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淮渡
九．秦淮渡
试试自然是不可能的，自从姜晗一时作妖开了玩笑后，那道士立马冷气四溢，一路无论姜晗如何撩拨都再不搭理他。
三者顺着歌声一路探寻，谁知路上连一点鬼影都不见，那歌声时远时近，飘渺若烟。也不知那女鬼寻了何等法子，居然能逃脱姜晗和白彦的探查。若他猜测不错，这槐树妖的伴生神通怕是与栖息隐匿有关，否则无法解释血煞那么多手下为何一入了枯骨林就遍寻不见。
意外的是，那歌声居然引着他们一路出了扶风，直上桑水。
“这再走就到秦岭了，道长别追了吧？你不是还要去寻邬风首领吗？”姜晗叹了口气，转眼晃到白彦身前“再走下去就是秦淮渡了。”
二人修为在身，赶起路来比带着方丁这些普通人要快许多，一路沿桑水而上已到达了秦岭，秦淮渡上一片皎皎红莲灯火自渡口流下，秦淮上自由美艳女姬翩翩起舞，顾盼间风情万种。穿上无论老少都嬉笑颜开，最近的一条花船上还有一个贵公子横折不着边际的调子端着酒痛饮。
这人正是章宪一小宗族的公子，似乎是那个什么赵氏的来着？秦岭是距扶风路程最近的城镇，拜他们所赐，这扶风中的艳鬼厉鬼源源不断。不知这位斩妖除魔的赵大公子是不是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赵氏府邸，几家众人齐聚
“家主，失踪的家族有个共同之处”一弟子低头行礼，吞吞吐吐。
“有什么吞吞吐吐的，那共同之处就近为何”赵家主最近为秦淮多人失踪焦头烂额，直接道。
“他们颇喜眠花宿柳，那些失踪的人大多被友人亲人说曾流连秦淮，结果不知所踪。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有虐待的倾向。”那弟子嗫嚅道。
各家能聚集到赵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被这弟子一说，顿时觉得脸面无光。
“不好”此时另一个苏氏弟子道“大，大公子他今夜去了秦淮渡”
……
此时白彦与姜晗已经随着歌声入了花楼，看来这歌者是想将白彦引来秦淮渡了。
秦淮河岸，灯火辉煌，彻夜不息，丝竹管弦，日夜不停是章宪最大的销金窟之一。其中茶水马龙，达官贵人，纸醉金迷，花船歌女名扬天下，起舞间眉眼含情，万般风华皆在眉梢。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秦淮河畔的“红袖招”，白彦被好事者评为“独绝”可见风采之盛，如今一循着歌声来到红袖招内便被姑娘缠上了。
那小姑娘眉眼弯弯，笑起来甜美可人，声音都娇滴滴的“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若是没有彤儿愿意作陪。”
白彦皱眉，后退一步，冷冷道“寻人”
他本是要寻歌者，在此情此景倒成了像是有相好的姑娘，其余侧耳关注这里的其它女子见这难得的郎君有了相好，只得暗自喟叹。
姜晗暗中探查几遍，确认眼前这女子确实身无阴气，不似修行者才开口“彤儿姑娘，你知道你们这里谁唱歌唱得最好吗？”
“原来是找丹蔻姐姐的”一听来意，彤儿立马明白了过来，道“这秦淮中最好的歌姬便是我们的丹蔻姐姐了，此时刚才姐姐还在大厅表演呢，此时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只是丹蔻姐姐爱慕者众，二位公子若是未中选不若来找彤儿吧，彤儿唱歌也不错的”说罢烟波带笑，对二人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好呀，我和道长先去正厅看看，回来时在听彤儿姑娘的天籁之音”
“不必”白彦一把拉住招蜂引蝶的某人，拖着往内走。
“道长，你这样在红袖招太显眼了。来这的都是寻欢作乐的，你一身冷冰冰的进来，怕是谁都能看出你是来除祟的。”姜晗无奈道。
“不必，那歌者就在此处。”
这是那鬼跑不掉了的意思？这为与鹤道君在此自信倒是挺足。只可惜……姜晗望向红袖招院外的烟花薄雾，里面一片朦胧的黑影洒在院子门口。
姜晗心中摇头，这次怕是不止那么简单，若当真如他所想，以如今他的情况怕是真的要靠白彦。姜晗让小风车化为一团香囊大小的黑团藏在袖口，如今他都已经到了这里，不去探探还真不是他的风格。
