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贺州惨景
(已经越写越不想写了,简直了,2人看还写个蛋呀)
“百消楼真是过分,好好的土地不种庄稼,种药材!”楚思婉十分气愤道。
庄飞鹤看到一家粮店,带着楚思婉走了进去,向店家询问了价格,报价奇高。
“我的天呀,居然是鹳州粮价的四倍还多,这百姓哪里吃得起。”楚思婉手捂着嘴巴惊讶道,不敢相信还有这么贵的粮食。
眼见为实,庄飞鹤是真切感受到了封建社会普通百姓所遭受的苦难。
贺州的土地,全部由大地主掌控,普通百姓就是佃户。
佃户只能按照百消楼的命令种药材。
丰收时,佃户自留的药材只能再卖给大地主,而大地主压低药材价格,他们得来的钱根本不能买到足够的粮食。
治下百姓生活疾苦,但百消楼通过从大地主那里收来的税,还有通过垄断药材等手段得来的钱,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惬意。
庄飞鹤恨得那是牙根痒痒,居然想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很写实的诗。
“你看看,百消楼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庄飞鹤突然间有一种揭竿而起,推翻百消楼的冲动。
正当两人对百消楼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锣声。
周围刚刚还无精打采的百姓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两眼放光,嘴角挂笑,难掩激动地向锣声方向跑去。
“这是什么情况?”楚思婉望着众人的背影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庄飞鹤和楚思婉缓步跟了过去,不时有人超过他们向前奔去。
走了没多久,庄飞鹤他们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已经有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左手端着一碗白粥,右手掐着一个白面馍馍,脸上挂着颇具感染力的满足笑容。
人群中间,一截三人高的树桩立在庄飞鹤的视线之内,上面挂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上面写着“缅沽教”三个字。
贺州也有缅沽教活动,庄飞鹤暗道。
人群中不时传来少女甜美的嗓音:“大家不要挤,每个人都有。”
庄飞鹤和楚思婉站在最外围,跟着人群慢慢向前走。
身后不远处,有几个穿着考究的妙龄少女在收拾着吃完饭的百姓留下来的碗筷。
庄飞鹤向后扫视了一眼,碗筷零乱摆放,东一个西一个。
他摇了摇头,真不能奢望这里的百姓有什么高尚的道德情操。
温饱都没了,还要什么道德。
那几个收碗筷的女子倒是任劳任怨,没有显出任何对这些百姓的反感和轻慢。
一步步地往前挪,他们终于挪到了最前面。
两口盛粥的大锅已经见底,而且还有一口大锅正熬着粥
锅后的女子正给百姓舀着粥,还有女子给他们分发馒头,一笼馒头发完,就会有另一笼被抬上来,抬笼的同样是女子。
这是缅沽教在施粥。
庄飞鹤没有再上前一步,而是在女子笑意嫣然的目光中转向一边。
“楚思婉,鹳州有没有缅沽教?”庄飞鹤问道。
“有。”楚思婉不带任何迟疑。
庄飞鹤搓着下巴,注视着施粥的女子:“那这缅沽教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教义没有,跟咱们羽睦派关系怎么样?”
楚思婉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缅沽教做的事可多了,宣扬的东西比较正面,比如团结、和睦、理解等等,有时候也代替百消楼为百姓治些小病,还调解邻里纠纷,当然在鹳州,不用他们施粥。缅沽教和咱们羽睦派关系融洽,按时缴税。”
庄飞鹤总觉得这缅沽教怪怪的,上次在佛州,他遇到了缅沽教在召集教众进行集会,还现场发了所谓的圣水。
“你们没有发现缅沽教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把楚思婉给问住了,不知庄飞鹤此问何意,只答道:“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不惹事,不给羽睦派找麻烦,还团结教众,让他们彼此帮助、扶持。再说,毕竟是个不入流的小教派,我们也不对他们过多重视。”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缴税的钱,和施粥所用的钱,都从哪里来?”庄飞鹤有所针对地问道。
不觉缅沽教有什么不妥的楚思婉解释道:“信仰这东西很神奇,教众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财产捐给缅沽教,教众里面不缺富商巨贾。”
楚思婉说的有道理,人一旦有了坚定的信仰,那就是让他去死,他都会义无反顾,更不用说让他捐点钱了。
尽管缅沽教现在表现得人畜无害,可依然打消不掉庄飞鹤心中的怀疑。
前前后后半个时辰,缅沽教的施粥才结束。
收锅、收碗,缅沽教的女子们各司其职,不多时便收拾利索,施粥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
“你说,缅沽教这么做,不就是将百消楼陷于不义。民为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庄飞鹤严肃道。
楚思婉呵呵一笑,觉得庄飞鹤是多虑了,缅沽教只是单纯救济民众,怎么会有那种针对百消楼的想法。
见楚思婉不信,庄飞鹤也不做解释,很肯定道:“如果百消楼不作出改变,不出三年,百消楼将不复存在。”
“这话说的倒不错,三年内一直种药材,饿也得把百消楼那帮孙子给饿死。”楚思婉笑道。
整条街,最高的建筑就是百消楼,装潢最为奢侈的也是百消楼。
庄飞鹤仰视着百消楼,比见过的醉香楼都豪华。一个治病救人的医馆,用得着这样?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前世在时刚刚流行起来的词,医疗腐败。
“呵呵!”庄飞鹤自己都笑了,笑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正笑着,从百消楼里面走出几个垂头丧气的人,看样子是一家子。
他们中间抬着一个人,是个女的,这人双目紧闭,一条白被覆盖其上。
几人将女子抬下百消楼的台阶,暂时置于平地之上。
其中一个年轻汉子,一脸忧郁地看向身侧的年长的男子:“阿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百消楼都没办法,只能回家准备后事了!”年长男子悲痛又惋惜道。
年轻汉子身后站着一位中老年妇女,呜呜咽咽哭出了声。
处在年长男子身后是个十五六年纪的少年,带着哭腔倔强道:“我看阿嫂还有救。”
年长男子痛苦地看着躺着的女子,赌气道:“你觉得有救,你就去救!”
那似被训斥的少年不再说话,只是含着泪看着他的嫂子。
几人沉默了一阵,又俯身抬起女子,擦着庄飞鹤的身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