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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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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依依把整床被子踢得凌乱, 只听这一声轻唤,便不再动弹。

    光滑的脚踝缠上床上垂下的穗子,她正掰着捂住自己嘴的手腕, 想要张口咬人。

    “依依。”娄诏又唤一声,从后面拥住冯依依,微凉的手轻拂娇嫩的脸颊。

    “你松开!”冯依依越发挣扎, 当真是直接咬上娄诏的手,下了狠力。

    娄诏似没料到冯依依突然如此, 手上传来疼痛,眉间微微一皱, 便也没收回手, 任由她撒气一样咬着。

    “唔。”冯依依嘴角溢出一声哼唧,眼角忍不住留下情泪。

    一排贝齿现在也没了力气,根本咬不下娄诏一块肉。

    娄诏哭笑不得, 另只手摸摸冯依依的后脑,轻声道:“先歇一会儿再咬,我不跑。”

    冯依依气的呼呼喘气,不客气的拍掉娄诏的手:“你走。”

    他是不是觉得骗她很有趣?明明躺在安临院,现在好,一副生龙活虎跑过来?

    “你让我去哪儿?”娄诏摸摸刚刚被咬的手,指尖试到一排整齐的牙印,“这本来就是我家。”

    冯依依不管,自己拖着被子往床里去,明白的是不想靠着娄诏。

    “依依?”娄诏身子往前一趴, 单臂撑在床上,伸手去勾冯依依的袖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臂刚好压着那被子。

    冯依依不说话, 心里只觉憋的厉害。娄诏这厢好好地,而她巴巴的跟着老太君跑过来,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将脸往旁边一别,冯依依紧抿唇角,两只腮帮子气得鼓起来。

    娄诏见拽袖子不管用,干脆伸手进被子里,抓上那只细细的脚踝,像是镣铐一样将人锁住。

    “别气了,我不是存心隐瞒你。”娄诏晃晃冯依依的脚,耐心的解释,“事出突然,我不想你牵扯进来,在林家,你至少安全。”

    冯依依抽不回脚,气恼的哼了声,仍是不理人。

    娄诏干脆踢了鞋子钻去床上,人跑,他就追,人躲,他就死皮赖脸往上凑。

    “你?”冯依依拽不回被子,干脆赌气一样摔下,自己着中衣缩去墙角。

    娄诏也不说话,冯依依移去哪里,他就凑到哪里,左右一张床榻多大点儿地方,甚至他腿一横,就会把她堵在一处。

    “我就想和你说说话。”娄诏拿肩膀轻碰冯依依的,俊脸往人凑凑,“我的脸没事,一点儿皮都没破。你要不要摸摸?”

    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样,娄诏感谢自己有一张好面皮。

    说着,他攥上冯依依的手,带着碰上自己的脸。

    冯依依蓦的抽回手,指尖还留着刚才光滑的触感。娄诏没有伤,那张脸好好地。

    “还不肯说话?要不,”娄诏话语一顿,把自己另一只手也送到冯依依嘴边,“来,这里还有一只。”

    “谁屑要?”冯依依气鼓鼓的脸一别,又给了一声冷哼。

    现在想想还是气,冯依依抱着自己双膝,身子团的小小的。

    娄诏为冯依依顺着后背,脸歪着去看她,尽管一片黑暗,只能看清个轮廓:“我家依依生气咯,怎么才能哄得好?”

    “不用你哄!”冯依依身子一晃,没好气的想甩掉背上那只手。

    “不用我哄?”娄诏手臂撑去冯依依身侧,碰上了她的鼻尖,低沉嗓音问,“那你想让谁哄?”

    冯依依往后一仰,后背碰上里墙,闻言不甘示弱:“外祖母说过,会为我选婿。”

    “选婿?”娄诏口气微变冷硬,不若刚才温和,“你还有这想法?劝你趁早断了。”

    娄诏伸手按着冯依依唇角,眼尾轻挑,笑了声:“这样合适的夫君放在你面前,你还想三想四,真想找个下凡天神一样的?”

