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卖惨
“有何不可？林婉婉一事本就没有完全定下，就算定下，也不需要你准备什么。”
美色误人啊，她怎么会觉得付祁只如他面上看到的模样，温暖、谦和，她只怕才是被算计的那个，哪怕付祁如今的这番话也不过是对她的一时兴起罢了。
“清琪？”
岑清琪回过神，“王爷刚刚所说可是真的？”岑清琪压下心里的情绪问道。
“自是真的。”付祁笑着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说早了，吓着眼前的人了，但是他看见岑清琪听见林婉婉进府消息时的波澜不惊就不想再这么藏着，既然暗着不行，那就明着宠，总有让岑清琪说愿意的一天，他有把握让岑清琪爱上自己，留在自己身边。
“好，那还请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她本就没有主动权，总之，她不会让自己受伤就是了。
“一定。”付祁终于是露了笑，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付祁撩了一角，“清琪，你可想吃糕点零嘴，我让他们去买一些。”
“不用了。”岑清琪摇了摇头，如今她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情。她现在只想回去理一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光是林婉婉的事情已经够头疼了，付祁那话更是让她头疼。孽缘啊！
岑清琪不知道的是，她和付祁的孽缘才刚刚开始。前日回府后，岑清琪依旧有时间就去看看付祁，或是送点吃的，但是都不久待。她觉得自己不是喜欢付祁，不过就是习惯后的错觉罢了，疏远些就好了。
“王妃”朝颜急急忙忙的走进屋来，岑清琪放下手里的花儿。
“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子无来说，王爷摔了腿，如今死活不让他们去看看伤势，子无担心王爷受伤，又不能近王爷身，特来求您去看看王爷。”朝颜低声道。
“摔了？”岑清琪心里一惊，怎么好端端的会摔了，如今付祁正是恢复期，磕着碰着就罢了。
“是，说是王爷在练习时，不让子无他们在一旁候着，一不小心就摔了。”
“真让人省心”于情于理岑清琪都不可能不去，嘟囔了一句，还是随着子无去了付祁院里。
“王妃，劳烦您去劝一劝王爷，自宫中回来，王爷便私自加强了训练的时间，小的隐隐担心，但是王爷不让小的们向您多嘴，若不是今日王爷摔着腿，小的也不敢来叨扰您。”
这人再心急也有个度，骆先生说了不能操之过急，也规定了每日合理的恢复时间，偷偷加练就算了，如今摔了还不让下人去看看情况。
心里给付祁骂了一顿，但面上岑清琪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好，你平日都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着的，理当多规劝些，别让王爷贪急，伤了腿。”
“小的劝了，但奈何王爷不听，王爷是主子，小的也不敢生劝。”
“尽力劝了就是，可请了大夫？”说完岑清琪就觉得自己说得不妥。
“王爷不让请大夫，卢先生尚未归京，小的一时也不敢请外面的先生来。”
“卢先生此次离京，何时才能回来？”卢先生是王府的客座大夫，但岑清琪就没见过几次，只知道有事出京去了。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子无自然是不敢乱说的。
岑清琪到付祁院子里的时候，两个小厮在付祁门口提了药盒，急得如何都不是。
看见岑清琪，像是看见了救星，“王妃”连请安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看着紧闭的门，岑清琪点了点头。
子无快走几步，向屋里的人通传，“王爷，王妃来了。”
岑清琪也走到了门口，隐隐约约听见屋内的说话声音，子无转身道：“王妃，王爷请您进去。”
岑清琪心里叹了口气“把药盒给我吧，子无在这守着就行了，你们去给王爷备些热水。”
“是。”
子无给岑清琪开了门，又等岑清琪进屋去，仔细将门关了。
“你们去忙吧”待小厮也走了后，子无才露出笑容，他家王爷如今都会用卖惨这一招博王妃关注了，等子午回来他一定要跟子午分享。
“王爷？”岑清琪进了屋没瞧见付祁，想着人应该是在里间，但还是喊了一声。
“清琪”付祁清朗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岑清琪提着药盒向里间走去，就看见付祁坐在榻上，衣摆下方沾了灰尘，看见她来，放下手里的玩意儿，“清琪，你怎么来了？”
她在付祁眼里看到了一丝可怜。看着付祁一日日的变好，她自然也是高兴的，平日里不疾不徐的人，如今怎么就急了，还把自己摔了，现在还敢装可怜，该。
