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同源的力量
“嚯嚯！”怪异的笑声从外面传进来，云不凡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而小菌人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脸上没有半点诧异。
“你们那样儿好还意思说别人！”这声音耳熟得紧，且越发靠近云不凡和小菌人所在的地方。
“不过是和人族合作了几年，好的没学到，那些乌漆嘛糟的坏东西学了个十成十。”那声音接着道。
云不凡掏掏耳朵，他要是没听错的话，这个一直跟着他们的东西是老猕猴吧，这家伙居然能说出这样有深度的话？
小菌人呛声道：“总比你这被人族当做玩物的家伙要好得多。”
“呵呸！”转角处果然出现一抹黄白色的毛发，老猕猴蹦跳着跑过来，“我们那是生存的智慧！”
对于老猕猴的说法，小菌人“呵呵”两声以示不屑。
它盯着跑到云不凡跟前装傻扮痴的老猕猴，冷笑道：“果然不忘初心。”
“呵呵！”老猕猴才不管自命清高的菌人族先知，一个劲儿和云不凡套近乎，不外乎只有一个目的。
“没有盐了。”云不凡也只有这句话。
老猕猴吱哇乱叫一声，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说你冤大头不是老石头我的本意，夸赞你大方才是老石头的意思，族里的小孩儿没有素质，您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云不凡露齿一笑：“我也没有素质。”
老猴子被云不凡这句话又气得“吱吱”怪叫两声，在胸毛里胡乱翻找起来。
“够了！”小菌人喝道，“今日是来做正事的，你既脸皮厚的跟上来，便不要胡搅蛮缠，此事关系重大……”
老猕猴扣着腮帮子，从毛上扒下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塞进了嘴巴里。
“yue……”云不凡冷不丁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干呕。
小菌人见怪不怪，平静道：“往前走吧。”
云不凡捂住胸口干呕着跟上小菌人。
老猕猴一刻也不得安生，它自从在两人面前过了明路，一会儿颠颠的往前跑，一会儿藏在暗处等云不凡和小菌人走到时猛地窜出来吓他们一跳。
云不凡有朱元璋的提醒一次未中招，小菌人是早就知道它的秉性，心中一直提防着，也没有被它吓到。
“没劲！”接连几次没有看到想看的场景，老猕猴“吱吱”乱叫一通，手脚极其灵活的爬到云不凡脖子上，高喊一声：“驾！”
云不凡冷笑一声，往上一蹦。
只听见“咚”的一声，老猕猴嗷嗷乱叫着从云不凡肩膀上跌下来。
这甬道高大概在两米五左右，云不凡一米八三的身高，老猕猴骑上他的脖子，本来就快要抵到顶了，云不凡再一蹦，可不就撞到老猕猴的头了嘛！
它恨道：“看看你找的什么人，我不同意把这里的秘密告诉他！”
小菌人微笑地看着它：“你现在找一个外乡人出来，我就地将他杀了。”
因为老猕猴捣乱，云不凡如今走在第一个，听见小菌人这样说，眼睛微微一眯，当即在心里唱起歌，不让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
朱元璋也只在关键时刻出声提醒一下云不凡，非必要不出声。
老猕猴哼哼唧唧地表示：“算了算了，他也没有坏到该死的地步。”
小菌人不错眼地盯着老猕猴看到他心虚，一个跨步就来到云不凡面前：“你在想什么？”
云不凡无辜道：“没什么啊。”
“你在害怕？”小菌人其实只能感受到云不凡的情绪，但显然现在这个外乡人被自己唬住了，那它也不介意多演一下。
哪曾想云不凡却意味不明地挑了挑嘴角，嘴里道：“你们的速度好快啊。”
小菌人得意道：“那是自然……”
“羡慕吗？一万多年优胜劣汰选出来的，跑得慢的早就死了。”老猕猴拆台道。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小菌人跳起来给它一脚，两个差不多高的小东西扭打成一团，最后小菌人骑在老猕猴脖子上：“驾！”
它得意地冲云不凡眨眨眼睛：‘看，我给你把场子找回来了吧。’
“你们感觉关系也不差……”
“呸！”
“住嘴！”
