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果然作妖
庄飞鹤还有一层顾虑。
如果收田泰为徒,那作为师父的他就等于有了牵挂。
田泰学医学武,都需要时间,在他未出师前,随时可能会成为庄飞鹤的羁绊。
古月族已经多次针对自己,难保不会对自己的身边人下手,所以,他不愿和其他人产生过密的关系。
现在,与他最为亲近的人是李梦莲。
他自认为对她的保护很到位。
羽睦派是跟他关系很要好的门派。
庄飞鹤有时候会担心,担心因为自己而给羽睦派招来祸事。
“田泰,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在羽睦派修习些剑术的入门功法,就当强身健体,待你身强体壮了,我再考虑是否收你为徒,你现在的柔弱样子,还达不到我心中徒弟的标准。”庄飞鹤这次没有生硬地拒绝。
田泰像是很吃这套,有所顿悟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庄飞鹤想,凭着他与楚思婉的关系,往羽睦派送个弟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就算楚思婉不同意,那不是还有秦明月嘛。
让他重具男人雄风,这恩情可不好还。
田泰,他是做定羽睦派的弟子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风平浪静。
由于伙食营养跟得上,庄飞鹤可以很清楚地看出田泰他们的变化,脸色愈发红润,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起来,不像几天前那么心事重重、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庄飞鹤还专门找田仓单独谈了一次,把那天为他媳妇治病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就是想说明自己对柳余香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当田仓知道柳余香曾怀过一对双胞胎,又因为营养问题都胎死腹中时,那悲伤自责是发自内心的。
跟田仓解释清楚,庄飞鹤如释重负。
一连四天,每天都过得很平静。
庄飞鹤的心倒不平静,反而惴惴不安起来。
按路程和速度来说,楚思婉该回来了。
现在是多事之秋,任何一点不寻常,都会让庄飞鹤情不自禁警惕起来。
在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前,庄飞鹤只能将这份疑虑压在心底。
这个县城是个边城,消息并不闭塞,除了可以看到和尚,也可以看到百消楼的医馆,还可以寻到缅沽教的分坛。
只是这些,对于获得羽睦派的消息,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在街上闲逛了会儿,庄飞鹤返回客栈。
接下来的两天,庄飞鹤每天都会走出客栈三四次,四处打听消息,每次都无功而返。
田泰也会提起何时启程去鹳州,这让庄飞鹤忍不住焦躁。
直到第七天。
这天,庄飞鹤刚出了客栈的大门,正寻思着往哪个方向走,突然听到一声招呼。
“庄公子!”
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羽睦派的东方易。
可算是见到亲人了!
庄飞鹤按捺住心中喜悦,箭步如飞向东方易走去。
“就你一个人来了?”庄飞鹤一脸兴奋,向东方易身后望去,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东方易抬手阻挡着庄飞鹤找寻的眼神,道:“还有个同伴在城外等着。”
“楚思婉呢,她没来?”庄飞鹤问道。
“哦,她回到羽睦派就感觉身体不适,怕你们在这里等得心焦,秦掌门派我和另一位弟子来接你们。”东方易笑道。
庄飞鹤盯着东方易看了好一会儿,从他脸上读到了一些怪异。
“庄公子,我可不是訾萤假扮的,你别这样看着我!”东方易将脸撇了过去。
“时期非常,我也得多加小心,你莫怪!”庄飞鹤解释道。
“理解理解!”