“子无说王爷摔着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我听着稀奇来瞧瞧”岑清琪假装看不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板着脸问。
“他倒是嘴快，我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他们小题大做了，你快来坐。”付祁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王爷是忘了医嘱吗？不可操之过急。”岑清琪将药盒放下，没有坐到榻上去，而是搬了凳子在付祁侧下方坐下。
“我既然都来了，王爷总该让我看看是摔倒哪里，摔得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大夫。”其实看见付祁的时候，岑清琪绷着的心就松了一口气，人肯定是摔着了，但是应该摔得不严重。
“不用了，就是破了些皮，过些时日就好了”付祁看岑清琪这架势，是要给他处理伤口，上次也是这样，明明是大家闺秀，但是对于这些又丝毫没有羞赧之意。
“我一个女子都不害羞，王爷不会还害羞了吧”她既然来都来了，肯定要确定一下没事才放心的。
“没有”
“那王爷就别推阻了，否则下次我就不来了。王爷是磕着哪里了？”
“右腿膝盖”瞧着要去撩自己衣摆的人，付祁微微露了一抹笑，又立即压下去。
岑清琪虽然嘴上不耐烦，但是手上更加轻柔了，看着红肿带着淤青的膝盖，岑清琪还是吸了一口气，“王爷疼不疼？”
“不疼”
岑清琪本来只是有些气付祁不爱惜自己的，一听这话直接用手指按了淤青的地方。
“嘶”
听见付祁的吸气声，岑清琪还是心软了，“王爷如今一日比一日好，怎么就得贪几日的快，如今磕着碰着了，倒让人跟着担心。”
“清琪，你别生气，我不过是想早些正常行走”说到后面付祁的眼神更加落寞。
“王爷何必急这几日，我知道您不想再被困在那轮椅上，可如今不也是正在循序渐进吗，您如今已经能坐在榻上了，也能自己走上几步，物极必反的道理，不会要我同王爷说吧”
“是我操之过急了。”
岑清琪拿了药盒里的药膏仔细的抹在付祁淤青的地方“我若是下手重，您就跟我说。”
“好”付祁低头看向给自己抹药的人，“清琪，我与你商量一件事，可好？”
“王爷所说何事？”岑清琪抬头问道。
“你能不能先改了对我说尊称的习惯。”他实在是不想再从付祁嘴里听到“您”“王爷”这些词，“王爷”兴许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但是“您”他是不想再听到了。
“我……”岑清琪一时有些语塞。
“我知道让你立马喊我名字，你不能做到，但改掉“您”这个词并不难。还是说，你时时刻刻都想着离开王府，连我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付祁苦笑一声。
“改，立马就改。”岑清琪说完自己就后悔了，但是奈何付祁那副表情之下，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若是你说错了，要如何罚？”
“怎么还有罚？”不就改个尊称吗？
“你已经习惯了如此喊我，若是没些惩罚，只怕你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的。”
“那王爷说怎么罚？”也是，她从认识付祁开始一直都是尊称，确实不好改。
“你若说了一次“您”，那边要喊我一次名字，如何？”
“这是什么惩罚？”她以为付祁会有什么离谱的惩罚，喊他名字算什么惩罚。
“那就这么定，怎么样？”付祁有什么坏心思，他只不过是准备潜移默化地让岑清琪拉进和他的距离罢了。
“喊不是不行，可是直呼……”岑清琪差点就想说“您”，生生吞回去，“直呼你的名字还是不好的。”
“你可叫我暮寒。”暮寒，他的父皇替他取的字，他并不知其中何意，但是还是应下了，不过这些年并没有几人叫过他的字。
“暮寒？”暮寒？付祁？付祁的名和字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意境，这字也太……
“嗯”这两个字从岑清琪的嘴里说出来付祁倒是觉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好，我记下了。”岑清琪点了点头，付祁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付祁一辈以“承”取名，但偏偏就他一人没有，别人的字多数与名同义，但到了他这里，一个是明明赫赫，一个却是满是苍凉。
“好了，晚些时候再让子无替您擦一道，过两日就好”岑清琪仔细地给付祁理了衣服
“多谢你，清琪”
岑清琪有些不适应 “不用，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我让小厮给王爷备了热水，一会儿让他们伺候你换一声衣裳。”岑清琪觉得自己舌头都要捋不直了，真的是习惯了。
“好”看着岑清琪纠结的样子，付祁心情颇好。
