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顺其自然
郑成秀及笄礼后不久，崔家就请了媒婆上门提亲，问名、纳吉……
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深冬快过年时，赵暖霜生了。
“是个男孩儿。”陈虞兴奋道：“虽然男女不重要，但以赵姨娘那样的处境，是个男孩就更好了。”
郑家会倾尽一切培养这个孩子。
郑成秀出嫁后，赵暖霜一边管家一边教养孩子，在郑家的地位就能一直稳坐。
屋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
陈虞白皙的脸蛋泛着粉，难得笑的如此开怀，叫萧君屹看得入迷。
“嗯，男女都好。”他沉声道。
陈虞捏着信纸的手无端一紧，萧君屹这话似乎别有含义。
虽然两人已相处甚久，越来越默契，但实质上的进展并没有多少，只限于牵手。
陈虞想着，或许萧君屹是尊重她，怕她心生抵触。
即便她自己已经有了准备。
又或许……
是萧君屹在东塞时那里受了什么伤？
反正就算如此她也不会介意的。
萧君屹待她这般好，只要他不弃，陈虞便不会有别的心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和猜测，她也就顺其自然，跟着萧君屹的步伐走。
现在他提起这回事，陈虞的心难免悸动。
但萧君屹并未继续这个话题。
他话锋一转，道：“快过小年了，今日我请了客人前来，待会你随我一起去迎接。”
“我？这合适吗？”陈虞深居内宅，因为在上京夫人们面前露过脸，都尽量避免面会。
突然说要一起迎接客人，她心底难免多虑。
“不必担忧，届时见了便知。”萧君屹笑笑，“只是来客十分尊贵，你若能亲自下厨聊表心意就更好了。”
陈虞一听，哪有不肯的，反而更加上心。
“那我这就去准备。”
等客人来时，陈虞已亲自备了三五道拿手的菜色。
萧君屹派人来传话说客人已经到了花厅，她连忙更衣收拾。
待到了地方一瞧，眼眶忽地一热。
“父亲，弟弟。”
“姐？！”陈辉并不止陈虞尚在人世，见到她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平时沉稳的他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跑到陈虞面前上下看了好两遍。
“姐！你没死！你真的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太好了！”
“父亲，姐姐还活着！”
陈辉激动地回头叫父亲，却发现他并不激动，显然早就知道此事。
“父亲，你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瞒着我！”
反应过来的陈辉替自己打抱不平，“姐姐！你可知道我为你哭了多少场！你假死脱身居然不告诉我！”
少年人跟着父亲学的十分老成，现下原形毕露，倒是生动了许多。
陈虞无奈笑道：“你心肠太直，我怕你在我‘灵前’哭得不够真，便只好瞒着你了。”
“那你都‘死了’好些日子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陈辉说完才觉得快要过年了，说这个有些晦气。
“算了，那你怎么会在宁王府？”
“快坐下吧，我做了好几道菜，我们边吃边聊。”陈虞用眼神示意他看父亲。
陈辉瞥了一眼，发觉自家父亲眼神犀利，表情严肃。
君子喜怒都当收敛。
刚才陈辉的表现显然不合格。
陈辉瘪瘪嘴，用父亲看不见的角度对陈虞扯了下嘴角。
“许久不见，弟弟似乎又长高了。”陈虞替他解围，“多少日子没尝过姐姐的手艺了，今日可要多吃些。”
“那是当然。”
席面摆地十分丰盛。
除夕的时候不方便团圆，今日便权当过年了。
陈虞的父亲虽然不善言语，但见自家女儿如今眸光明媚，眉眼舒展，便知她在宁王府过得舒心。
不像当初在将军府见面时，沉静中带着沉沉暮气，一点都不像是新婚妇人。
陈建同举起酒杯，“殿下，大恩不言谢，老臣敬您一杯。”
“岳父大人这话严重了。”萧君屹连忙回敬。
“岳父……？”陈辉惊讶地看向自家姐姐。
陈虞给他加了筷子菜，抿唇微笑。
“吃吧，多吃点。”
“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不说我一口都不吃！”
在陈辉的追问下，陈虞只好将事情简单告诉他。
“……所以，现在我是殿下的庶王妃，崔夫人的外甥女，凌虞。”
陈辉的视线在她和萧君屹之间来回了扫了两遍。
见父亲都对萧君屹很是客气，便知父亲已经认可了他。
陈辉也没有意见。
萧君屹无论哪方面都比郑成威那厮好。
而且听说他回朝后逐渐有被皇帝重用的势头，许多官员都热络地像把自家女儿塞给他，但都被萧君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那唯一的庶王妃被宁王殿下藏在府里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竟是自己死去的亲姐姐。
这么一想，陈辉就对这位新姐夫更加满意了。
“宁王殿下，我也敬您一杯，希望殿下能好好待我姐姐，别再让她受委屈了。”陈辉学着父亲的模样敬酒，有模有样的。
萧君屹并未因他年纪小就敷衍，认真地端起酒杯。
“当然，若你姐姐来日向你诉苦，你尽管来打我，我绝不还手。”
两人相视一笑，仰头喝了个干净。
“岳父大人，我也要敬您，教养出这么好的女儿……”
三个男人你敬我，我敬你，等酒席散时都喝的步伐不稳。
宁王府专门派人将陈建同父子安全送回府。
这头，陈虞扶着满身酒气的萧君屹回房歇息。
来府里这么久，他的房间陈虞还未来过。
仔细回想起来，竟每一次都是他巴巴地往沉鱼阁跑。
“我没醉，今日高兴，小舅子也认可我了。”萧君屹心里畅快。
陈虞让他好生在床沿坐下，吩咐青雾打来热水，又叫她去厨房拿醒酒汤。
陈虞拧了帕子，弯腰替萧君屹擦脸。
“陈辉才多大，他认可与否哪有这么重要。”
萧君屹坐着，痴痴地仰头盯着陈虞，感受她的手温柔地隔着帕子在额头脸颊处抚过。
“是，他不重要。”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情难自已，萧君屹忽然抬手扣住陈虞的后脑将她压下。
唇瓣相触，陈虞微微睁大了眼睛，萧君屹动情专注的表情落入眸中。
一切都如此地顺其自然。
帕子落下，陈虞的双手搭在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