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各怀心思
正在书房内摆弄棋局的付祁听到子无说侧妃求见，丝毫不意外，毕竟昨日就是他和甘慕和故意给林玉安下的套，只是没想到林玉安这么蠢，如此容易就上了套。
“请进来吧。”付祁落下一子，淡定地吩咐道。
林婉婉从来不曾到过付祁的书房，轻呼了口气，理了理裙摆，走进屋去。“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付祁免了林婉婉的礼，“侧妃来得巧，可要对谈一局？”
林婉婉哪里有心情下棋，但也丝毫不莽撞，温婉而语：“婉婉怎敢在王爷面前卖弄棋艺。”
“我倒是觉得，棋局的过程远比结果有趣儿。”付祁也不为难林婉婉，踱步到茶桌旁，也让林婉婉过去坐下。
“怎么想着过来了？”付祁装作不知情的问道。
“这天越发冷了，妾给您做了件大氅，您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我再去改改。”云冬端了托盘上前来，里面是一件绒蓝麒麟纹团刻丝大氅。
衣服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都是一绝，付祁却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侧妃有心了，这些东西让下人做就好了。”
“妾想为王爷分忧一二，但是奈何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照顾王爷了。”林婉婉说着微低了头。
“既如此，便不能辜负侧妃一番好意。”
付祁的话让林婉婉展了颜，“妾伺候王爷试试是否合身。”
看着如松翠挺拔站在自己面前的付祁，这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她幻想过无数次付祁站在自己面前的情景，都不如此刻来得真实，付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世无其二。
“很合适，到底是侧妃手巧，辛苦了。”直到听到付祁的声音才将她的思绪唤醒。
“王爷喜欢就好。”说着，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泪珠。
“侧妃因何落泪？”
“妾是喜极而泣，看着王爷如今康健，妾比谁都高兴，让王爷看笑话了。”林婉婉摇了摇头，笑着道。
“何来笑话，你待我之心，我总是明白的。”付祁配合着她的戏。
“妾今日来还有一事，求王爷答应。”说着，林婉婉往地上一跪。
“何事，起来说话。”付祁假意去扶人
“妾自知无颜见王爷，愧对王爷，但还是斗胆求王爷原谅。”林婉婉却摇了摇头。
“你是说，昨日林三少与甘世子发生嘴角一事？”
“是，哥哥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冲撞王爷，求王爷原谅他这次。也求王爷救救哥哥。”林婉婉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起来吧，这事你不说，我本也是要看在你面子上向父皇解释的。”付祁笑着将人扶起来。“这事我也是才知道，酒醉之人的话何必计较，本不打算让你知道的，谁知道，你竟知道了。”
林婉婉解释：“嫂子担心狠了，就求到了我这里。”她害怕付祁误会她不安分，立即解释道。
“三少爷和三少夫人伉俪情深，也难怪了。”付祁了然地点了点头。
付祁安慰林婉婉让她不用担心，就算林家三少爷这两日不能出狱，他也会托人多关照一二的。林婉婉自然是感恩戴德，果然如王爷这般矜贵之人又怎么会和不重要的人多计较。付祁但笑不语，他当然不会和林玉安较真，好戏才开始罢了。
“齐王府和林家也算是姻亲关系，不顾及他人，我也得顾忌你的。”付祁倒了茶递给林婉婉“喝点茶润润嗓子。”
“多谢王爷。”端着温热的茶水，她只觉得这茶水也温热了她的心。
“一家人何必言谢，我倒也是有个不情之请。”
“王爷请说。”王爷竟然有事需要她。
“我久病初愈，这腿脚总是有些不适应这秋冬日的寒冷，本就想着去温泉别院调养些日子，如今王妃也病下，我便想着也带着王妃去养几日病，只是我们这一走，府中不能没有管家之人。”
“王爷是说……”别院、岑清琪，却唯独不带她，林婉婉有些失语。
