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阮时序
“寒衣姐,你回来了。”
阮寒衣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男子。
阮时序,她的族弟。
也是族里和她关系最好之人。
如果不是他的周旋,她在私自耗费掉族内的资源以后,未必只需将其填补完毕。
“序序,最近怎么样?”
阮时序的声音有些低沉:“寒衣姐,你对扭转定向世界里原有命运走向的流程熟悉了吧?”
阮寒衣实话实说:“这几次,我进入的都是命运的禁锢不那么顽固的世界。换成命运的禁锢十分顽固的世界,我不确定。”
阮时序深切地叹了一口气:“寒衣姐……来不及了。接下来,家族里的相关任务就要全部交到你手上。”
阮寒衣愣了一下,事情如此严重?
她连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前段时间,阮霜露和阮风月也都挺反常的。”
阮时序的脸色沉重:“寒衣姐,你现在帮不上忙,帮我们稳定后方吧。”
阮寒衣自知自己之前做的事没有说服力,不再追问:“那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
阮时序递给她一块儿精致的三阶魔方,魔方的每一块方块之上,都用精致的暗纹,刻着“阮”字。
阮寒衣一愣:“序序,你把你自己进入定向世界的定位物给我了,你怎么办?”
阮时序一笑:“寒衣姐,以后我们未必还用得上它。”
“现在的局势如此严峻吗?”
“寒衣姐,安心。”
阮时序站起身来,走到阮寒衣房间的门边:“在你还完欠下家族的债务之前,这些事情无需你来操心。”
阮寒衣:“……”
“对了,寒衣姐。”
阮时序拉开门,复又想到了些什么:“有时候,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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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还未完全西下,天色能够将将让人看得清楚四周的环境。
青山村,整个村都缠绕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杀千刀的,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还是说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居然对下凝凝如此重的手!”
听到这震天灭地的哭嚎声,周围的邻居纷纷露出头来。
端着饭碗、或者拿着手里正做的家务,前来事情的发生地看热闹。
时不时的就有人指着这一家人窃窃私语。
“这一家,一天不闹,我就觉得心里哪都不对劲。”
“要我说,他家现在还养着阮寒衣,分明就是太老实了!要是早早就把阮寒衣送出去,就不会有现在的这种事了!”
“就是,已经养她到十六七岁了,当年天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可惜了!许慕凝那么有福气一个小姑娘,要不是被阮寒衣拖累,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上得了初中!”
“你们说的倒是轻松,当时他们能送给谁?送给你,你要吗?”
“不敢不敢!谁敢碰那个晦气东西!”
“实在不行就把阮寒衣许配出去!许得远远的,送到大山里也行!不能继续让她在我们这里拖累!”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恐怕许家人不同意。”
“就他们这种迂腐懦弱的性格,迟早会惹来大麻烦的!”
这些人越说越来劲。显然对许家的热闹很是关注。
都是一个村的,谁能不了解谁?
要说这许家,在青山村里的日子,那是数一数二的。
许家旺早些年走南闯北,攒下了一大笔家业,后来听说在外面遇到了点事,少了一条腿,才回到村子里。
但他虽然回到了村子里,和之前在外遇到的朋友们还保持着联系,每个月都会从他们手里收到一些包裹。
许家旺的妻子名叫刘香莲,由于许家旺的腿伤,她家里家外一把抓,很会过日子,是青山村有名的贤惠人。
许家旺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许成荫,女儿许思雅。
还有一个,就是许家旺从外面带来的,据说是救命恩人唯一的女儿,阮寒衣。
许家旺的一儿一女,都是能够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只是阮寒衣却十分折腾。
当初阮寒衣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一直有好吃懒做的毛病。
在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不宽裕,哪怕是半大的孩子都要下地。
但由于许家的日子好过,许家旺也愿意惯着,在别的小孩下地干活的时候,阮寒衣常常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村里的小学读书。
放学以后,其他的孩子帮着家里干活,做家务、喂猪、捡柴做饭。而阮寒衣整天在村子里到处闲逛。
后来,许家的大儿子结了婚许成荫,娶了隔壁村的苗梦。
苗梦和阮寒衣之间相差了十岁。苗梦的性子好,即使是进了门,也没有仗着嫂子的身份欺负阮寒衣和许思雅。
不但任劳任怨地照顾一家子,甚至还会伺候小姑子。
许思雅的性子好,从来不为难自己的嫂子,但阮寒衣就不一样了。
像是做饭洗衣这样的重活交给自己的嫂子也就算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洗脸水洗脚水都要指挥苗梦去打。
时间长了,村子里也有劝苗梦不要这样好性子的,但都被苗梦的眼泪攻势给顶了回来。
不过,他们的心理难免对颐指气使的阮寒衣有了自己的看法。
就连许思雅,也劝阮寒衣,不要如此为难自己的嫂子。
长时间的提心吊胆和繁重的劳动让苗梦累倒了。
而在这一次,她流掉了自己的孩子。
清醒之后的苗梦开始憎恨起阮寒衣来,如果不是她长期以来的奴役,她怎么可能会流产?
她明明梦到自己怀的是个有出息的儿子!
最开始,许思雅和许成荫还会安慰几句,但时间一长,再加上苗梦日日夜夜的抱怨,他们的心理也开始有了怀疑。
是啊,那个时候明明大家都知道苗梦怀孕了,为什么阮寒衣偏偏指使苗梦做这做那?
她是不是还一直记着自己并不是许家的孩子?
那她如此排斥苗梦未生下的孩子……是否是因为对许家心怀不满?
有了这层怀疑,他们怎么看阮寒衣怎么不顺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