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巡查各处
等陈虞走后，安淼淼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
此事并不难猜，她很快想通了其中关键。
——张先生后面的话，分明是陈虞指使的！
“成威哥哥应该不知道才对，否则他怎么能忍着不对我和陈虞发怒。”
昨晚他是冷淡了些，也提及了张先生，但郑成威不是那么能沉住气的人，安淼淼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不信郑成威知晓内情。
所以等郑成威回来时，安淼淼委屈地说自己被陈虞身边的丫鬟打了一巴掌。
本想让郑成威替她出出气。
然而郑成威却并不关心，还问她，“是不是你说错话，惹怒了她？她今日刚开始掌家，下人们都虎视眈眈盯着。你这时候对她不敬，也别怪她杀鸡儆猴。”
安淼淼僵了许久，心中忐忑不安。
对方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成威哥哥，对，对不起。”她垂首道。
“那你就好好反省己过，再想想之前是如何对我保证的。”
郑成威冷哼一声，抬腿去了对面。
安淼淼紧紧攥着裙子，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陈虞！又是陈虞！
她就不信陈虞当真手眼通天！
有本事把整个将军府整顿地跟军营里一样，否则……
翌日。
陈虞风风火火带人去浮翠阁拿人的事情，府内已人尽皆知。
管事婆子们再去给她禀报时，低眉顺目不少。
但陈虞已经没了昨日的好脾气。
她看着文雅清淡，挺直背脊坐在太师椅中，气度竟令人不容小觑。
仿佛是个当家数年，说一不二的老手似的。
“偷盗财物，就算拉出去报官那也是要打上几十板子的。府中莫说规矩，我看是连律法都已经不顾了。”
“婆母待人宽厚，你们却当主子好蒙蔽，处处偷懒藏私。”
那些管事婆子一个个皱着眉。
“少夫人，丫头小厮中或许有一两个不好的，但您这么说大家伙恐怕不好吧。”
“是啊，小丫头背着我们犯错，有一万种法子不叫我们发现，说起来我们也是无辜遭受牵连啊。”
陈虞一拍扶手，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你们无辜？身为管事却驭下不严，手下犯错却未能及时发现。这责不算在你们头上，该算在谁头上，是老夫人、夫人，还是我？”
“老奴不敢！”
“少夫人言重了！”
陈虞肃色道：“从明日起，我亲自巡查各处，望大家警醒些。若有对自己手下不放心的，最好在我查到前改正，否则一律追责到相应管事。”
从画墨院出来，婆子们怨声载道。
“少夫人也太严苛了些，咱们以后怎么办呐！”
“是啊，看着柔柔弱弱，做起事情来怎么比爷们还绝。”
“咱们不能让少夫人得逞，否则以后在府里还有好日子过吗？这次必须让她什么也查不出来！”
“合志家的，你是厨房管事，大大的肥差。我们这群人里啊，确实你最该急！”
合志家的伸手拍了说话的婆子一记，“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你们要是真服少夫人管家，我跟你们姓！”
众人打着哈哈，其实心里都知道利害。
陈虞这话一放，府里风声紧了起来。
赵暖霜也得了消息，当日下午便往画墨院走了一趟。
“少夫人，水至清则无鱼，这您肯定知道。所以故意放下话来，是想她们各自清理手底下的人？”
“算是其一吧。”陈虞道：“兔子急了要咬人，我总得给西厢房的留条路子，好叫人来咬我一口吧。”
“少夫人是想故意让她露出爪牙，再抓个正着，好彻底绝了后患？”
没想到陈虞摇头否认。
“比那更深远些，不过我也只有个大概的想法，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赵暖霜似懂非懂。
但她知道以陈虞的深谋远虑，恐怕真正落下棋子的那一刻还在日后。
“对了，昨日将军又来了我房里。他问我安淼淼脸上的事，我说给他听，他却没说什么。”
要是前些日子，就算是陈虞动了安淼淼，郑成威恐怕也得来插手。
可昨天却没有要给她撑腰的意思。
赵暖霜看看左右，轻声问：“松嘉堂那边到底怎么了？围地跟铁桶似的，居然半点消息都没透出来，只知道府里少了一批下人。”
陈虞将那边的事简单说了出来。
“夫人竟如此大胆？！”赵暖霜轻呼。
“记住，此事还不到声张的时候，现在先放心里，知道就好。”
赵暖霜捏着帕子点点头。
看来陈虞以后还想拿此事做做文章。
陈虞：“你之后要是身子还好，行动还方便，就常到我这里来坐坐，我教你看些账目。府里杂事太多，你来帮我一把。”
“这怎么使得，我只是个姨娘。”赵暖霜连连摆手，“况且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姨娘怎么了，说不得将来我出点什么事，管家权就只得交给姨娘了呢。”
“这话不吉利，少夫人快摸着桌角呸呸呸。”
陈虞笑笑，“我出事又不一定是坏事，姨娘也不止你一位，你急什么。”
赵暖霜恍然想起她前头说的兔子急了会咬人。
莫非……
“不识字也无碍，我会一一教你的。”
陈虞给她写了张字帖，都是账册上常出现的字。
“你还怀着身孕，只许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看，也不必苦练书法，切莫伤神。”
赵暖霜开心地捧着纸张，“少夫人放心，这字帖可比绣花针大多了，看着一点都不费神。”
陈虞不放心，又嘱咐她身边的晴雨和翠竹，“帮我看着姨娘，若是她不听我的，尽管来报我。”
两人笑嘻嘻地应下。
一整个下午，赵暖霜都学地十分认真。
陈虞调侃她，肚子里的孩子闻多了墨香，以后肯定是个手不释书的才子或才女。
赵暖霜笑颜如花。
直到两人一起用了晚膳，赵暖霜才回去。
陈虞收拾了一下，去安荣堂给老夫人昏定请安。
郑老夫人也听到说府里要整顿，便问了陈虞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