“我明日想约张嬅出去逛逛，王爷可要我给你带东西回来。”王府的事告一段落了，她要好好干自己的事了。
“不用，你既出了门就好好玩，多带两个人，我放心些”付祁叮嘱道。
“好”她确实是想去逛一逛的，再过月余就是岑清瑶的及笄礼，她作为长姐肯定是要备一份礼物的，正好带着张嬅陪她去逛逛。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门卫子无的声音响起。
岑清琪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吗？付祁的脸色也是一变。
不管再怎么不情愿，两人还是要去听一听。
岑清琪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赐婚圣旨，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也听过一次，只不过两次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听到太监传旨结束，岑清琪回过神跟着付祁一道谢了恩。
“恭喜王爷”纳侧妃是喜事，来传旨的太监按规矩道了喜。
“多谢公公”福喜见机拿了一个荷包递给带头的太监。
“这万万使不得，奴才们不过是听差办事”太监脸上的笑开了花，嘴里还是一个劲的拒绝。
“一点心意，天气冷了，公公收下买碗酒喝”付祁一边说一边观察岑清琪，虽说是提前给她说了，他还是担心岑清琪会难过。
“那就多谢王爷了”
付祁微微点了头，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让福喜送客。宫里人人都知，齐王不愿纳这个侧妃，他们虽按规矩道喜但也不敢多说，也就不再多耽搁。
“清琪”待人走后，付祁担心地问。
“王爷怎么了，我刚刚是在想既然林姑娘嫁进王府就只是过些日子的事，那她的住处和一应准备就得提前准备了。”岑清琪从付祁那里知道了，又给自己做了各种心理建设，如今听见倒没有多难受。
“你倒是关心她”付祁看了她一眼。
“这本就是王妃该考虑的，再说本就该考虑了”
“你若是这么闲，明儿我就叫福喜把中馈给你送过去。”
“我就是说说”开玩笑，她不想起早贪黑的就为了那一本账。
“我倒不是只与你说说，以前家里就只有你，你不想接中馈也并没有什么，可如今既然有了侧妃，你就需得管起中馈来，否则不成样子。”付祁知道岑清琪不喜欢这些，可如果中馈不在她手中，难免林婉婉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不如先让她管着，顶多让福喜再费些心辅助着。
看付祁不像开玩笑的，岑清琪也知道自己这中馈只怕是不得不拿着了。
“你别担心，我会让福喜多替你操些心。”付祁笑着安慰道。
岑清琪是一点笑不出来，她就想做一个废物。
“好了，没事的，也不是现在就要你接，你好歹给他几天准备的时间，你呢，这几日也放松放松。”
听到这话，岑清琪才有了点精神，她明天一定要去买买买，还得花付祁的钱，不然都不能弥补自己的损失。
眼见岑清琪有了笑容，付祁觉得这人也不是太难哄，只要能哄就没什么问题。
岑清琪已经在盘算明天逛街她要怎么花付祁的钱了，不花自己的钱想想就是开心。她倒是开心了，一屋子的下人谁都不敢先说话，但看见自家主子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又大为不解。不是刚刚宫里才来人宣旨，侧妃林婉婉半月后嫁进齐王府吗？她们主子不应该是难过，伤心，怎么和她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日里你们谁和我出门去？”岑清琪突然想起来明日确实得多带两个人，月见是要去店里再看看收尾工作的，朝颜也要带着她放心些，那至少还得再带着谁去。
听见王妃明日还想出门逛街，几人的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你们都怎么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今天一个个的安静得跟什么似的”岑清琪说完就反应过来，她们是担心自己因为林婉婉的事难过。
“你们不用担心我，离侧妃进府不是还有日子吗？你们不如操心操心我明日穿什么出门去？”岑清琪没有多解释，而是笑着让几人给她安排明日的行头。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有太多人想听齐王府的八卦，要是以往她嫌麻烦可能就不出门了，可如今，林婉婉进府就意味着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就第一次见林婉婉那架势，她是不相信林婉婉能与她和平相处，那既然如此，不如她先发制人的好。
第二日，岑清琪穿着几个丫鬟讨论了半天的裙裳，还没见着张嬅呢，麻烦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