    屋外风起,窗纸上摇晃着树影。

    娄诏轻吻一下冯依依额头,淡淡梅香钻进鼻子,化去了他浑身的清寒。

    “昨夜茶楼,外面有几个人守着,大概料定我会从那条路进宫。在一处拥挤的地方,我趁他们不备从车上下来。后面的你知道了,烟花摊子爆开。”

    娄诏简单说着昨晚的事,顺势靠着冯依依边上轻轻坐下:“我先头也并不知道会有暗算这事儿,才让你担忧。”

    “后来呢?屋里的那个是谁?”冯依依问,话音淡淡的。

    “假的。”娄诏手指去勾冯依依的头发,指尖轻捻,“后面抓了一个他们的人,干脆就用上了。”

    冯依依歪头,瞅了眼娄诏:“你说屋里躺着的是要害你的人?”

    娄诏揉揉冯依依的头顶,脑袋一侧靠近她:“不然,你让我上哪去找一个装那样像的人?要不会动,不能说,还得是烧伤。”

    “那你呢?为何藏起来?”冯依依问。

    既然娄诏没事,为何不直接去宫里,把这件事讲清楚,而是隐藏起来?

    娄诏倚着里墙,指尖青丝缠缠绕绕:“我想将计就计,干脆放手去查,难得屋里躺着一个,多好的机会?他们敢这么做,一定也是急了。”

    冯依依听着,虽然娄诏没有明说,但是她猜到那人当是永王。

    或许从林家抓走詹兴朝的开始,娄诏就已经开始对永王下手。

    就听娄诏继续道:“我刚从外面回来,知道你住在家里。让你担心……”

    “我才没有。”冯依依垂下头,低声嘟哝一句。

    娄诏伸出手臂一勾,那截细细的腰身就被圈住,稍稍一带,就抓来身边:“还不承认?”

    他用了些力气,将扭动的人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疼。”冯依依抗议,捂上自己的脸,黑暗中瞪了娄诏一眼。

    “那好,我的事说完了,咱谈谈这个。”娄诏不放手,身子往前一探,手从枕头下抽出长长一条,“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冯依依心虚,娄诏手里拿的正是她的副画像。想伸手去抢,对方眼疾手快拿开,圈在腰上的手里又不松。

    “大胆,”娄诏凑去冯依依耳边,装出一副官腔,“在本官面前还想销毁证据?明明偷拿本官东西,死咬嘴唇不承认。”

    冯依依耳边一热,那感觉似碰非碰,偏偏扰得耳边痒痒的:“那上面的是我。”

    “对,”娄诏直接点头应下,“是你没错,但画是我的。你不问自取,实该惩罚。”

    冯依依别开脸,不说话。她是发现了,不但与娄诏体力上争不过,就连嘴皮子,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道,他平日里怎么就能装得这么深?没有旁人,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不说话那就是认了?”娄诏下颌搭上冯依依肩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偷拿他人贵重之物,本官记得法典中有这两条处罚。”

    冯依依被勒着没了脾气,皱着眉不满:“一幅画也算贵重?”

    话一出口,才惊觉是掉进娄诏挖好的坑里。

    “瞧,你认了,那本官就要罚你。”娄诏开口,手里画轴,轻轻去戳冯依依的手心,“法典处罚第一条,打你手心。”

    冯依依眼睛一瞪,转头看娄诏。

    “咳咳,”娄诏清清嗓子,赶紧将画轴放去旁边,“当然,依依手那样好看,本官不忍心打,那就只能是第二条。”

    娄诏伸手穿过冯依依腿弯,将人抱来自己腿上,微凉脸颊贴上她温热额头。

    “既这样,你只能做娄诏的夫人,他的东西就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他还会听你的话,天热给你打扇子,天冷为你披衣裳。就他那模样,你收了他不亏的。”

    冯依依不知是因为腰间的痒意,还是被这话逗乐,差点噗嗤笑出声:“你说的这些,婆子婢子都能做。”

    听听这些话,是一个左相能说出的?

    “怎能这么比?”娄诏轻捏冯依依鼻子,颇有些不满,“你摸着良心说说,我能做的,婆子婢子能做?”

    冯依依揉着鼻子,脸颊发烫,整个人被这样圈抱着,就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还有这些话,怎么听都觉得脸红。

    “她们能带你骑马?能带你南下?能给你往家挣银子?”娄诏语气一顿,促狭一笑,“你又不说话,是不是在瞎想什么?”

    冯依依窝在这样的温暖中,身子骨犯懒,抓上娄诏的手,摸着方才她咬的地方:“疼不疼?”

