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哥哥
这怒气让楚岸抖了抖，他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我……我说……”
萧夜舟眼眸忽然一动，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什么绝世大渣男。
下一秒就要落泪似的。
“我，我说我那里疼……”楚岸瞬间不忍心了，想起昨天看的那个影像里的人，脑子一抽：“哥哥……”
系统给他的那个影像不知道是个啥，但他只记得那个受一直在叫哥哥。
还很浪。
浪得没边的那种。
反正叫完之后，那个攻就不生气了。
……这对萧夜舟来说，应该也有用吧？
微哑的嗓音带着昨夜的余韵，萧夜舟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怒气，“大夫马上就来了……忍一会。”
昨晚上他们中的那种药让双方都没了分寸，一向理智的萧夜舟在药效和楚岸主动的撩拨下，不由得也失去了大半的理智。
“……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楚岸默默问系统。
系统摇摇头，【不知，按理说不会啊，我昨天给你看的那个人气蛮高嘞，影评都说好。】
那么露骨的东西到底都是什么人在看啊？！楚岸抓狂，他看向萧夜舟，咳了咳，“那……那你刚才说的那个良辰吉日……”
“你不喜欢，不必在意。”萧夜舟转着轮椅，出去了。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
“不是，他到底在气什么啊？”楚岸躺回了床榻上，问着系统，“你给我想想？”
系统只是检索的机器，并不懂人类，【不知……难道是昨夜你没服侍好他？】
楚岸听得想翻白眼，“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萧夜舟不是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你很了解他吗？】系统反问。
它只是本能的责问，楚岸却顿住了。
萧夜舟是哪种人？
他好像还真不知道……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他阅读了原著，不知为何就是一心一意的想选择萧夜舟。
连他自己都说不出这种感觉来源于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的气质……很像现代的那个人。
那个……他永远不会再见到的人。
——那是他同门的师哥，也是一个天才，只是不知自己进精神病院后，他去往了什么地方。
“系统，我能申请看现代的情况吗？”楚岸忽然问。
【不能。】系统果然冷酷拒绝了，【对了，积分系统刷新了，你现在有三万零二百八十八分。】
这么快？
楚岸觉得有点太顺利了，后面不会还憋什么大招吧？！
“三万多了……我看看都怎么来的。”楚岸调出了积分明细。
大部分是来源于萧夜舟。
广英阁的事显然还没解决，所以积分还没到账。
一是因为昨晚第一次，二是……
“达成‘白首’祝愿成就……”楚岸反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也有五千分？”
【这个啊，这是因为萧夜舟宴会上说的话，他说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到的是你——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楚岸倏然抬眸，想起了他方才的话，好像知道萧夜舟为什么会生气了。
“来人！！！”他从榻上爬了起来，“更衣沐浴！”
书房中，萧夜舟换了新的衣袍，蹙着眉看各地传上来的谍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都是某人那茫然的神色、无情的语气。
“要不你忘了昨夜吧……”
轰然一声，他手中的竹简被扔了出去。
砸在了刚进来的沈泉安脚边。
“这么大火气？”沈泉安眉头一挑，把那个竹简捡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萧夜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干嘛？”沈泉安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应该呀，你昨天掀桌子不是掀的挺开心吗？”
提起这个，萧夜舟又捏了捏疼痛的眉心，“你来做什么？”
“你昨天不是让我去查是谁下的药吗？”沈泉安叹了口气，“有结果了，是羌域王，他本是打算宴会结束后安排人将你带去偏殿……羌域公主正被他打晕了等在那里呢。”
宫中人都道女子名节最重要，如今公主因进过广英阁的原因，必然不可能服侍皇帝了，那就只能用来羞辱一下他这个瘸子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你会直接掀桌走人吧……”沈泉安又道，“他在那偏远之地待久了，看不清局势，以为你腿伤了便会收敛一些，没曾想……皇帝连话都不敢说。”
萧夜舟冷笑。
沈泉安觑着他的脸色，又问，“你昨天在宴会上发那么大的火，是为了给楚岸看么？”
“……他根本不在意这个。”想起今早楚岸的话，萧夜舟闭了闭眼，“算了……他要是哪天想走了，就任他去吧。”
“这是个什么意思？”沈泉安愣了，“他还是不喜欢你吗？”
萧夜舟却抬手，“此事不必再谈了……水文山的尸体找到了吗？”
水文山曾是他手下谍网的一把手，也是他的生死之交。
但他因为执行一个任务，和敌人同归于尽，坠入了悬崖。
坠崖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他让萧夜舟保护好他的弟弟。
而他的弟弟，便是楚岸。
“没有……不过那落崖最近倒是来了不少的人，似乎都是在找水文山的尸体。”沈泉安微微有些不解，“你觉得，他们是在找什么？”
“我怎么知道？”萧夜舟冷眼，“来的是什么人，能查到吗？”
“都蒙着面呢，但是里面有广英阁的人，咱们的人趁着人家在河边沐浴，看见他们身上的印记了。”沈泉安眯起眼。
萧夜舟蹙起眉，“广英阁……”
水文山，广英阁，拐卖羌域公主……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的楚岸。
以及那天在府门口乱喊的人。
这些事情好像连成了一条线，可线的尽头是什么？
他们想要什么？
“殿下！”
忽有叩门声响起，周治清的声音传来，“楚公子来了！”
楚岸远远的便看见周治清在门外的身影，眨眨眼，喊了一声，“王爷在这吗？”
他端着东西跑了过来。
