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不要陪我一起睡
他一时间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等系统上线再问问。
楚岸看了看萧夜舟,突然就想逗他,“你那么怕我做噩梦的话……要不要陪我一起睡?”
他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着这王爷真能答应。
毕竟身为一个王爷,是很忙的,哪里会有时间和他这个‘男宠’耗。
谁知萧夜舟皱眉思考了一下,竟然点头了:“好。”
……嗯?
嗯?!
这下楚岸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连忙道:“不不不我随口一说而已,你别当真!”
这王爷怎么这么禁不起开玩笑?!
萧夜舟却以为他是害怕,坚持道:“不用担心,我不会碰你的。”
“……”你这想碰也碰不了啊。楚岸扫了他一眼,心说,除非我攻你还差不多。
咳咳咳咳……不过这就不是能说出口的了。
他有点心虚的抬手抵住下巴,“真不用,我胆子很大的,不会做噩梦……你回去吧,阿夜。”
这是他第一次叫萧夜舟叫得如此亲密。
萧夜舟不自然的顿了顿,耳朵又悄悄红了:“你不用如此……我今日真的无事,可以陪你……你快休息吧,我在这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他至今记得五年前有小孩看了他的伤吓得哇哇大哭。
因此也怕楚岸睡不着。
但他忘了另一件事——面前的人不是小孩,根本用不着这么哄。
楚岸拗不过他,又确实十分困倦,只能起身回去睡了。
可他还是做了噩梦。
不是因为萧夜舟的腿,而是因为初到异世,没在熟悉的床上,所以没睡得好。
他梦到了自己在现代的精神病院之时。
“……你现在有觉得好点吗?”穿着护士服的姐姐很温柔的问他。
楚岸缩在病房里的角落,抬起手,假装自己是一朵花。
花是不能说话的。
所以他不能回答这个姐姐的话。
“楚岸,你今天是什么呀?”温柔的姐姐又问。
如同孩童般澄澈的眼眸看向了护士,楚岸眨了眨仿佛带着水意的眼眸,很小声的说:“我是一朵昙花。”
护士愣了一下,仍然很有耐心:“昙花呀?昙花很好呀,高洁又美丽……楚楚怎么想到当昙花的?”
楚岸忽然沉下脸,目光冰冷,“我不是当它,我就是昙花!”
他表情骤然变化,动作却还维持着开花的样子。
“昙花只开一晚上的,楚楚,你蹲了很久啦,该睡觉啦。”护士没有害怕他突然的情绪变化,反而提醒他。
楚岸嘴唇一撅:“好像是这样的,那我是不是该睡觉了?”
护士点点头,“是的……楚楚,该睡觉啦,我们站起身……”
随着她轻柔的话音落下,楚岸也缓缓站起身,乖乖的跟着她躺在了床上。
然后眼睛眨啊眨,看着护士配药的动作。
她的动作很快,配好药以后,又端着水和药,走到了楚岸面前,说:“昙花今天被一只小虫子咬啦,现在要吃一点药才能治好,你要不要吃呀?”
楚岸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害怕的说:“我现在觉得身上有东西在爬,是虫子吗?”
“是的,吃了药就会好了。”护士安抚他,把药递给他。
楚岸低头,乖乖的把药吃了。
但是他感觉身上还有东西在爬。
不过他不能说。
因为昙花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神思慢慢模糊起来,楚岸闭上了眼,却倏然觉得手臂一痛。
“你扎我干什么?”他睁开双眼,看向那个温柔的护士。
护士的神色突然变得有点畏惧。
楚岸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脸色阴沉的可怕,额头爆出青筋。
他就像是局外人一样欣赏着自己暴怒的丑态。
他看着自己拔出了针头,从床上一跃而起,用那针头对着护士,神色可怖:“你为什么要用针扎我?”
护士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引来了他的主治医师。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姓简,据说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著名医师,还上过许多次电视。
“楚岸!”简医师神色严肃的站在一边,如临大敌:“你别冲动!想想你的过去、想想你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岸头痛欲裂,理智和暴虐的情感交织着,他咬紧牙齿,手下的针头不断颤动——
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我的过去?
无数鲜花和赞美扑面而来,楚岸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名师出高徒啊——张博士,不愧是您的学生,才十七八岁就得了有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奖项啊。”
“哪里哪里,也是这孩子自己争气。”
“他是个天才,绝对的天才!”
然而不过转瞬,那些赞美和鲜花都粉碎开来,化为了恶魔的喃语。
他看见自己的老师掐着他的脖子,表情像是台上的小丑,又急切又令人反胃:“把那些录音给我——把录音给我!”
“……不……不给……我要撕掉你这伪善的面具……”楚岸的脸已经被掐得充血,却仍然坚持。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以后,那个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张老师却撕开了那斯文的面具,暴怒不已:“别傻了!要不是我,你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还真当你是什么天之骄子吗?!……楚岸,我们是一体的,你的成就来源于我!我如果身败名裂,你也别想干干净净的离开这里!……听老师的话,把东西给我,好吗?”
楚岸奋力挣扎,喉咙里却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哈……我早就不干净了……我怕什么?我只想让你这人渣去死——!还老师?凭你也配当老师?!”
“……不给我是吧?”张老师的眼眸蓦然阴暗下来,如同毒蛇吐信,“好……那我就让你这天之骄子落到泥里……成为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精神病!”
他松开了楚岸。
楚岸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没有过去……”他抬眸看着简医师,心绪大动,突然怒吼道:“我没有过去——!”
然而一旁蓄势待发的人却趁这一瞬的破绽,飞快的上前一脚踢开了他手上的针头,又强制性的将镇定剂注入楚岸的身体里。
“草!”他听到那医师说,“不是说这傻x以前是个天才吗?怎么疯起来这么难搞?”
……天才?
不……不要叫我天才了……
我一点也不想要那个恶心的人加在我身上的成就……
都给我滚开!
楚岸倏然睁开眼睛,入目所及的却是古代床榻的帷幔。
他下意识的感觉到房间里有人,扭头一看,却是萧夜舟坐在轮椅上,指尖轻轻的翻过书。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醒来,萧夜舟正好也侧目看了过去。
“怎么才睡两个时辰就醒了?”萧夜舟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有什么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