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虚境·灯草大师（四）
考虑到下面的场景看了多少有些辣眼睛，韩一凡便带着柳丝丝、灯草大师寻了一处僻静之地。
一处偏殿内，柳丝丝昏睡一旁，韩一凡拿着灯，和灯草大师并坐。
“大师，敢问这画壁内的魔域从何而来？”
灯草大师道:“阿弥陀佛。佛经有云:魔由心生。这魔域自然是从人的心头生！”
“从何人心头生？”
“从佛子心头生。”
“敢问何解？”
灯草大师双手合十:“佛门修行，以戒律为先。戒律本如明镜，只是照见佛心。众佛子以戒律为袈裟，为牢笼，日日诵经驱除欲念。久而久之，欲念聚集不散，便化作这魔域。”
“那甲元天神？”
“本是香火供奉的神明，负责看守魔域。”
“我看这魔域似乎并不强，为何不把它灭了？”
“魔由心生，魔心不灭，魔又怎么能灭？”
灯草大师停了停，继续道：“清净寺原本是一座传承数百年的大寺，寺内有僧人万余人，每日又有无数香客前来祈祷，无数欲念交织混杂，最终勾连魔土，化作一方魔域。若非寺内高僧联手，将其封入壁画之中，只怕已经显化地上魔国。最近几十年，因为战乱，清净寺毁于战火，魔心不存，魔念不生，这壁画魔域方才逐渐缩小，如今距离完全泯灭，也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
“大师，我看朱仲此人不是凡人，你又为何愿将其引入魔域？”
“阿弥陀佛。不是我要将他引入魔域，而是他的心已经入了魔域。我若不从，且不说他自己会不会进入，欲念交织下，色令智昏，智慧蒙蔽，善心不显，连我恐怕也有殒命之危。”
韩一凡闻言，颇有些感慨：“无量天尊！”
“我对此画中界之术颇有兴趣，不知大师能否赐教一二？”
灯草大师道:“我也只是一个小沙弥的执念幻化成形，并不懂你说的那般法术。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两部佛经，你若感兴趣便拿去好了！”
灯草大师说完，便取出两本经书，一本《佛说金刚不坏经》，一本《佛说一叶世界经》。
走进壁画里的人中，除了韩一凡、灯草大师、柳丝丝外，便都没出来。朱仲第二天发现自己被捅了后，一怒之下，打倒了大胡子，把他也捅了，还是各种意义上的捅，而这一幕恰巧被醒来的柳丝丝看见。
柳丝丝见到心上人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彻底死了心，决定留在庙里当个尼姑，长伴青灯古佛。
这个《虚境·灯草大师》足足持续了一个月才最终消散。韩一凡用这一个月（十个月）的时间，修炼成了《佛说一叶世界经》，掌握了“画中界”这门不亚于天罡三十六法的佛门神通。
回归现世后，一应状态全部返本归元，连识海内的“画中界”神通也是如此。不过，知道就是知道，韩一凡不过心念一动，识海内的“画中界”神通便自然成型。
除了掌握这门大神通外，韩一凡还获得了一枚柳丝丝的灵魄结晶，这倒是有些出乎韩一凡的预料！
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寿元，获得一个好消息：虽然在虚境里自己的寿元确实是被扣掉，但是回归现世后，一切又回归本来。这说明在虚境里借假修真、修炼神通是条可行的路子，就算不是为了系统，单单从修炼的角度来说，这些虚境于他而言皆有不容错过的大好处。
取出《天朝虚境一卷通览》，韩一凡将经历记录了一下:大庆帝国1905年正月初一晚戌时，在长安东北清净寺旧址，入《虚境·灯草大师》，其情景与敦煌画壁仿佛，然香艳犹有过之。寺中壁画之内，有妖姬无数，皆窈窕放荡之辈。若有寻花问柳者，不可错过。又得佛经两部，修成神通，可喜可贺。
虚境内过了三十天，现世过了大概四个时辰。韩一凡抬头看看天，也已经四点。给白嘉轩留了一锭银子后，韩一凡便早早上路。不管怎么说，还是早点到长安为好。
由于是独自一人赶路，韩一凡行进颇快，约摸不过上午九点，便到了长安城。
在城门口，负责守门的兵勇以韩一凡形容不整为由，收了他一个银元的进城费。由于当时人多，他也不好和这群王八蛋计较，只能先进了城。
长安号称万年古城，然自大唐之后，逐渐败落，现如今，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破城”！且不说原本金石一般的城墙早已大面积坍塌，单单是城内的摆设，便显出一脸的寒酸。什么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通通没有，即便是城内繁华地段，也不过十五六间三层砖瓦小楼，再就是一些大金砖木梁黑瓦的小门小户。就连脚下的街道也不知多久没有整修过，以至于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甚至不少地方还留有大面积的积水。再看看两旁路边裹着破衣烂袄、灰头土脸的乞丐，韩一凡是一点儿闲逛的心情也没有！
这人间败落事，果然哪个世界都有啊！
找了一家钱庄兑换了五百银元，韩一凡便寻了几间饭馆，又雇佣了一些人手，买了买了包子、馒头、干面条、面饼等吃食，在城门附近立起几个摊位，将买来的吃食一包包派发给城里的乞丐。
虽然只是小善，但也是韩一凡乐意做的。
在城门口静静地坐着，直到东西散尽，人也散尽，韩一凡才从入定状态退出，准备返回客栈。
此时，金乌已经西斜，不多久城门也将关闭。
活动了一下身体，韩一凡从石墩跳下，方方振了振衣服，没想到无意中一瞥，却是瞥见白嘉轩五人正赶着羊群要进城！
虽然还没进城，但韩一凡便已经料定白嘉轩几人想进来恐怕不会容易，心里不由产生了看热闹的想法，所以也就没有着急离去！
羊还没到城门口，守城的兵勇们便已经交叉着刀枪，拦住了去路！
白嘉轩点头哈腰上前，直说自己等人要入城，希望行个方便。那守城的兵勇则表示，自然知道他们要入城，只是入城嘛，当然要交入城费，人要交，羊也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