“在。”周治清低头，看着他手里端着的疑似食物的东西，心情复杂的推开门，道，“公子请进。”
楚岸端着自己新做的汤，走了进去，“我给你做了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和沈泉安对视，“你怎么在这！”
沈泉安朝他招手，眼眸一眨，十分纯善，“嗨~”
萧夜舟坐在书桌后，淡淡的抬眸，“你来做什么？”
神情很冷淡，像是还在生气。
沈泉安敏锐的嗅到了即将吵架的气息，招招手，“我先走喽……”
“留下。”萧夜舟却发话了，“我还有事和你说。”
沈泉安脚都跨出去了，又迈了回来。
“……我炖了个汤，”楚岸正想把汤放在桌上，眨眨眼，“你要不要尝尝？”
“不尝，拿走。”萧夜舟依然冷淡，声音无情，“出去。”
如果说楚岸方才像一只急于拿着小鱼干给主人炫耀的猫，现在就像是被人抢走鱼干还被丢出房门的猫。
他神色瞬间黯然了下来，端着东西，就打算出去。
萧夜舟别开眼，没敢看他的表情。
“……我吃！”沈泉安蹦了过去，揭开盖子，一股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他故作夸张的道，“哇——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你吃吧。”
楚岸把盘子放在了沈泉安手中，出去了，没再看身后一眼。
守在门外的周治清一愣，看了看房内，又看看逐渐远去的楚岸，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心底的想法，他拔腿跑上去，跟上了楚岸，“公子！”
房内。
沈泉安纳闷的把汤放在桌上，看着萧夜舟，像是在看一个什么珍稀动物，“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暗卫不是说你们昨晚还如胶似漆、巴不得一辈子在一起吗？！”
“……闭嘴，”萧夜舟却不愿再谈，“说说广英阁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人都保下来了吗？”
沈泉安无奈至极，只能再禀。
桌上的汤，谁也没喝，渐渐的冷掉了。
那是楚岸从精神病院出来后第一次为别人做饭。
……
楚岸跑到了后花园，爬上了屋顶。
“公子？公子！”周治清跟了上去，搓搓手，“你怎么了？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楚岸今天穿了身深绿色的长袍，衬得他白净又俊俏，像棵水灵灵的青葱。
他坐在屋顶上，抬起微红的眼眶，看了一眼周治清，摇头，“没什么。”
周治清心尖一颤，想起刚才的事，挠了挠后脑勺，像个想哄人又不知道怎么说话的闷葫芦。
“王爷……王爷他兴许只是不饿呢？”他努力找补，安慰楚岸，“毕竟刚用了膳。”
楚岸把头埋在腿上，闻言又抬眸，“那总要喝一口吧？我还把手烫到了呢……”
周治清于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叹了口气。
“你有很多时间吗？为什么好像总是都在我身边？”楚岸忽而又扭头，问他。
“……是啊，好多时间呢。”周治清点点头，声音特意软了一下，“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呀。”
——其实他没有多少时间。
大多情况下，没有主子的命令，他是不能乱离开府中的。
每一次离开，回来都是要领罚的。
尽管暗卫们都是自己人，打得也不疼，可每次他们动手的时候，都会嘴贱。
“头儿啊头，你说你老跟着楚公子干嘛呢？每次他出门都要跟……”
“再说废话，我先打你。”周治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无为，“身为奴仆，保护主子不是必要的吗？哪来的为什么？”
“他身边又不是没有侍卫，”直男的周无为不懂，“你亲自跟去干嘛……闲得慌啊？”
周治清冷冷瞥他一眼。
“……得嘞！”周无为顿时不敢再问，贱笑，“不过嘛，头儿……我会轻点打的！”
……真的只是闲得慌么？
周治清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楚岸，只觉得心中也有点闷，他想起那天他带着楚岸回府的时候，这人还摸着他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的说，“你说你是王爷的暗卫呀……那以后是不是也会保护我啊？我看你比他那个瘸子行多了……”
少年样貌精致，语气暧昧，举手投足间好像都带着一种撩人的气质。
那时候他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愣了愣，却还是一掌把他劈晕了。
而后再醒来时，楚岸便和以前不一样了。
尽管他似乎不记得那句话了，周治清想，但我还是会保护他的。
“保护我？”楚岸看着他，“是萧夜舟说的让你保护我吗？”
“……对！”周治清点点头，抿唇道，“所以公子你别再生气了……他对你其实也很好的，殿下自从腿伤了以后就不喜欢上朝、也不喜欢笑，对别人也很冷……但他对你不一样啊，这说明你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楚岸垂头丧气，“还不是一样不喝我做的汤……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他好像有时候挺在乎我的，又好像只是玩一下……”
他以为无论他做什么，萧夜舟都会永远对他好的。
可现在看上去却好像不是这样。
是我一厢情愿了吗？楚岸有点迷茫，难道他早上的意思不是要和我成婚，只是哄哄我？
“哎呀，公子，你别想这个啦！”周治清又说，“兴许只是殿下和沈公子有什么机密要紧的事要说呢，不是故意不理你……你要出去逛街吗？”
楚岸想了想，出去散散心也行。
他感觉现在自己的心有点乱了，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了。
“好！”楚岸站了起来，叉腰，“跳下去——！”
“别别别！”周治清生怕他摔出个好歹，“还是我用轻功带你下去吧……”
轻功！
他还没体验过这个东西呢！
楚岸顿时眼神一亮，八爪熊似的抱住了他，“那我们走吧！”
他抱住周治清的刹那，某人只觉得自己好像又闻到了今天早上的那股花香。
……好奇怪，楚公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花香？周治清疑惑的抱着楚岸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觉得那股味道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