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火营
燕军大营愁云惨淡，气氛压抑，燕军闷声不吭的啃着食物，往日香喷喷的肉食在此刻也索然无味。
慕容恪带着各个将领巡视伤兵营，鼓励士卒。
“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其士卒饥疲，甲兵虽精，其实难用，不足破也！”
魏军大胜之后，大营一派欢声笑语，在各将领的安排下，组织巡营，埋锅造饭。
中军大帐内，冉闵居首位，众将依次排开，相互辑手道贺，整个大帐内充满了喜悦，桌上放着大块大块的马肉，粮食紧缺，众人好久没吃过肉食，吃得满嘴流油。
马肉只是加了点盐，放锅里煮了下，味道虽然不大好，但挡不住众将胜利后的热情高涨。
“陛下，今日一战，我军伤亡近2千，俘虏燕军3千已被打散重编，缴获兵甲战马无数已悉数归拢，接下来我等如何行事？”
行台都督刘群抺了把嘴，忧心仲仲地说道。
“哈哈，刘都督何须多虑，有陛下在，自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不是？兄弟们，哈哈哈。”
降将石宁哈哈一笑，满不在乎，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帐中的众人自不能扫了皇帝面子，纷纷附和。
“自然，慕容小儿敢来攻，定叫他有来无回。”
“想当初，陛下以汉骑三千，夜袭匈奴大营，追杀百余里，斩首三万，现我军士气正旺，慕容小儿不足惧矣！”
冉闵心中苦涩，不好表现出来，淡淡一笑，遥举酒杯，众人连忙呼应，你来我往。
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个冒牌货，不是真正的冉闵，不会打仗，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让刘群坐阵中军，自己冲锋。
历史上的冉闵刚猛无比，堪比霸王，四处征战，横扫北方中原诸胡，鲜有败绩，每次战仗都是以少打多，带领亲卫冲锋在前，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直抵对方中军，斩杀敌方主将，屡屡连胜。
将士们看到主帅如此刚猛，自是血气上涌，士气高昂，杀得敌方心惊胆寒。
正是冉闵的刚猛，加上缺粮，最后的廉台之战时，冉闵不得已在廉台平原上与慕容恪展开决战，从而被慕容恪的连环马困住，两翼包夹过来，退无可退，勉强杀出包围圈，终因力朱龙马力竭，被俘后押至龙城被杀。
历史上冉闵在安喜十战十胜，后退至廉台，现在的战争走向如历史一模一样，今天是安喜之战的第九战，可冉闵已经不是历史上的冉闵了。
饭后，冉闵准备巡视大营，走到一处营帐时，忽然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大感吃惊，问左右：“何人营帐？”
呼律勇：“陛下，是道士法饶的徒弟，已被征用从军大夫，此处是他们熬制丹药的营帐。”
道士法饶是襄国之战时，劝冉闵出战姚襄、悦绾、石琨三人，被三人包围，导致兵败，后被冉闵一气之下斩杀。
进得帐内，冉闵突然大笑：“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呀……”
“参见陛下”
“……”
法饶的大徒弟智明见闯入营帐的是冉闵，心下惊惧，带着一众20人跪地迎拜。
呼律勇等一众亲卫不知皇帝为何大笑，愣在原地，冉闵此时兴奋异常，快步扶起智明等人。
“诸位勿需惊慌，快起来吧，朕有话要问。”
“喏”
众人起来后依然不敢抬头看他，缩在一起，冉闵拿起炼丹炉旁边桌子上的一块硝石和琉璜，分别闻了闻，拿手上掰开手指捻碎，如此反复几遍。
“这可是琉璜和硝石？”
智明闻言点头称是。
得到确认后，冉闵拉住智明的手，急切问道：“这两样东西在哪儿找到的？多不多？”
这二样东西在智明看来就是治病炼药用的寻常物什，尽管不明白皇帝会如此关心，但还是作了详细的回答。
营内还有琉璜3石，硝石6石，这些都是在邺城附近的山上采的，平常备得少，这次因为随军出征，怕药不够，就多采了点。
“勇，安排亲卫守住营帐，30步内，任何人不得入内。”
“喏！”
呼律勇出去后，冉闵拿起桌上的琉璜、硝石，在炉子边上捡起些木炭，一个人忙活起来，帐内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智明鼓起勇气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冉闵头也不回‘嗯’了一声。
不过片刻，一个装满了原始黑火药的巴掌大的小瓷瓶，出现在冉闵手中，瓶口密封，吊着一根临时浸过油的麻线，带着呼律勇等亲卫出了大营。
他本想当场试验的，临到头才想起这是军营，若是突然爆炸，先不说会引起营啸，就算军纪再好，那也会引起军心动摇，要知道这是封建时代，怪力乱神很有市场。
在呼律勇等人的护送下，来到一处偏僻的空地，冉闵小心翼翼的用刀挖了个小坑，埋入瓷瓶，取过火折子，点燃后立马跑开。
“嘭……”
一道亮光闪过，沉闷的爆炸声，在周围众人耳中炸响，呼律勇等人条件反射般，将冉闵围了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怔怔地看着爆炸形成的小坑洞。
“哈哈哈……”
冉闵很满意这效果，心头的石块终于放下，放肆大笑起来，带着众亲卫回到大营，来到智明的营帐。
“勇，去找300个大瓷瓶，另去寻些锋利的碎铁片，还有铁蒺藜，多多益善，速去速回。”
说完还用手比划两下，示意瓷瓶要像大碗一样大小，呼律勇接到命令不敢大意，即刻转身出帐，安排好值守人员，带着余下亲卫走了。
不多时，冉闵刚教会智明等人黑火药的配比，呼律勇带着人将一箩箩的瓷瓶、碎铁片、铁蒺藜搬进帐中。
冉闵带着智明做了一个原始手榴弹，里面塞满了碎铁片和铁蒺藜，让他们这两天专制雷火。
“此物唤作‘雷火’，尔等按我说的照做，须知雷火极怕明火，定要远离，切记！”
“我等谨遵陛下令！”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揖礼称是。
冉闵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唤过身边一直跟着的令官，对智明等人道：“即日起，汝等单成一部，专司此物制作，归属朕统领，曰‘神火营’，智明任营长，俸碌按每月5石精粮，金8两，其他人等俸碌减半，做得好另有奖励。”
“谢陛下，智明定不负陛下所托，誓死追随陛下意愿。”
智明闻言激动得几乎落泪，连忙跪地应誓，虽然觉得营长一词新鲜，但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最重要是精粮，身处乱世，唯有粮食才是活命之本，有了这5石精粮，一家大小再也不用忍饥挨饿。
众人在智明的带头下，反应过来，跪成一片，感激涕零，对他们来说，这点活儿再简单不过了，有了正式的俸碌，还能摆脱目前繁重的药膏熬制。
“勇，安排专门士卒保护好神火营，不让其他人等接触，有情况及时报朕。”
出了营帐，冉闵唤过呼律勇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