    “疼!”娄诏声音中略带委屈,转而狡黠一笑,“按照法典,你故意伤人,也该受罚,本官同样列出两条。”

    “好了,说这么多,就是不说你要去哪儿,去做什么?”冯依依打断娄诏的话。

    他只说些欢快的,让她宽心,哄她开心。可他自己面对的什么,只字不提。

    冯依依见娄诏不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想而知,永王已经对他明着下手,这一场斗争必是你死我活。

    “我一会儿要走,有人还在等着我。”娄诏正色,指尖贪婪的缠着女子一缕青丝,“做什么,我不能同你说,但我肯定会回来看你。”

    冯依依没再问,娄诏就是这样,认定什么就会去做。像科举考试,像辛城暴民,乃至于她,他想要什么从来都是明确的。

    “累了?”娄诏问,双手托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轻啄一下软唇,继而辗转厮磨。

    冯依依身子软软滑下,后面枕在娄诏腿上,一头长发铺开,沾染着淡淡清香:“我明日把画送回去。”

    娄诏后背倚着,轻抚冯依依的头顶,指尖穿进发丝,轻揉细摁:“本就是画给你的。就记得你以前爱笑,时刻翘着嘴角。”

    “嗯。”冯依依闭上眼睛,头顶手指舒服的按压,让她神经放松下来。

    “我记得画第一幅是在扶安城,画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一身粉衣,头上系着两条缎带,垂在肩头。”娄诏轻轻说着,指尖感受到冯依依身子渐渐松缓。

    冯依依缩缩身子,往被子里缩了下,喃喃一声:“那不是第一次。”

    娄诏垂首,听见女子清浅的呼吸,冯依依是睡了过去。

    “当然不是第一次。”娄诏抽过枕头,双手托着冯依依脑袋,将她送去枕上。

    “我记得。”

    轻着动作从床上下来,娄诏俯身,手指拂着冯依依光洁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待第二日醒来,冯依依发现身边没了人,一切是原来的样子。

    婆子进来收了床帐,将新衣摆在床头。

    冯依依抱着被子坐起,双手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转眼,看见正对着的墙上挂了一幅画,正是她昨日带过来的那副。

    娄夫人每日操持的娄家大小事务,冯依依偶尔会帮衬些。

    闲下来,两人在游廊下走着说话。

    “这次我不是替他说话,谁也没料到会有人在仲秋节对他动手?这孩子又偏是个不吃亏的。”娄夫人摇摇头,“他说还是亲自见你,跟你说请才行。”

    冯依依听着,心里觉得娄夫人应当也不知娄诏在何处。

    娄夫人脚步一顿,温婉一笑:“这件事过去,我就去国公府提亲。以前的别再提,咱过好以后的日子。”

    “不急。”冯依依摇头。

    在她看来,还有一件事挂记,那就是父亲冯宏达,她要等他回来。

    娄夫人不勉强,只道声好。

    “夫人,不好了!”管事慌忙跑过来。

    娄夫人上前一步,脸上闪过不安:“何事惊慌?”

    “是永王,他称来探望咱家大人,已经进了府门。”管事一脸哭相,也知是出了祸事,“守门的挡不住,永王身份在那儿……”

    “永王詹勒,”娄夫人忍不住咳了两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竟亲自来了?”

    管事慌了手脚:“现在永王已经往安临院去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神医,要为大人诊治。”

    娄夫人眼前一阵发黑,冯依依忙将人扶住。

    “管事去忙,守住大门,莫要再让别人进来。”冯依依挥手,挥退了管事。

    娄夫人一手扶着廊柱,身子弯下去:“他是来要诏儿的命,想赶尽杀绝!”

    “现在西域使团进京,永王是瞅准皇上会顾忌,怕人家知道皇家兄弟不和,因此才敢如此做。”冯依依道,抬眼远望,“咱们快去安临院。”

    事不宜迟,两人一同往安临院去。

    娄诏不在府里,什么神医来诊治,不过就是想确认娄诏真实情况。万一发现床上人是假扮,便是一纸欺君之罪。

    赶到安临院,正见永王挑了珠帘踏进娄诏卧房,身后跟着所谓的神医。

    冯依依冲过去,见到永王已经到了床边,单手捂住鼻子,另只手去掀床帐。

    “咳咳……”偏偏这时,床上的人居然有了细微声音。

    冯依依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声音是?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媳妇快收了我,不亏。

    看宝贝们说还是喜欢最开始的文名,那我等后面换回来吧,自己改不了,必须要找编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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