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针对
最后一场大戏都要唱结束了，岑清琪才发现台上的青衣是反串的，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了？”张嬅问
“我才发现现在唱戏的是男子，我一直以为是女子”
“让你不好好听戏，听说是木石戏班的台柱子，在南边可有名了。”
“怪不得”岑清琪点了点头，不怪她眼拙。说着又捡了颗果子。
“一会儿就要入席了，你少吃些果子，吃多了该难受了。”张嬅拉住岑清琪的手。
“没事儿，正巧，一会儿也不一定能好好吃。”虽然这么说，但岑清琪也没有把果子吃了，而是拿在手里轻轻转圈，前面看了她一眼的那个姑娘又在打量她了，这次还加上了身边的人。
“啊？”张嬅一头雾水，怎么就不能好好吃了。
“莫要回头，你侧后方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正打量我呢”
“侧后方？”张嬅稍加思索，她倒是大概记得她们后面是哪些人，但是那些人无故打量她干嘛。
突然张嬅想起来一个人，“有没有一个穿玉色裙裳，拿了一把绣兰团扇的。”
“有，但不是她打量的我”这是？怎么还能点人的。
“散了场给你说”张嬅抿笑道。
“好啊”看见好友这么说，她倒是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被这么一打断，两人都没有继续听戏的想法，索性开始低声细语。张嬅挺诧异好友居然能不好奇，她刚说的人是谁。今天两人相见，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好友变了，变得更加鲜活，以前的岑清琪温柔善良但也懦弱胆怯。看见如今的好友，她倒是更加放心了。
“好”不知多久，一片喝彩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两人也噤声跟着鼓掌。
“前厅宴席已经备好，诸位随我移步前厅吧”
一众人皆应下，众人随着清河逐渐离去，她俩有意留在后面，也就慢步等人走去。
“大姐姐，莫要走丢了”进了别院就没见过的岑清瑶突然转头岑清琪嘱咐道。
“清瑶，你大姐姐还能走丢了不成。”
“对呀，又不是……”这人本来想说又不是傻子，但看见岑清琪不带情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改口“小孩子。”
“多谢四妹妹，只是你先顾好自己，边走路边回头，当心，别摔了。”岑清琪挂着得体地笑柔柔地道。
“自然，谢谢四姐姐关心。那我们就先走了。”岑清瑶看了岑清琪一眼，转身和几人一道离去。
“你这四妹妹还是这般嚣张”张嬅笑着打趣。
“我是不是该替她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只说她嚣张，没说她嚣张跋扈。”
张嬅轻声笑出来，当着外人，不好失了礼仪。
“笑归笑，你没有被她们再欺负吧”张嬅敛了笑问，她是知道以前两人是怎么对待岑清琪的，因为岑家家教严，当着外人，哪怕是岑清瑶也不敢太过分，但是在家中，明里暗里岑清琪是吃了她们不少亏的。
“她们倒是想，但是没那个机会了。清璇因为这个事，母亲估计是约束着她不要来招惹我，至于清瑶，倒还好。”岑清琪耐心地解释，她知道张嬅是真的担心她。
“那就好，以后她们再欺负你，你就当面欺负回去，别委屈了自己”
“以后她们想欺负，也得有机会了”二十九，并没有几日了。
“倒也是。你不想知道我为何知道我身后有谁吗？”
“想，还请张大小姐解惑”岑清琪也配合。
“林婉婉”张嬅说了个名字。
“然后？”岑清琪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让你不爱出来”张嬅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而道“林婉婉是林太傅的孙女，也是林家这一辈中最小的女孩。”
岑清琪一幅求知欲取悦了张嬅，她接着说：“林婉婉很得太傅喜爱，她小时候经常带着参加各种宴会，有一次，参加宫宴时林婉婉跑出去玩，宫人也没注意，林太傅急得不行，最后是当时的三皇子，现在的齐王。”
“那还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哈”这剧情怎么那么耳熟。
“你还笑得出来”张嬅轻轻白了一眼。
“你以为给齐王赐婚，只有你家三妹妹出去躲着了”
“什么意思？”岑清琪一愣
“许是太傅的身份，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林家早早地就将林婉婉打发和她母亲回外祖家省亲，才回来不到半月，听说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出门。”
“所以她之前？”毕竟事关他人声誉，不敢说得太明。
“嗯，只是没成。但这事并非没人知道，只有你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门闭户做女红的大小姐不知道”
“这不也知道了吗”岑清琪笑着道
“一会儿我们随机应变吧”
“好，只是你不要轻易出头”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能让好友替她出头而被人盯上。
“我知道。”张嬅挽了她的手“走吧”
席面是回字形长宴，北向则是主位，其余宾客则依次坐下。并没有排固定的位置，她俩又去得晚，就找了个比较靠边的位置坐下。
“岑大小姐，恭喜啊”两人才坐下，林婉婉就开口道，虽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但言语间却没有什么温度。
“多谢林小姐。”岑清琪一直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要静观其变。
“是呀，岑大小姐不怎么爱出门，我们都没能第一时间恭喜你呢”
“岑大小姐那么优秀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同你玩到一处去”另一人看似嘲笑开口的人，却是给岑清琪难看。
“也是，是我想岔了，还请岑大小姐原谅，一会儿的游戏，岑大小姐定要给我们露一手才是”
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岑清琪轻捏了张嬅一把，让她放缓些。
正欲开口，就听见清河郡主清脆的声音“姐妹们说什么这么热闹？”
“见过郡主”
“都免了，本就是想少些繁文缛节，才没让人排位置，今天就是我们女子间的聚会”
“是”随着清河郡主坐下，一众人也陆续坐下。
刚才为难岑清琪的女子却不打算放开过她，笑意盈盈地道:“我们在说岑大小姐难得同我们一起玩耍，一会儿定当是要多参加游戏，给我们大家露一手的。”
清河郡主看了这人一眼，并不打算接话，神色依旧地笑道：“聚会嘛，自然是要玩得开心的，今日大家不用拘束着，玩开心就好。大家不要坐着了，都动筷吧”
“是”
这人得了个没脸，也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看岑清琪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友善。
“得，又一个看我不顺眼的”岑清琪低声无奈地吐槽道。
“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一直都是林婉婉她们那个圈子的一员。”张嬅给好友夹了一箸竹笋。
“怪不得”
“我这别院里也没什么招待大家的，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清河举了杯，众人也跟着举杯。
看着眼前的酒，岑清琪犯了难，她不会喝酒，放了杯，岑清琪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汤。
“你倒是实诚，你碰一下嘴唇就好了呀”张嬅知道她不能喝的，看了眼岑清琪的杯子还有小半杯。
“没事”岑清琪浅浅摇了摇头。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关注着，只怕她要是一口不喝更惹事。
果然，她抬眸就看见林婉婉正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