哥的男人抱起了他，“走，我们出去吧。”
楚岸在他怀中挣了挣，“可是、可是我看见钱叔的手了……”
“不，你什么也没看见。”那人抱着他的动作紧了紧，低哑的气息从他耳边一擦而过，“弟弟……忘掉那些……那些都是你不该接触到的。”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是什么？”楚岸好像被哥哥的声音安抚了下来，声音渐渐小了，“……这些好丑……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你不会。”那人却坚定的说，“你会是哥哥最完美的杰作……弟弟，忘了这一切吧。”
他倏然间感受到唇间被灌入了苦涩的药液，而后无边的困意袭来……
不，我不想喝了……哥……
——楚岸突然睁开了双眼。
深夜里，窗外雷声乍起，房内烛火全都灭了，无端让人感受到了恐惧。
可他的身体却被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抱着，熟悉的檀木香传进了鼻尖，安抚了心上的那一抹恐惧。
楚岸身子一动，却是更往萧夜舟的怀里钻了。
“……嗯？”萧夜舟被他的动作动得惊醒了一瞬，“怎么了？”
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楚岸莫名感受到了安心，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做噩梦醒了，于是只能闭着眼，装作那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一动。
萧夜舟似乎也睡得沉，迷迷糊糊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将他又抱紧了一点，继续睡着了。
楚岸却毫无困意。
他在想梦中那个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是谁？
这也是原主失去的记忆之一吗？
“系统……”楚岸又在脑海里喊了，“你睡了吗？电子宠物不需要睡眠吧？”
系统：……
“真的不能重新看原著吗？”楚岸自顾自的，“我怎么感觉好像偏离了好多啊……”
系统：【你已经进入这个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牵挂，所以不能再看原著了。】
楚岸声音软了一点：“要我哭给你看吗？我刚刚才做了噩梦哦。”
系统：【你敢哭我就敢发出尖锐爆鸣声把萧夜舟吵醒。】
……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楚岸悻悻然，“行吧……那能不能告诉我剧情进行了有半本书了吗？我现在和萧夜舟算1v1吗……可不可以回去了？”
【我是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的，反正任务做完了时间到了你自然会回去。】系统冷冷的说。
楚岸啧了一声，“没劲。”
【冒昧一问，你现在要是回去了，萧夜舟咋办？】系统虽然不明白人类的感情，但是恶补了许多小文章，因此说道，【丢下他啊？】
提及此处，楚岸下意识的否认，“不……可我不能把他带回去吗？”
系统：【你见过谁玩游戏把npc带回去的？】
这一刻，楚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能带回去吗？”
【带回去变成我看的那些资料里的古穿今吗？别想，没这个可能。】系统却说。
“那如果，我要留在这里呢？”楚岸皱起眉，“你会一直和我一起吗？能一直兑换物品吗？”
【……你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念头？你知道多少人想做完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吗？】系统反问。
楚岸沉默。
【说起来你该去看看任务列表了……】系统没有在意他的沉默，继续说，【又刷新了哦！】
楚岸沉默着点进了那个列表，瞅了两眼——
1拯救扬州灾民，一万分。
2攻略富商达成‘千金不换’成就，五千分。
3揭秘人物支线，五千分。
……
“扬州灾民怎么了？”楚岸首先注意到的是关于萧夜舟这次赈灾的事，“资料调出来看看。”
【上次给你划的重点里不是有吗？】对于已经给过楚岸的讯息，系统并不吝啬，【扬州一灾中，萧夜舟失了民心，回帝京后千夫所指，皇帝不得已把他杀了安民心。】
楚岸倏然一愣，“啊？！”
系统：【咋了？】
“不对啊，你这剧情已经不能参考了吧？四攻里不是都死了一个吗？”楚岸想起那个被自己用氰化物毒死的广英阁主，又说，“按照你给我的图里，萧夜舟死了以后我会被那个‘暗卫’抢走……可那暗卫目前没显出那种意思啊？”
系统：……
“而且好多线都已经偏离原著了，这个线已经不对了吧？！”楚岸对此难以置信，“你能不能再去做点功课？！”
系统装死，不说话。
“喂？！”楚岸拍了拍它，“你说话啊！你这样搞得我很慌！”
萧夜舟怎么可能会死？
是他现在的信息和萧夜舟得到的不对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