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谁是林骏？
苏哲一边想着‘怎么钱东会给自己打电话？’，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苏公子。”电话刚接通，对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哟，这是什么风吹着我们钱老板了？能让你想起给我打电话。”苏哲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带出了一股子的玩世不恭。
“哈哈哈哈哈，这话说的，忒没良心了啊，前段时间隔离的时候，我才在家陪着我老婆把你的《江南有佳人》重新看了一遍。”钱东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娶了上海的姑娘之后就干脆把事业从京城牵到了沪市。
在京城那些年钱东做的是明星经纪人的活计，手下带出的明星不说大红大紫，但在圈子里也是有口皆碑的实力派，后来许是在娱乐圈里待厌了？定居沪市之后就没在见他带过什么艺人了，倒是把他老婆的模特经纪公司经营得红红火火。
去年一起旅游时，苏哲还调侃他说：“说是不再淌娱乐圈的浑水了，转战模特经纪人，还是在娱乐圈周边打滚。挣得还没以前多。”
当时钱东特不同意苏哲这个说法，为自己辩解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爱隐退，给我老婆打工，帮她带带小模特，安排安排商务，比以前舒服太多了。”
“再也不用经历娱乐圈里的勾心斗角，简直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钱东最后说。
苏哲当时看着他脸上幸福的样子，要说心里不酸那肯定是骗人的。赶紧转头对钱东的老婆说：“嫂子，你可把他看紧了啊。你们那模特公司里可到处都是漂亮小妞儿！”
话音儿都没落地呢，就被钱东追着打。
记忆片段淡去，苏哲开口问道：“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大事儿？”
钱东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啥事儿，这不，你嫂子昨天回娘家小住去了么，我自己在家忒无聊，你在干嘛呢？”
苏哲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兄弟，估摸了一下，钱东他们也都见过，便说：“蒋宇和梁才在我家刚把火锅支起来，怎么，要不你过来一块吃点？”
钱东一听有局，那别管什么局，但凡是个局他总是冲在第一个的，马上就说：“等我，半小时到位。”
听他那边的动静，这是说着话就已经要动身了似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钱东又问：“对了还缺什么不？需要我再添点什么菜么？”
苏哲脸上笑了笑，“不用，什么都有。带着嘴麻溜滚过来吧。”
“得嘞，等我！”钱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哲挂断电话后，对蒋、梁二位说道：“钱东，钱老板要来添双筷子。都没意见吧。”
梁才摇了摇头，他这人向来好说话。
蒋宇摸着下巴估摸了一阵儿，说：“钱东？你那个开模特公司的朋友？”
“嗯。”苏哲应了一声。
“我记得他挺能喝的，酒是不是不够啊？要不我下去买点？今天得跟他好好培养下感情，下次让他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就显得没那么突然了？”蒋宇脸上的表情异常地认真。
苏哲差点没被他的小算计气笑，最后无语地翻了他一个大白眼，连话都懒得接茬儿。
等到钱东赶到苏哲家，火锅里已经又添了一次汤汁了。
12点左右四个人围坐在了餐桌前，苏哲看了看钱东带过来的那一箱啤酒，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唉，早该想到。这家伙来，人都可以不带，酒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大概是因为分手太多次了，这次分手除了当时让苏哲有点挫败感外，他也没之前那么伤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习惯了？
那按照习惯来说用不了2、3个月，他那前女友会回过头来又给他打电话了。想到这里，苏哲还挺无语的，这么分分合合好几年了，有时候觉得没意思透了，但……许是因为都好几年了吧，懒得换懒得再去重新认识新的人，就这样凑合过吧。
都说活着就是折腾，但感觉自己这几年的心态已经提前步入老年了，提不起劲折腾了。
所以，自从那天被分手后，苏哲就再没碰过酒这个东西。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兴致盎然的三人，‘看来今天躲不掉了。’苏哲心里很肯定地想。
锅里是沸腾得红彤彤的正宗老成都牛油汤底，杯子里是一杯解千愁的世间良药，四个人推杯换盏间一吃就是2个小时。
等几个人都忍不住摸着肚子表示酒足饭饱，都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钱东拿出烟给其他几人让了让，除了蒋宇，苏哲和梁才都摆摆手表示不抽。
蒋宇接过钱东递过来的华子，熟练地给自己点上，刚想给钱东上个火，哪知钱东手里凭空变出一个电子烟来，看的蒋宇眼都直了。
“不是，东子，你搁这儿变魔术呢？”蒋宇惊讶道，“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这玩意儿的？电子烟都是小姑娘们臭显摆抽的，你这是演得哪出儿啊？”
钱东来了一口电子烟，伴随着烟雾喷薄而出得是跟火锅味儿交杂在一起清新地西瓜味儿，你单闻哪个都会觉得还可以，但是这俩味儿一融合。苏哲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更别提从来不抽烟的梁才了。
钱东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你嫂子闻不了尼古丁那味儿，她老说烟味儿太臭。自从疫情开始我这不天天呆在家里么，这电子烟就从那时候抽上了。”
蒋宇撇了撇嘴：“都说首都男人特爷们儿，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妻管严？”
“嘿，你懂什么？我这是宠爱我老婆。你一个单身狗，一边儿去吧。”钱东贱兮兮地冲他摆摆手。
苏哲抱着膀子看着他俩在那儿犯贫，他转头去看梁才，这才注意到梁才从吃完饭手中的手机就没放下过，苏哲问道：“有业务？”
“队里有点事儿，我估计我得先撤。”梁才收起手机，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一手端起酒杯，他那杯子里还剩一口啤酒。
