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产晦气
“老夫人。”秦氏还没进屋便先叫了一声，掀开帘子才发现陈虞在这里，“虞儿也在，那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婆母。”陈虞福身，“还未来得及说。”
“到底是什么事啊？”郑老夫人询问。
秦氏道：“那安姨娘今日请了大夫，我一过问才知，她竟然小产了！胎儿已快两个月大！”
“什么？！”郑老夫人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
她看向芳嬷嬷，“那是她还在咱们东厢房住着的时候就有了？不是给她喝避子汤了吗？”
“每回少爷走后，我都亲自盯着她喝了的。”芳嬷嬷也纳闷。
秦氏接过话茬：“我就晓得老夫人办事牢靠，所以特意问了大夫。大夫说安姨娘以前干多了粗活，身子不比寻常闺秀那般娇弱，避子汤一时不顶用，有个意外也是正常的。”
“不过大夫还说，这次安姨娘小产伤了身，以后怕是不好再怀了。”
“报应！”郑老夫人冷着脸，“那孩子本就不该出生。”
秦氏满脸嫌弃，“虽然可惜了成威的种，但无媒苟合生下的孩子，我也是不敢认的。亏得那安姨娘还哭哭啼啼，拘着成威不放。”
郑老夫人一听，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女子小产多少有些晦气。成威如今刚得提拔，得离她远点。”
“是啊，而且安姨娘往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她再整日缠着成威，不是耽误郑家延续香火嘛！”
秦氏看向陈虞，恨铁不成钢地说：“虞儿，你得多花些心思在成威身上才行，否则老夫人何时才能抱上曾孙啊。”
郑老夫人赞同：“嗯，你婆母说的有理。趁着安姨娘做小月子，虞儿你要放下身段，多跟成威相处才是。”
陈虞将手藏在袖中，不自然地说：“虞儿知道了。”
秦氏走后，陈虞寻了个借口回了画墨院。
那顿晚膳终究是没吃上。
郑老夫人觉着奇怪。
“芳嬷嬷，刚才我们劝虞儿对成威用心时，你觉不觉得她神情怪怪的？”
“是有些，起先还跟您开着玩笑。但一提起少爷，少夫人就变了脸，也没兴致陪您用晚膳了。”
“许是那小蹄子又撺掇成威欺负虞儿了，真是娼妇粉头之流，只会使那下三滥的法子驱使男人！连做小月子都不得消停！”
郑老夫人骂了又不觉得解气。
“当初我就该嘴硬心狠些，纵然成威跪破膝盖也咬死不让她进府。你瞧瞧，但凡她不在府里的那个月，虞儿和成威就挺好。真是个祸害人的搅家精！”
“芳嬷嬷，你去跟成威说一声。哪有姨娘小月子里，男人还夜夜宿在身边的，不成体统！让他自己看着办！”
芳嬷嬷正要去，又被郑老夫人叫住。
“慢着，你悄悄查查去，看成威又把虞儿怎么了。”
“是。”
“小辈不好好过日子，害得我这年岁还要操心他们屋里的事。”郑老夫人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了拜，“唉，菩萨保佑我早日抱上曾孙。”
浮翠阁内。
安淼淼睡眼朦胧。
郑成威小心扶她起来，在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舞刀弄枪的将军此刻温柔体贴。
“我特地让厨房给你做了药膳粥，你吃了再继续睡。”
说罢，从床边矮柜上端起碗，细细吹凉了喂到她嘴边。
安淼淼已被安抚好心情，又见他如此，眉眼间满是缱绻满足。
这时，不速之客到访。
“少爷，老夫人那边有话，女子小产多有不净，往后一个月叫您别宿在安姨娘房里，以免染了晦气影响官途。”
安淼淼眉心一皱。
老东西怎么管的这么宽！
芳嬷嬷捕捉到她的不满，犀利道：“安姨娘若有别的想法，尽管与我说，我去转告老夫人。”
“我知道了，叫祖母放心。”郑成威抢过话头。
安淼淼那张嘴，他现在真是有点后怕，万一再不小心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芳嬷嬷睨了安淼淼一眼，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她想了想，抬脚往耳房走去，春云恰好在里头做针线。
此时安淼淼根本没有喝粥的兴致。
“成威哥哥，我回府后还没好好跟你相处几日呢，老夫人怎么又要把你支开。”
安淼淼握着郑成威的手，楚楚可怜。
“而且我如今这样，哪怕不要你日日照顾，也想经常能见你一面呀。见了你，我心里高兴，自然就恢复地快。”
“我知道，可老夫人也是为我着想，我不能对她心生怨怼。”
郑成威握紧她的手，“那我就睡赵姨娘房里，依旧每日都可来看你。陪你用了晚膳，看着你睡下我再过去，可好？”
安淼淼微微撅嘴：“不，你还是睡前院吧。”
她可不想郑成威在她眼皮子底下天天跟别的女人睡在一块儿，想想就膈应，还不如少见几面。
郑成威安慰她：“老夫人早就不允许我睡前院了，你在佛堂时，我命人在赵姨娘房里令设了一张小床。”
“那……好吧。”安淼淼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那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不碰她。”
郑成威别开视线，低声应道：“嗯。”
第二日一早。
陈虞正在梳妆，安荣院的翠竹就来了。
“少夫人，老夫人惦记着昨日没跟您用上晚膳，今早特地让兰娘子备了冰糖牛乳燕窝粥，请您过去尝尝。”
“祖母有心了，我收拾妥当便过去。”
翠竹走后，绘春一边替陈虞戴上梅花步摇簪，一边说：“老夫人是不是知道昨日浮翠阁的事儿了？”
“老夫人睿智，必然察觉到了。而大夫人的脾性虽然好捉摸，但她把持内宅多年，府中下人多数是她的人。”
否则昨日秦氏怎么会那么快知道浮翠阁的消息。
绘春：“那咱们往后行事要更谨慎才好。”
“不，我们应该尽快把管家权拿到手里。”
陈虞对着镜子，发现一向温吞的自己在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背叛后，变得绝情而富有野心。
很好，这样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小姐，夫人身体强健，这管家权怕是……小姐有打算了？”
陈虞对镜正了正发簪：“我入府以来，似乎还未去拜见过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