两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云不凡，又有志一同地“哼”了一声。
云不凡接着自己的话问下去：“你们之前是在闹着玩儿吗？”
“谁有那闲工夫？”老猕猴傲娇道，“诶诶诶……”
小菌人一把薅住老猕猴的头毛，痛得它嗷嗷直叫，“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走！”
老猕猴又开始怪叫起来，云不凡直觉这里面有问题。
小菌人高深莫测地说：“当真想知道就留下来成为我的族人……”
“叮……”
“我不愿意！”云不凡不等脑海中的电子音想起，急忙吼道。
他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老猕猴双手握着小菌人的脚，不舒服地扭扭脖子。
小菌人替老猕猴揉着被声音吓到的耳朵，嘀咕着：“不愿意就不愿意，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云不凡岔开话题：“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要怎么才能完成？”
他说着，在心里想着另外的事情，脸上做出了抱怨的神情。
小菌人说道：“不用在心里骂我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和我一起前往我想去的地方。”
云不凡心里暗叹道：“果然是这样的，老朱你说得对。”
朱元璋得意道：“我就说没有什么印记能穿过我的重重护甲。”
原来云不凡早就怀疑小菌人说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在吹牛，朱元璋也不信小菌人真有这样逆天的本事。
果然几番试探下来，小菌人是通过云不凡的微表情猜测他心中所想。
朱元璋教训道：“有城府有城府，这样才不会轻易叫别人看出的你的底牌。”
云不凡自然是学到了，接下来的路程中，他一路和朱元璋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面上则恭恭敬敬，做足了一个奴仆的姿态。
这些自然是朱元璋教他的。
“快走了一天了，这甬道一成不变，也不知道会通往哪里。”云不凡在心里和朱元璋抱怨。
朱元璋安抚道：“别急，反正都要完成菌人先知的任务。”
云不凡哀嚎一声，心里更加焦急。
“喂！”被小菌人骑了一路的老猕猴有些不耐烦了，“你还要骑我多久？”
“就快到了！你急什么？”小菌人吼回去。
云不凡适时做出长舒一口气的表情，小菌人教育道：“一看你就是没有耐心的人，幸好不是我的族人，不然早就被我赐死了。”
“我现在可以知道任务是什么了吗？”云不凡说完，突然感觉右眼火热起来。
他不适地眨了眨眼睛，一枚阴阳鱼图案在眼珠上一闪而过。
“老朱！我感受到了与阴阳鱼同出一源的力量。”云不凡强烈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果然？”朱元璋也激动起来。
云不凡假装不适的靠在墙上，闭上眼喘气休息，惹来小菌人和老猕猴一阵嘲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云不凡睁开双眼，在心里肯定地对朱元璋说道：“真的。”
“好！太好了！”朱元璋高兴道，“你只管去做，也该试一试我们两人的力量了。”
有了朱元璋的话，云不凡心中更加安定，他急忙跟上小菌人和老猕猴的脚步。
此时甬道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冰霜在慢慢消融，光线一寸比一寸明亮。
走到亮如白昼之处时，石板变成了毛茸茸的草地。
这种草云不凡在初遇顽石猴的地方见过，会飘出金色的光点。
这里的光点更多更美，空气变得像雨后天晴时一样清爽，还有着淡淡泥土的腥气。
再往前走，豁然开朗，一颗缩小的镇海木旺盛地生长在一个罩子中，各种迷你生物在镇海木下跑来跑去。
光罩之后是一个高高的祭坛，小菌人对云不凡说道：“替我们打开这个罩子，我们之间的契约就完成了。”
这个时候云不凡冷静下来，他道：“怎么做？”
“看见后面那个祭坛了吗？”小菌人指着光罩后的高台问道。
云不凡点点头，小菌人一伸手，老猕猴从胸毛中摸出一块流光溢彩的七色石，“把这块石头放上祭坛就可以打开了。”