“那什么哥几个，我这真有事儿，就先撤了。下次我做东啊，你们继续！”梁才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都是成年人了，知道正事儿要紧，也就没人拦着梁才。等梁才走后，剩下那三个人谁都不想动，一天之中就这会儿最让人觉得舒服。
“唉，对了。今年去不去旅游啊？”钱东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苏哲全身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脖子向后耷拉着，仰着头闭着眼，这副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猫。待他听到钱东的话后，睁开了眼睛用极其慵懒的眼神儿看向对面的人。
“我都行，这事儿向来都是你组织。”苏哲说。
蒋宇听到了，赶紧把脑袋凑了过来，“去哪儿旅游？什么旅游？怎么听起来你们每年都会去旅游？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事儿？”
一串儿连环问，把苏哲聒噪地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钱东也被蒋宇逗乐了，他带着笑意说：“也不是不带你，前几年我老婆跟小哲他女朋友，你也知道女地聚在一块儿就爱捣鼓点吃喝玩乐的。然后每年春天她俩就爱让我们陪着出去旅游，前几年她俩跟密谋好了一样每次都去日本，到了之后玩没怎么玩，净陪着她俩买买买了，我跟小哲那会儿还说呢，严重怀疑她俩就是冲着购物去的。。”
钱东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为什么不带你，都成双成对的。带你去是不是太残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哲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哲指了指钱东，强忍着笑意说：“你损不损！”
蒋宇挺钱东拿自己没对象这事儿开涮，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钱东，你缺德！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蒋宇憋了半天，愣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家伙，钱东也被他逗乐了，跟苏哲两个人笑得毫无人性。
蒋宇哪能吃这种亏，他那张嘴自打他会说话起，除了吃就是为了损人用的。他突然抖起了一条腿，表情特别得瑟地对着那二人说道。
“东子，你还不知道吧。我估计你们今年旅游是去不了啦。”
钱东带着询问的眼神儿看向他，但是笑还是没停下。
“这个吧，主要是三个原因，首先，大环境不允许，疫情还没彻底过去呢，你还想去旅游？二嘛，他下个月就进组了，就剩那么点时间了，按小哲的习惯他肯定是好好待家里看剧本的。最后嘛，你不知道？他又被甩了。”
蒋宇最后一句话刚说完，苏哲的巴掌就落到了他胳膊上。
“你大爷！”苏哲骂道。
“哎，咋回事。只许你们人身攻击我，还不兴我说实话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又被甩了。”蒋宇坚强地反击。
听了这些，钱东也顾不上笑了，他收起笑意，表情认真地看着苏哲，问道：“真的假的？又被甩了？”
苏哲不说话，看了他一眼，等同于默认了。
“呃……还是那个女朋友？”钱东难以置信地又确认了一下信息。
苏哲叹了口气，“嗯。”
“好家伙，几年了？这第几次了？我怎么觉得你俩年年都得分次手啊？怎么？每年的年度任务？”钱东是真意外，但并不是意外他俩又分手，而是意外苏哲能跟那女的谈那么久，因为在他眼里以苏哲的条件，和他那小少爷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女的在他面前作精到每年都要分次手这种地步。
苏哲并不傻，甚至是一个很能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也读懂了钱东眼里那份不可思议的原因。他苦笑了一下，是啊，别说钱东不敢相信，他自己也挺意外的。但是能说什么呢？分都分了，最可怕地是他甚至可以预感到他们还会合好。
老这么反反复复的，苏哲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疲惫感。
钱东也是个被娱乐圈打磨过多年的人精了，光从苏哲的沉默里就把他所有的心思猜了个透，忍不住叹了口气。精明如他马上就想到了要岔开话题，于是钱东又问道：“那你下个月进组，拍什么？都安排好了？”
苏哲接收到了钱东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道：“嗯，下个月就进组了。还是老地方，横店。”
“古装剧啊？”钱东一听横店，就基本上知道这横店小少爷又要回去了。
“嗯。”
“我说你，怎么每次都大夏天跑横店拍古装剧，不嫌热么？你明明那么怕热。”钱东回想起某一年他去横店给苏哲探班，那横店热起来，简直了。
“嫌热啊，奈何我不是制片人，我说的也不算呀。不过本子挺好的，我挺喜欢，武侠剧，我想拍很久了。”苏哲说着话，就起身朝厨房走去。
“这样啊，这回跟你搭戏的是哪个女演员啊？”钱东问。
还没等苏哲回答，蒋宇赶紧接过话茬。
“说到对手戏的演员，你不知道了吧。他这次没有女主角，男的！跟男的演对手戏！”蒋宇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狡谐了。
听到蒋宇的话，钱东先是愣了一下，也只是片刻惊讶。他对着厨房里忙活的背影说道：“想不到啊，我们苏公子也要下海了。”
苏哲泡好了茶，端着茶具走回餐桌，边走边说：“你少拿我开涮，什么叫下海？我这不就是个没女主角的武侠剧么，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哎，这两年耽改这么火，圈里可都流传着那么一句话呢，耽改拍的好，一部耽改一对神。行，你这也是赶上潮流了。你演技模样都有，我对你有信心，看来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钱东说着话，接过了苏哲递来的一盏茶。
“对了，那你对手戏的男演员定了么？”
苏哲端起茶盏轻轻地对着水面吹了吹，说：“一直没着落呢，这本子啊我上个月就拿到了，但是另一个演员说是还在挑。不过刚才我又让经纪人去打探了下，制片人漏了口风，说是好像定了叫林骏的演员。”
钱东好像没听清楚似地又问了一遍：“谁？”
苏哲浅浅地品了一口茶，仔细确认了一下微信里刚刚接收的信息，说道：“林骏，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钱东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复而又抬头，神色疑惑地看向苏哲。
“谁是林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