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舌战三鬼
春香阁屋外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此时在屋内,众人皆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在弄什么。
“法成!”只见张大婶拿起糖罐盖子,只见罐子里面是一些碧绿色的豆子。
一些人见了,心中不禁惊呼,平日装糖果蜜饯的罐子都是以颜色来区分,赤罐装的就是赤色糖果。不知这个鬼判用了什么法术,将赤色糖果竟换成了青色豆子!
“今日吾从阴司来此为判案,并不是来索尔等性命。不过那些胆敢蔑视阴司例律,妄想逃脱惩戒,心怀侥幸者定斩不赦!尔等可明白!”
众人皆称“明白”,也有个别者痛哭流涕连呼冤枉。
“之前李进在阴司的官司已经胜了,所以春燕子被判了饥饿地狱服刑三百年!今日李进又对春字堂提了状纸,阴司觉得这个春字堂牵涉人员颇多,是否都需要全部拘魂有待商榷。所以我便想到了一个折中办法!”
“此有我用挪移搬运大法从阴司运来的“阴豆”!每人一粒,当面服下。服用后务必在十日内赶去东来府天师谷东海门,李进灵牌神位前虔诚烧香请罪。”
“如果李进原谅了你们,你们身上的官司就一笔勾销,从此无事。如果你们选择逃跑不去东海门或李进不原谅你们,那么十日后阴豆必将取尔等性命。吾将在阴司对尔等魂魄再处判决!”
听了这话,人上一百,便各有心思。
有些人便心想:今日先姑且吃一粒豆子,过了今晚这道关,明日再寻良法也是可行的。
还有些人甚至想到天明就去请走阴的法师,花一大笔钱贿赂鬼差。
当然,也有不少深信不疑者,便想着明天立即前往东海门焚香叩拜请罪。
这时候春不晓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还是将信将疑。主要之前那几个人死的太过诡异,让她颇为忌惮,也有点吃不准。
就在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开始依次上前拿豆子的时候,郝义动了。
只见他手握纸扇轻轻一纵,就从缓步台上跳到了大厅里。
众人于是都停止了动作,吃惊的望着他。
只见张大婶眉毛一挑,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扰乱公堂判案!”
只见郝义对张大婶拱手道:“小人见过阴司判官陆大人!小人姓郝名义,乃是大东来上国临江府人。”
“哦?你也是春字堂成员否?”张大婶身体前倾,一只手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眯。
“这倒不是。”郝义微微一笑。
“嗯?既然不是那就速速回避!否则吾将按扰乱公堂之罪将你拘拿查办!”张大婶一拍大腿,怒目圆瞪,呵斥道。
郝义手摇纸扇道:“回大人,我是春字堂请的讼师。请问陆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阳间判案,特别是人命官司,都是必须要有讼师在场的么?”
“呃……你说你是讼师,可有凭据?”张大婶把头转过去,扫视着众人又道:
“此人是否就是尔等请的讼师?!”
众人早就被惊得瞠目结舌,纷纷搭不上话来。
“好呀!你竟敢欺瞒本大人!来人……”张大婶冷笑数声。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声调绵柔的声音道:“郝讼师是我请来的!”
“嗯?你又是何人!?”
“春字堂堂主春不晓!”春不晓冷冷说道。
“桀桀桀,好,好,好。我倒忘了你了,春不晓堂主!”张大婶低头一笑。
“那郝讼师,你既然来了,又有何高见呢?”
“陆大人,小人觉得既然尚未判案,就让大家吃这个阴豆,极为不妥。首先,你也在之前说春字堂涉及人员过多,不好一概而论。其次,李进本人如今也在此。既然他状告春字堂,那么我倒想听听他的状告理由是什么?”郝义对张大婶说道。
这时李二抬起头来,用血眼恶狠狠的盯着郝义,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被春字堂执事所害,难道不该状告春字堂吗?!”
“当然可以!不过顶多也只是对其上司个人判个管教不严之罪罢!按律也不至死,更不用让春字堂所有人都服用什么“阴豆”!”
李二听了顿时语塞。
这时那个粉头春小梅却开口了:
“我之前在阴司二殿已招供,是春字堂堂主春不晓指示我去杀害李进的!”
春不晓听了冷笑一声,并未吭声。
“哦?当庭翻供,你也是厉害!”郝义看着春小梅一脸惊诧。
“哼!你又未曾下阴司旁听,更未见我的阴司供书,又怎知我今日当庭翻供?!我要告你个污蔑之罪!”春小梅哈哈一笑说道。
“这……”郝义这里貌似真被她的话给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啊!你不是能言善辩吗?说啊!”李二也哈哈大笑起来。
“郝讼师,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张大婶冷笑道。
这明显就是在耍赖了,但你又抓不到他们任何把柄。
春不晓不禁替郝义捏了一把冷汗。
郝义摇了摇头,对张大婶道:“陆大人,之前李进诉状所说,状告的是字堂蓄养歹人,纵凶杀人。如今却又冒出来了春不晓指示杀人。这个状告对象都已改变,却是何意?此案诉体目前模糊不清,按律该撤销诉状,改日重审!”
“这……”张大婶一时不能对。
李二和春小梅也顿时笑不出来了,只能狠狠的盯了郝义一下,重新跪好并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张大婶思索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她与李二,张小梅同时站起身来,都用一种阴森的笑容盯着郝义。
“郝讼师厉害!佩服佩服!此案重审也不无不可。只不过今日春字堂所有人,还是必须都得服下阴豆,包括你在内!否则,杀——无——赦!”
此时郝义心头却是在与苟小天谈话。
“你还没准备好么?我就快拖延不下去了,他们就要撕破脸了!”
“好啦!符画好了!我马上过来了!你再坚持片刻!”苟小天回答道。
“唉!早告诉你要带够东西!结果弄得临阵画符!”郝义埋怨道。
直到这时候,春不晓什么都明白了。
她体内的真气开始蠢蠢欲动。
指诀早就掐好,口诀也已诵完。
这几个家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一晚上。
只要是人,那就好办了。
我春不晓还从未怕过任何人。
哪怕,我只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