“嗯，我是想请你代管几日王府。”林婉婉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了前几日的书信和自己的打算，生生咽下了心里的苦涩。
“替王爷王妃分忧本就是妾的职责，再说王爷信得过妾，是妾的荣幸，可妾担心不能胜任。”林婉婉勉强地笑了笑。
“林家女儿素来优秀，婉婉你就别推辞了。”
“妾必不负王爷所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容她拒绝了。“只是不知道王爷王妃什么时候出发，妾怕没有时间与王妃学习一二。”
“不急，我们后日里才出发。你明日里去同王妃了解一二就是，我已经同她说了。”
“是。”
目的达到了，付祁也就不愿和林婉婉多说，不动声色地打发了林婉婉。林婉婉回去的路上，只觉得自己今日过得当真是跌宕起伏。先是林玉安辱骂王爷，方氏求她去向王爷求情，而后是王爷很大度地同意了救林玉安，甚至给了她希望，却又在下一秒告诉她，他要带着王妃去别院小住些时日，甚至连让她代管家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过带她一起去。
云冬跟在后面不敢言语，突然林婉婉停下脚步。
“侧妃。”
“去王妃院里，听说王妃要比前几日要好些了，我自然是要去请安的。”既然王爷如此待她，那她为自己多谋划几分又有什么错呢。
小丫鬟进门来禀：“王妃，侧妃说来给您请安。现在在院子里呢。”
“咳咳。”本来就不想喝药的岑清琪听到这话，直接呛着了。
“王妃，您慢点。”朝颜急忙端水去给主子漱口，“你没看见王妃在吃药吗，不知道晚会子禀报吗？”
岑清琪摆了摆手，阻止了朝颜骂人，“你骂她作什么，她也是按规矩来报。”朝颜不待见清风苑的人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也见怪不怪了，“去，请侧妃进屋。”
打发了小丫鬟，岑清琪才叹了口气，“你如今也算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了，让下面的人怕你不是不行，可你也要知道恩威并济，否则他们一味地怕你，久了总是不好的。”
“奴婢知道了。”朝颜知道主子不会害她。
“去，让丫鬟们端些茶来。”林婉婉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她这总不会真的只是来探个病那么简单。
朝颜才出去，林婉婉就带着云冬进来了。
“给王妃请安。”岑清琪一看林婉婉这一身就知道这人只怕才从付祁那里回来，这打扮都精致到头发丝了，为了见她倒是没必要这么隆重。
“无需多礼，快坐吧。”说完岑清琪又咳了两声。
“王妃今日可好些？”岑清琪一连病了几日，如今脸色都更憔悴了些，她倒是乐得看她这副样子。
“不打紧，我这身子每年秋冬季总是要病一场的。”岑清琪摇了摇头。
每一年吗？林婉婉敛了思绪，“虽得王妃体恤，不让妾在身边伺候，但我还是担心不已，今日去给王爷请安，回来时想着也定要来看看王妃。”
“不碍事，我这屋子里都是伺候的人，哪里还要你劳动，再说若是过了病气给你，才叫我心不安。”这人果然才从付祁那回来。
“你才去王爷那回来，王爷可说今日腿脚舒服了些？”岑清琪又咳了一声。朝颜送了茶水来，岑清琪却没喝。
“今日倒还好，妾之前都不知道王爷到了秋冬日双腿不舒服，今日他才同我说要去温泉别院休养些日子，还说王妃也病着，不如也一同去。我倒是觉得王爷这想法甚好，温泉别院温度总是要比京都暖和些的，对您的病也有好处。”林婉婉边说边观察岑清琪的反应。
“王爷也同我说过，只是这去不止是三两日，怕是要请侧妃代为管家，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所以就没敢同意。”岑清琪大大方方地看向林婉婉。
“王爷王妃信得过我，让我管家，我自然是没有推脱的理由的，只是怕府中诸事繁杂，对不起王爷王妃所托。”林婉婉将谦虚的话又说了一次。
“你愿意就是最好的，这府中并没有太多事情。明日里，你若是不嫌麻烦，便与我处理一日的事务，便就熟悉了。”岑清琪笑着解释。
“那婉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都笑着，只是各怀心思。岑清琪觉得自己是成长了，竟然能和林婉婉虚与委蛇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