“这么简单？”云不凡狐疑道，“你们自己来不行吗？”
“不可以。”小菌人说道，“这是我们先祖留下来保护我们的东西，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反倒成了我们的牢笼。”
“这一万年来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来到这里了？”云不凡心里涌起一些不安，朱元璋在脑海中说着这块补天石有多么多么珍惜，能够做成什么东西。
越是这样，云不凡越加怀疑。
小菌人笑道：“当然不止，只是都没成功而已。”
至于没成功的原因，这两个奸猾之辈绝口不提。
“快去吧！”老猕猴一改讨要盐巴时的嘴脸，嫌弃道，“磨磨蹭蹭的，耽搁大家时间。”
小菌人对上云不凡的眼睛，近乎蛊惑道：“去吧，上去你就自由了。”
“是！”云不凡瞬间变成木头人，呆愣愣地向祭坛走去。
等云不凡走远后，老猕猴将小菌人放到地上，担忧道：“真能成吗？”
“难道你们族没有留下这条祖训？”
老猕猴不说话了。
小菌人满意一笑，稚嫩的脸上哪里能看见半分童真？
若是云不凡此时回头，就会发现小菌人脸上的笑容与乌狗之流一模一样，残忍而愉悦。
眼看着云不凡迈上第一个台阶，老猕猴“吱吱”抠着自己的腮帮子，最后“哎呀”一声，接连几个纵身跳到云不凡身后，一巴掌拍在云不凡背上。
云不凡被他拍得一个趔趄，身子超前冲了好几个台阶。
一枚黑色的按钮被粘在云不凡背上。
小菌人没料到老猕猴有此举，嘲讽道：“第一次见你生出良心。”
老猕猴摇摇头，叹气道：“都是欠他的债。”
“怎么回事？”小菌人狐疑地看着他，又想起之前的闹剧，骂道，“好你个臭石头，你攻打我族地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
“你别不识好人心了，我不提前来，你有能耐抗住那群鼠人？”
提起鼠人，小菌人和老猕猴脸上都露出焦躁的神情。
“这群家伙！”小菌人骂了一声。
“没办法，谁叫当年他们也出力了？”老猕猴耸了耸肩，“现在杀也杀不得，赶也赶不走。”
小菌人戳破他粉饰的太平：“是打也打不过。”
老猕猴恼怒地瞪着小菌人，而后妥协道：“你别管了，马上就要死了，交给我吧。”
小菌人没接话，目光沉沉地盯着爬到一半的云不凡，“你欠他什么了？把保命的家伙事都给他了。”
“也没什么。”老猕猴蹲在地上，伸手挠着后背，“给了我们全族能保持原型起码一个月的盐而已。”
小菌人皱起眉头：“免费的？”
“呵呵。”
这个空间之中，石壁上偶尔也会析出一些盐分，但又少又不纯，只能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在鼠人进攻镇海木时才拿出来救命。
顽石猴平时只能以石头的形态存在，受千刀万剐之苦。
小菌人拳头紧紧握起，几次欲抬脚去追云不凡，到底在目光接触到光罩时按捺住了。
小菌人在云不凡身上施加的力只有一点，云不凡爬到一半时就醒了。
朱元璋催促着他往下走，可云不凡往回望去，哪里还有楼梯，只有白茫茫一片雾霭，看不见光罩，也看不见地面。
他试着往下探脚，警报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往回走判定任务失败，即将……”
他只能被迫向上。
“你背上有个东西。”朱元璋说道，“是你被菌人先知操控时老猕猴粘上去的。
云不凡反手摸了几下，没有摸到，又试着把朱元璋放出来。
“不行。”朱元璋说道，“我的意识体受到限制，不能出来，也不能动用力量。”
本就惴惴不安的云不凡心霎时间凉了半截，这时一股压力铺天盖地袭向云不凡。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用手撑住上一阶台阶才稳住身体。
云不凡扑上台阶时感觉滑腻腻的，抬手一看，发黑的血渍散发着腥臭味沾了他一手。
越来越大的压力逼迫云不凡不能胡思乱想，他咬牙爬上一阶台阶，压力又重了一分，再爬再重，直到云不凡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挺不住时，背上忽然热起来，同时这股莫名的压力瞬间消失。
老猕猴粘在他背上的按钮上漾起一道道波纹，一个透明的罩子缓缓包裹住云不凡，保护着他不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