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有局，你陪我去？”
第二十章有局，你陪我去一趟？
那天的那场戍子舟和邢克文的打戏拍完，陈导就一脸兴奋的来到了苏哲和林骏面前。
陈导咧着嘴角，乐呵呵的说道：“好呀好呀，这条真好。骏骏啊，那句完美是你俩设计好的嘛？”
苏哲把玩着手中的道具剑，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林骏，这是把问题抛给林骏了。
林骏被陈导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宽大的戏服袖口里，双手的手心都在冒汗。因为他清楚，在片场擅自改戏或者加词是很多导演的忌讳。
刚才试拍的那一段，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他就是觉得在那个当下，邢克文就是应该说出那句‘完美。’
苏哲接过助理递来的保温杯喝了口水，借着空闲瞟了一眼林骏，苏哲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林骏在紧张？
其实在苏哲看来，刚才林骏的表演很好，甚至超出了前几天林骏的表演水平。他在刚才那场戏里已经做到了和邢克文这个角色的彻底融合，那句不在剧本里的‘完美’，虽然是林骏自己加的词，但却是那个场景下，在邢克文角色里会产生的反应。
所以当苏哲看出林骏藏在镇定自若表皮下的那份紧张，苏哲有些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演技是有进步了，就是这人啊，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大白兔！’
“啊，导演啊，我觉得吧，刚才林骏那个‘完美’加的很好啊。”苏哲适时的接过陈导的话头。
“是很好啊，蛮灵的。不错不错！”陈导说话时还不忘在林骏肩头赞许的拍了拍。
突如其来的肯定让林骏的眼中瞬间罩上了一层压抑不住的神采，他先是冲着陈导报以营业室得体良善的微笑。然后就转过头看向了苏哲。
林骏看向苏哲时的眼神里，蕴藏了太多情绪了。
有激动，有感谢，有不敢确信的问询，可为什么苏哲会从这千万般的情绪中从林骏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一丝难以言表的深情？
‘错觉么？’苏哲忍不住问了问自己，‘还是我看错了？’
林骏还在看着自己，苏哲觉得自己被他那复杂眼神盯得，心跳都没来由的漏了半拍似的。
林骏眼中那已经被他极力克制却仍呼之欲出的情感，今日仿佛像脱缰的野马般在这一刻再不受他半分控制，深情又专注让人没办法视而不见。
所以就连站在他们两人旁边的陈导都注意到了。
“咳。”陈导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好啦好啦，刚才那一边试拍挺好的，下面正式拍摄了，就按刚才的来就行啦。”陈导说完就走向了摄像机。
这时林骏才算回过了神，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对场边的道具师说，“那个，老师。麻烦你还是把真的无名剑给苏老师吧。”
苏哲听他说完，脸上马上浮现出慢慢的问号，他疑惑的看着林骏。
林骏接过道具师递来的真剑，在手上拎了拎，然后拉过苏哲的右手，把无名剑递到他的手中。
林俊说：“刚才，你也觉得假剑的分量太轻，剑身太硬了吧？你刺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力道拿捏不准，出剑时有些迟疑，哪怕是一秒的迟疑都对整段戏的呈现有影响的。所以，就用真剑吧。”
苏哲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可是用真剑，我怕伤到你。万一”
“没有万一！我们试过那么多遍了，苏老师放心。”林骏打断了苏哲正在说的话。
“我一定能接到的，不管是剑尖还是别的，只要是苏老师给的，我都能稳稳接住。放心吧。”林骏说完，朝着苏哲灿烂一笑。
最后还不忘给了他一个wink，苏哲有些看愣了，像是被他的明朗的好看笑容晃到了眼睛。
可谁都不知道，苏哲这片刻的失神的原因。
说出来大概没人会相信，我们的苏大公子的失神竟是因为林骏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话。那些话像是一颗小石头，那石头平平无奇若是落在地上都掷地无声，可也就是这样一颗质朴与真诚的小石头，它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投入了苏哲那早已平和宁静，毫无波澜的心湖。
从湖心漾起了一圈圈涟漪，久久难平。
那天拍完收工后，来现场观摩的制片方代表们都对两位主演挺满意的，甚至觉得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可当马姐满怀期望的想找资方追加投资的时候，呵呵，一个个铁公鸡的嘴脸就漏出来了，不但一毛不拔，还老奸巨猾。
用那些老油条的话讲，“既然现在小金额投资都能拍出这么好的效果，那就继续保持。小投入，大回报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马姐那天晚上跟投资方代表周旋完，都忍不住的在心里默默的骂上一句。
‘呸！奸商！’
至于苏哲和林骏二人，在经过那天那场戏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突然有些不一样了。林骏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不管是在片场还是在私底下，都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苏哲周围了。
每天开工前的妆造时间，《望天涯》剧组的主演化妆间里也会传出一些欢声笑语了，偶尔制片人马姐来探班，看着越来越和谐亲密的主演们，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苏老师，今天我们来周杰伦专场怎么样？”林骏坐在自己的化妆位上，老实的任妆发师为自己贴着剧中的假发。
林骏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滑动着，他和苏哲的化妆位置紧邻着，两个化妆台中间放着一个红色的音响，这是林骏进组时带来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音效堪称一流。
苏哲昨天睡得晚，这会儿双眼轻轻阖着，双手抱在胸前，听到林骏的话后，也没有睁眼，只是懒洋洋的回了句：“你决定就好。”
“好嘞！”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林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没多久，桌上的音响里开始有旋律缓缓响起。
‘乌云在我们心里搁下一块阴影
我们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