正厅内灯火辉煌，众多男女嬉笑打闹，好不风流快活。正中央处，一个耀眼的女子深蓝缴银丝的衣摆飞扬，那凤目本就又细又长，大约是烛光太浓烈，这线条就更细更弯。就如同她额间一抹银色三文莲花纹，如同哪个醉意盎然的画家在白皙的皮肤上画出来的，被这样的美人注视着，让在场的男人们手腕有些发软。
那件宫装制式十分合身，更突出她的腰纤细，腿修长，如净水出莲，婷婷袅袅，抬眼间有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媚气。一眼望去便勾走了大部分男人的心弦。
“你们都说喜欢我，是真的吗？”丹蔻轻摇团扇，以此掩口轻笑，一双美目在众人间穿行。
“当然是真的”
“丹蔻姑娘，我可是已经连续来了这十三天了，就盼能与丹蔻姑娘私下小叙一番呢。”
“丹蔻姑娘，我可是带上了百两纹银，若姑娘可把盏言笑，我愿再加一倍”
百两纹银，若是方丁再次便会感叹这都足够他们一家子百年的开销，如今被这群公子富商花起来不过片刻。
“早知公子们和丹蔻玩的开心，我就不下来了”这时一楼上走下来一位俊朗公子，细看来当真是朗月入怀，行止之间一片洒脱，如清风明月的世家公子。
这世道，有喜欢姑娘的，也有喜好南风的，这位晋公子便是与丹蔻齐名的翘楚了。
“晋公子，你可算来了，只要你开口我可什么都愿意做呀。”
那位晋公子爽朗一笑，将竹笛托于腕间，道“我说什么都能答应吗？”
姜晗仔细观察着这正殿内众人的一举一动，奇怪之处便在于这殿内居然丝毫没有阴气。听闻这些公子哥随口如此一答，心思翻转。
随意答应别人这样过分的要求可不是什么好事。
“千真万确”那群公子起哄道
“好吧，我房间里的灯笼破了，要再扎一个，不知哪位愿意帮忙？”晋公子漫不经心的拿起一盏茶，抿了一口随意的四方巡视，最终目光落到姜晗的狐狸面具上。
房间中烟雾缭绕，外上书“秦晋之好”，一炉馥郁之香在桌上静静燃烧。突然白衣道士将门打开，同时听到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公子为何擅自闯入，莫非这般心急”晋公子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转眼确好似才发现所等之人换了，笑道“这位公子，可是入错了房间，姐姐的房间在隔壁。
在大殿内晋公子直视姜晗良久，最后邀约他入房间喝茶，谁知到了屋外白彦突然传音说这地方诡异，那“晋公子”即使没有阴气也不同寻常，要替他赴这风月之邀。
“非是有意冒犯，在下寻人踪迹至此，公子，此处可曾有物作祟？”哪怕是在这样的风月场所，对着一个可能有异的人，白彦所行都自有一番风度。
那晋公子闻言，一脸惊异的看着他，似乎他说了什么荒谬之言
“公子，这儿有邪祟”
“哈哈，道长说得对，这里确实有邪祟，还是艳鬼，在下便是艳鬼头子”晋公子抚掌而笑“道长是替你那位朋友赴约的吧？既如此，不如来摸摸在下的手，试试冷不冷？”
白彦居然真的动手试了试这晋公子的温度，片刻后便偏身避开这位公子的调笑之举
温热的？难道当真是他猜错了？当时庭上不过戏谑之言。
“公子进入在下房间却如此冷淡，可真叫在下伤心”房中香气缭绕，熏得人沉浸于此。
然而今日来的道士不解风情的很，淡漠的道“公子自重，此处可曾有异”
那晋公子笑意盈盈，直视白彦，调笑道“在下一见公子就浑身发热，可算异样？”
“诶？公子去哪？”
“既然无异样，在下告辞”双手一负，白彦转身便要离开。
“公子，公子留步”那晋公子不知为何急了，慌忙捉住道士的衣袖“公子降妖除魔，安世济民。公子此时若离开这间房，明日在下怕不是要被妈妈怪罪。求公子怜惜，今夜宿于此处。”
“在下善于奏乐，不污公子之名”
白彦本意是要离开，可不知为何又留在了屋内，片刻后屋内便传出了丝竹之声。
此时，“琴瑟和鸣”的屋内另外二人确实不同景象。
“丹蔻姑娘貌美如花，让人见之忘俗，可惜白道长今晚有约，故只能有我前来了。不知能否讨得一杯酒水”黑衣红裾，头上带狐狸面具之人缓缓踏入。
原来晋公子邀了姜晗，而丹蔻却选了白彦。
“公子说笑，公子气质不凡，丹蔻何幸得遇公子”说罢玉手把盏，亲掌觥筹。两人推杯换盏，倒真有几分少陵弟子争缠头的味道。
谁知，远处的院子突然传来尖叫声，白彦当即破门而出。
姜晗听到声音，倒也不急只道“听闻今日赵家少爷也在秦淮，这可是姑娘结识的好时机呀，机会难得，可莫要错过。”说罢才循着声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