“那我们现在就走。”庄飞鹤指着身后的客栈道。
“没问题。”
庄飞鹤、东方易和田阿会一家五口人快速出城。
在城外一片矮林里,东方易的云昙掣雕和另一个不知名的羽兽已经等在了这里。
初次见到这么巨大羽兽的田泰等人心生惧怕,不敢向前。
“别怕,别看他们长得高大生猛,其实对自己人是很温顺的。”东方易向他们介绍着,并抚着羽兽的羽毛。
两只羽兽的眼眸天生锐利,只向田泰他们看了一眼,就让他们瑟瑟发抖。
“田泰,你先上。”庄飞鹤笑着开口道。
田泰可是想做庄飞鹤徒弟的人,可不想被他看遍,心中虽是忐忑,但还是迈着沉稳的步子向羽兽走了过去。
相比羽兽的体型,田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将要被羽兽吃掉的虫子,他缓慢走到庄飞鹤身前,庄飞鹤送他上到另一只羽兽的背上。
“哦,对了,那是孔泽,所御羽兽是刀尾芦燕。”东方易介绍道。
孔泽正指引着还有些忐忑的田泰坐好,用眼神向庄飞鹤打了一声招呼。
“原来是只燕子,我说怎么感觉人家的羽兽要比你这羽兽看着亲切呢。”庄飞鹤打趣道。
“呵呵,那刀尾芦燕要是凶起来,也不比我这雕差。”东方易笑道。
坐在柔软的羽毛之上,田泰只觉屁股下面暖暖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阿爹,你们也上来,坐着可舒服了。”田泰向下面的爹妈哥嫂招着手。
庄飞鹤站在刀尾芦燕身下,招呼田阿会他们过来。
他们怯怯地走过来后,庄飞鹤一边安抚一边将他们一一送上羽兽的背。
刀尾芦燕在孔泽的指挥下,载着田泰一大家子先行离去。
那刀尾芦燕消失在天际,东方易才让云昙掣雕起飞。
云昙掣雕的飞速在羽睦派众羽兽中,无兽能敌。
它飞跃云层,庄飞鹤坐在上面,不用抬头,就能看到浅蓝无垠的天空。
“说吧,出了什么事?”庄飞鹤坐在东方易一侧,很是平静地发问。
东方易身子一颤,目光闪烁,笑道:“什么,出了什么事?”
“东方易,你不会撒谎,将来也学不会,是不是楚思婉发生了什么事?”庄飞鹤目光如炬,不仅看透了东方易,也看出了羽兽飞行的方向不是鹳州方向。
东方易身子一塌,将这几天发生在羽睦山庄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楚思婉五日前便到了山庄,准备休息一天,再带东方易一块去接庄飞鹤他们。
可就在他们启程那天,也就是三日前,百消楼谢禾年带着一帮弟子怒气冲冲地来到羽睦山庄,声称楚思婉和庄飞鹤杀了他百消楼的弟子。
一晚上,一座县城的百消楼弟子基本死绝,只有八个弟子受了重伤侥幸活了下来。
也就是这些个弟子,指认袭击他们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楚思婉。
那另一个是谁,就算不说,也会顺理成章猜成是庄飞鹤。
那县城,正是庄飞鹤和楚思婉短暂落脚的县城,田泰他们所居的县城。
秦明月只好将楚思婉暂时软禁在山庄。
“其实,我不是来接你的。”东方易眼神黯淡道。
“那你是来抓我的?”
东方易忙摆手辩解:“不是不是,秦掌门交代了,让你赶紧跑,你不是羽睦派的人,跑了那谢禾年也找不到羽睦派的不是。”
这个秦明月,还算仗义。
“跑什么,我和你师姐楚思婉就没干过这事,为什么要跑?”庄飞鹤明白了,这次又被栽赃陷害了,不仅是自己,还有楚思婉。
那夜的平静异常,果真非同寻常,有人又在作妖。
一个县城的百消楼弟子就活下来不到十个人,行凶者这次做的也是大手笔。
“谢禾年他们来者不善,又有人证指认你们,这事不好解释清楚。”东方易道。
“他们有人证,我这里也有,我跟楚思婉还有那田姓一家子几乎形影不离,哪有时间去杀人。”庄飞鹤义愤填膺,自己不能跑,一跑更加解释不清。
“百消楼死了四百多号弟子,谢禾年几乎快失了理智,一心要楚思婉和你偿命。”东方易道。
“这个老糊涂,楚思婉就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下?”庄飞鹤问道。
楚思婉可不是一个轻易受冤枉的人。
东方易无奈道:“楚师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当着秦掌门的面将百消楼骂的一无是处,贬的一文不值,还说活该他百消楼遭此大劫,都是他们百消楼自作自受!”
庄飞鹤一挑眉,笑了起来,这才是楚思婉。
“让你的云昙掣雕调头,咱们回羽睦山庄。”庄飞鹤目光冷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