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暴毙竟是人为
沈氏将吃食端上来的时候，姚飞简直想吐。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野菜，配上面糊糊一拌，然后上锅蒸熟，半点油水都没有，就算一顿好饭了。
看着这不叫家的家，墙壁全是泥土混着干牛粪砌成，一共四五间，一间不足十平米，当真比家徒四壁还惨。
沈氏看着姚飞不动筷子，权当他是劫后余生尚未反应过来，便开口催促，“阿飞，快趁热吃吧，新挖的野菜，拌了玉米糊，可香了。”
三人都盯着他，没办法，姚飞只得强忍着勉为其难吃了下去。
心里还在忖度，明儿可得上山好好去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正在此时，大老婆采苹二老婆采蘩结伴回来，看到姚飞竟然“活”了下来也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说是惊讶而不是惊喜，大抵也是因为原主对她们也不好，非打即骂，经常饿肚子、干活，心里也是怨恨得紧。
这不，前来吊唁的人太多，要准备晚餐，家里又实在揭不开锅，二人只得上山去找找吃的。
二人进门的时候，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脏兮兮的，她们背着破旧的竹箩筐，筐里装着些不知名的野菜与野果，粗布衣服也被划破了，露出的胳膊上有些血痕。
二人狼狈的样子不禁让姚飞有些心疼，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都还只是学生呢。
他看着这两姐妹的表情，加上原主记忆，姚飞也明白了七八分，这也不怪她们，只能说以后尽量对她们好点去弥补。
想到这里，姚飞赶忙放下筷子上前帮忙，他接过竹筐放在墙角，“等下我来收拾，你们累坏了吧，快坐下喝口水。”
姐妹俩面面相觑，相公会帮我们，拿竹筐？
还说他来收拾？这是在做梦吗？
“愣着干什么？快来坐下啊。”
姚飞见她们不动，催促道。
震惊的不仅仅只有采苹采蘩姐妹，还有屋子里另外三人。
以免大家过多怀疑，姚飞解释道，“我大难不死，很多事情已经想通了，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对你们好的，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男子，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们就放心吧。”
采苹采蘩听见他这么说，也只得到桌边坐下来，难道经此一事，他真的连性子也改变了？
不管了。
这古代也没有娱乐设施，家里又穷，连蜡烛都没有，天一黑只得去就躺在床上。
白天的时候，姚飞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偶尔的头晕，原主暴毙按照现在来讲，应该属于脑梗之类的吧。
奇怪的是，这些疾病多发于常年抽烟酗酒吃得好喝得好的中年男性身上，以前的姚飞一年上头难得吃上肉。
难道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低血糖？
虽说低血糖会威胁生命，但那也是十分严重的那种，以往他只是吃的没有营养，每日都是打骂采苹采蘩姐妹去找吃的，倒不至于饿肚子。
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生日那天的暴毙没有那么简单。
姚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自己四个老婆间，以往他最喜欢的是老四南雪，迎春楼里出来的姑娘，讨好男人的本事自然很强，以往的他确实很吃这套。
虽说他穷，但毕竟能嫁人就是从了良，脱了贱籍，对于南雪来说，比以前的日子可好了太多。
老三赵海棠是个性子很温和的姑娘，平日里唯唯诺诺，也不懂情趣，虽说不受姚飞待见，但由于沈氏这个婆婆的喜欢，日子也过得还行，操持着家里的这些破铜烂碗的。
最可怜的还属采苹采蘩姐妹了。
另外两个还算是姚飞认可娶进门的，只有这两姐妹是官府强行安排的，据说是逃难过来的难民，能嫁给姚飞也算是能入苏城户籍。
在历朝，难民可是入不了户籍的，尤其是如今战乱，女子又多，入不了户籍的都会被赶出边境，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家里本就揭不开锅，看着她俩，姚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虽说长得还行，但是对比南雪的万种风情，还是差得太远。
因此总是被当做粗使丫头，每日上山砍柴，找吃的，双手都磨出了茧子。
日复一日的忙碌也没能换来原主的半分好脸色，加上二人性子淡漠，不会讨好原主，因此原主对她们经常非打即骂。
真是惨呐！
姚飞躺在床上也是唏嘘不已，无车无房的现代，根本就娶不到老婆，哪里像现在，穷得如此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四个老婆，真是世道不公啊！
想到这，姚飞突然感觉尿憋得慌，白日里吃了那些东西压根不管饱，因此水喝得多了些。
别说，那水是纯自然无污染的山泉水，还挺甘甜清冽。
于是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往屋外走，想找个僻静处解手。
“他为何……如此命大？”
隐约从最僻静那间屋子，传出若有似无的声音。
这声音，很是熟悉。
姚飞赶紧解完手，猫着身子往声音原处走进，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日王大夫分明说他已经断了气。”
这声音分明就是大老婆采苹的！白日里采苹的话不多，但姚飞带着原主记忆，她的音色比较特别，有些鼻音，很好辨认。
这个他，指的是……自己？
“按照剂量，本以为他的身体还要拖上个一年半载。可那日他突然暴毙，还以为是上天在帮助我们，可怜我们……”
“哎……看来，你我命中如此！”
“不过，姐姐，你是否发现他今日有些奇怪？”
原来是采苹采蘩姐妹在说话。
“是有些异样，他竟然主动上前帮我们拿了竹筐，以往他可是连竹筐的边都没摸过。”
“对，还说要对我们好。”
“确实很奇怪！但妹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快就要成功了，你可别心软。”
“姐姐，可是我们即便成功，又能改变什么呢？”
采蘩说着说着，情绪开始低落，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原来，此前自己身体一直不好是这两姐妹干的！
“至少我们不会被打骂……做了寡妇，也有了历朝的户籍，倒是能平静安然过完一生。”
“那我们再寻找机会吧！暂时沈氏应该不会离开。”
“从长计议吧……”
气氛变得沉默，躲在暗里的姚飞听到这些，心情也是格外复杂。
没想到采苹采蘩姐妹对原主怨恨至此！
不过也不奇怪，从出生起就颠沛流离，她们好不容易找了婆家，就快要看见希望，却依旧摆脱不了被折磨的命运。
但姚飞还是相信她们本心并不坏，只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且没有安全感。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也是可怜！
还是先回去睡觉，只希望能在后面的日子去尽力弥补原主对她们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