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她接受不了
“就到这儿吧，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得去找一趟曲沐。”
“找她干嘛？”杨苏很是诧异覃年的行为。心里更加好奇，何林峰到底和覃年都说了些什么。
一定是说了些什么，才会让覃年突然间收去了如同孩子般的纯真。
“秘密啊秘密。”覃年叮嘱杨苏开车注意安全，就去了曲沐在棠城租的房子，因为是临时过来找她，所以也没有提前和人打招呼。
就导致覃年现在龟缩在楼梯间，等待着曲沐下班。
“哎哟，是得好好规划一下了。”
首先就是要报名驾照考试。
覃年想也没想，直接把这个活交给唐乐年，接下来就是和曲沐一起，在青梅大学附近找一个靠谱的中介。
“年年，过来干嘛不跟我说一声，等多久了？”曲沐从楼梯转角上来，就看见一个身影怀抱着自己膝盖。
当即便认出来是覃年。
“没等多久，晚上六点才下班吗？”
“今天都算早的了，想吃什么？你老大现在也是练就了一番手艺。”一看也是到了晚饭时间，曲沐让覃年随便坐，自己则是去厕所换了衣服，打算一会儿去超市买点菜，然后卖弄一下手艺。
“你这房子…”覃年一时间哽咽住了，这个房子连家里的房间一半大都没有，也不知道曲沐在这里怎么生活。
“哎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起码这里房租便宜嘛。”换好衣服出来的曲沐，看见覃年眼睛里写满的心疼，自己不以为然笑笑。
“都是出门讨生活的人，要什么舒适。”故作大人的成熟，去摸了摸覃年的脑袋。“我们都要适应长大之后的生活，不是吗？”曲沐最开始出来的时候，也以为顶着一个大学生的身份怎么着也该有所成就，怎么着都应该闯出一片天来。
可天下之大，大学学历在社会上根本就没什么用，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
从充满斗志，到现在接受自己的平庸，也不过才半年时间。
“大家的心态改变真的很大。”
“不说了，找我来什么事啊。你可不像是一个会找人闲聊的主。”曲沐笃定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才会选择一声不吭过来找自己的。
“还真有一件。”覃年将手机里，自己下午坐着等她回来的时候，大致看的房子给曲沐看去。
“我打算买房，要个三室一厅的。”
曲沐瞪大了眼睛看她，顶着张娃娃脸说买房的事情，就好像是在谈论明天买多少零食回家一样，让人觉得格外荒谬。
“怎么突然要买房子了？再说了，你一个人买三室干嘛？要那么大拿来跑步啊。”一下子好像戳中了曲沐的笑点一样，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捧着肚子叫嚷着。
“哦，我忘记了，你喜欢静止的运动。”
“去你的。”覃年直接给了她一掌。
“一间我自己住，一间你住，一间给杨苏住。”
“谁？”本来以为覃年要买房子的事情就已经够玄幻了，听到房子还有自己的一份那点小感动甚至还没有出来，就听见竟然还有杨苏的份。
曲沐一时间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老大，跟你说个秘密吧。”
“我喜欢杨苏，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覃年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和老一辈一样的思想，很少将爱挂在嘴边。只是遇到杨苏的时候，似乎连爱这个字说出来都觉得十分轻松。
她忽略曲沐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再自顾自地说“从很久很久就喜欢她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二的亲人了。”
“当然，唯一是你。”
所以她想买的房子，才会有曲沐的一个房间。覃年深呼吸，将眼泪给压下去，一直以来覃年都是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便笑笑，用指头戳戳一直不说话的曲沐。
曲沐挠挠头觉得不可思议，再挠挠头怎么也想不通覃年怎么会喜欢上杨苏。
没道理啊。
“为什么？”
“说不上来，就是像光一样照亮了我黑暗的时刻。”
是啊，喜欢这种事情真的很奇怪。就像唐乐年在爷爷去世时陪自己跪了好几天，陪自己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可覃年心里对他除了感谢，便再也没有其他。
杨苏不同，她就仅仅是在那天给了自己一颗奶糖，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让覃年记到今天。
曲沐简直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喜欢同性，还是自己老师这件事。可是，曲沐实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和覃年讲什么。
她只是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和覃年一起去超市买了点菜回来。
“你还是选个小房子吧，老大有地方住的。而且到时候我也可以睡你房间啊，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
这是她在消化一切事情后，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把答案交给时间，等待自己能够接受的那一天。当然，如果她们两个人最后真的住在一起去了，那自己过去住可不就是当电灯泡了嘛。
“为什么？”覃年不解曲沐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快，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老大。
在看清曲沐眼底的挣扎时，覃年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很恶心吗？”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句话。
起码，她认为在如今这个社会喜欢同性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周围没有这样的人，而她们之间羁绊太深，所以曲沐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
但是她能够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就是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
“没有。”这是实话。
“可是我也实在不能接受。”这也是实话。
“覃年啊，路在自己脚下，是自己选的。我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别人的想法，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一直坚持下去吧。”
曲沐以为，她和覃年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好朋友，她应该是足够了解覃年的。可当她说出来这件事情后，曲沐才发觉覃年的陌生。
并且这个事情已经瞒了八年之久。
她…
做不到接受。
曲沐沉默着将覃年炒好的菜一道道端在餐桌上。
洗完手的覃年出来，她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扣着自己的衣角。
在曲沐的提示下如机器人一般将饭菜清扫干净。
“可家人是自己选的啊。”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眼睛去看曲沐，恰好含在眼眶许久的泪珠砸在餐桌上。
啪嗒一声，让曲沐也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