清晰透明就像美丽的风景
总在回忆里才看得清’
当周杰伦的那首《枫》传到苏哲的耳中，苏哲一直轻轻阖着的双眼眼皮微不可闻的抖了抖，这细微的动作就连在给苏哲接假发的妆发师都没在意。
可是，苏哲却不知道，一直通过化妆镜的折射关系时不时看向他的林骏却将这些微末的变化尽收眼底。
林骏不知为何觉得喉咙没来由的发紧，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想要放松一下自己的喉部。
像是被他的这声咳嗽吸引，苏哲突然睁开了双眼，他微微的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人。林骏赶紧收回了放在化妆镜里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四目交汇的刹那，林骏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谁给了一拳似的。
此时的苏哲已经接好了剧中的假发，已然是一副戍子舟的样子，精致自然的妆容下，苏哲的眼眶微微的泛着红，将他整个人都笼在了一片淡淡的哀愁中。
‘好美。’这是当下林骏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也是这一眼，就使林骏好似丢了魂般，林骏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坐在他面前这人，到底是苏哲，还是戍子舟了。
对视的时间因为林骏的失神而被无限延长，苏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收不回那目光，直到林骏的妆发师在他身后小声的提醒，“骏骏看一下镜子，我要给你上妆了。”
来自第三人的声音响起，终于将二人纠缠交融在一起的眼神拉扯开。
这时苏哲眼中那圈微红也已散去，林骏收回自己的目光后，脑袋垂了片刻，利用这点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才又抬起头，配合着妆发师看向了化妆镜。
苏哲是感受到了林骏方才眼神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但要让他准确的为那些情绪贴上标签，苏哲做不到。
或者说，他，不敢。
因为不确定，因为那些情绪对苏哲来说，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扯了。
‘怎么可能呢？’苏哲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扯淡了。
他无声的笑了笑，顺便还摇晃了两下小脑袋。头顶高高束起的假发辫子，那发尾轻轻的从他面上拂过，惹得他不但脸上一阵痒痒，心中竟也隐约透出些发痒的感觉。
苏哲抬起手用手指的关节在脸上发痒的地方轻轻按了按，可心头那处的异样要怎么去抚平呢？苏哲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老林啊”
苏哲刚开口想和林骏说什么，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苏哲低头看了眼来电人，‘雯姐？’苏哲有些纳闷，雯姐3000年不打一通电话过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喂。”苏哲接通了电话。
“小哲啊。”电话那头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这就是苏哲现在的老板，赵雯。
“欸，我在呢雯姐，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嗐，咱们公司的几个演员，疫情过后这不就你一人儿开工了，我好歹是个老板，这不得打电话关心一下。”
“哈哈哈，雯姐还是那么会拿我开涮。”苏哲说话时，脸上带着笑。
“对了，你是在横店拍呢？”
“对啊。”
“那巧了，我今天到上海，约了几个你现在拍的那个《望天涯》投资的平台老板吃饭，要不你过来跟着一块儿见见？”
听到这儿，苏哲的眉头皱了一皱，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听完雯姐这句话自己要往林骏的方向瞟上一眼。
苏哲这一眼刚巧撞进了林骏深邃的眼神里，他怎么也没想到林骏正在看他，所以这一刻的眼神交汇险些让那个他失了声。
“小哲？”电话那端传来了雯姐的呼唤。
“哎，我在呢姐。”直到这时，苏哲才艰难的把被林骏吸引住的双眼移开。
“那个，我就不去了吧，雯姐。剧组这边挺赶的，你们大老板们吃饭，我一小演员去凑什么热闹，你说是吧。”
苏哲话说完，电话那头是片刻的沉默。苏哲心里很难不多想，‘得，这是第几次拒绝雯姐类似的要求了？雯姐不会生气吧。’
正在他心思踌躇之际，赵雯的声音再次响起。
“行吧，我猜你也不会去。但还是顺嘴提一下罢了，反正这次《望天涯》的播出平台说到底也是咱们自己人，不来就不来吧。等你杀青宴的时候肯定也能见到，到时候记得多跟人喝两杯。”赵雯的语气中有一丝藏得很好微嗔，还是被苏哲捕捉到了。
“放心吧雯姐，那我就先挂了？要开拍了。”苏哲不想再多做应酬，便赶着挂了电话。
把手机重重的扔在桌子上，苏哲整个人靠在椅子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他紧锁的眉心却很明显的在对全世界说，‘老子很烦，别惹我！’
一个电话的功夫，林骏的造型也已经完成。他这是彻底的转过身子，面对苏哲坐着。他看到苏哲眉心处都拧成了麻花状，他看到苏哲又闭上的双眼，看到苏哲紧绷的嘴角。
林骏突然伸出一只手，他拉起苏哲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右手，一手撑在苏哲右手的掌心，用另一只手的拇指与食指在苏哲右手虎口处慢慢的揉捏着。
被林骏动作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苏哲坐起身睁开眼睛看向他，满目探究的问：“这是干什么呢？”
林骏看他眉头的皱痕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略微的松了松，于是马上端起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对苏哲说：“我看苏老师这眉头紧锁的样子，肯定是哪儿不舒服了，别怕，老林推拿为您服务，我这手法，保证让您手到病除！”
林骏鬼灵精似的看着苏哲眼底慢慢漾出了些笑意，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
“怎么样啊，苏老师，有没有觉得周身舒畅，整个人都轻松了？”
苏哲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盯着林骏瞧。
直到场务来通知二人该出发去片场了，苏哲才松开了反握住林骏的那只手。
走在路上，林骏也才敢将手心里冒出的汗，轻轻的擦拭掉，但他脸上却
笑的憨憨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