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不晓
春香阁四楼,聚义厅。
数十根烛火把里面照得是灯火通明。
只见里面左右两侧墙角摆放着斧钺刀叉,刀枪棍棒。
一人身材修长,大马金刀的坐在台上,手里一开一合拨弄着一把银煌煌的纸扇。
台下两侧各站有五六名小厮丫鬟与粉头。而春暖儿与夏伏亦在台下分列左右站定。
“李长老已回分舵了吧?”那人的声音虽听起来十分绵柔但声调又颇低沉。
春暖儿出列回道:“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嗯,那位夏字堂的兄弟伤势怎样了?”那人又开口问道。
“拜堂主的神药,夏仲兄弟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夏伏出列答道。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又道:“在回来路上,听说今天咱春香阁出了件大事儿。如今天子街上整条街都在谈论。”
夏伏听了,俏脸一红,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暖儿回道:“今儿下午,有两个后生在店里酒后惹事,被夏伏收拾了一顿。”
“哦,此二人的底细摸清了吗?”
“据李长老与属下的分析,此二人背景不一般,并不是寻常的江湖人士。”春暖儿回道。
“哦?且说来听听!”那人把身子向前挪了挪,似乎有了些兴趣。
“二人武功身法聚气看上去皆不凡,且身上又多金,绝不是普通行走江湖之人。”春暖儿回道。
“今天还发生了一起外人意图潜入我堂禁区的事件,幸被夏伏发现。属下与李长老均认为,此二人具有重大嫌疑!”
“嗯,那这二人已经跑掉多时了?”
“呃……不,他们如今尚在楼下!据李二说,他们还说,说今晚将在春香阁……留宿。”春暖儿把话说出来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夏伏听了则是望着春暖儿,一脸吃惊的表情。
“哦?这倒是有趣得紧,看来待会儿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两人了!”那人听了呵呵一笑,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了。
聚香阁二楼,雅间,来凤轩。
这里布置颇具高雅,琴台,棋座,书桌,画室应有尽有。
古玩架上,各式花瓶,玉盘,稀奇古怪的怪石,微雕一应俱全。
几个粉头正在伺候苟小天与郝义吃饭,琴台上一个粉头则正在抚琴吟唱。唱的无非就是那些描写男欢女爱的艳曲。
二人吃到半晌,也没人打搅。看来春香阁倒还沉得住气,没人来跟他们交涉不说,就连春暖儿也不见踪影了。
郝义埋头干饭,先是空腹喝了半日酒,又跟夏伏撕打半响,腹中早就空了。
少顷,二人已经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只听门外过道小厮声:“大掌柜好!”
“那两位公子今晚对酒菜反应怎样?”一个绵柔低沉的声音问道。想必这就是那个大掌柜了。
“今晚两位公子对饭菜反应还不错,进的香!”小厮回道。
郝义与苟小天对视一眼,彼此无话。
此时,只见房门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只见那人体态轻盈,身材修长:
凝眉杏眼,明眸皓齿;身长七尺,举止大方。手持一席白扇,风度翩翩。
真是:
头上无髻云未见,玉颊无妆更勃发。樱口胭脂不知处,窗笼未破让人惑,粉颈却不断瑶琼。昂首英姿,隐现胸前山峦;煞爽白袍,但觉暗香袭来。
见了此人,房间里的丫鬟粉头俱是行礼道:“见过大掌柜!”
此人便是春香阁大掌柜,春字堂堂主春不晓了。
那人进屋扫视一遍后微微一笑,径直来到郝义两人身边拱手道:“鄙人春香阁大掌柜,春不晓。二位公子有礼了。”
郝义与苟小天亦站起身来拱手还礼。苟小天笑道:“大掌柜多礼了!”
这时候苟小天发现春暖儿和夏伏跟在其身后,春暖儿一如既往笑颜如花,夏伏则眼神闪躲,一脸不自在。
“喂,暖儿!我就说你何处去了,怎么不来陪我吃饭?”苟小天大呼小叫起来。
只见春暖儿媚眼一抛,小唇一撇,示意现在不行。
此时郝义向春不晓微微一躬,用手示意请坐。
春不晓哈哈一笑,就在两人对面坐下了。
“观二位公子面生,是来自何处啊?”春不晓折扇轻摇问道。
“嗯,我俩人皆是临江府人士。”郝义微笑答道。
“哦?我有一位故人,不知这位公子是否认识?”
“愿闻其详。”
“他叫冬殇!他还有个徒弟,名叫冬寒!”春不晓说出这话时,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冷冰冰的让人很不舒服。
郝义听了,心中顿时一沉。
他愣了一下笑道:“此人莫非欠了春掌柜不少银子,导致春掌柜提起来他时,脸色就变差了许多。”
苟小天这时打岔道:“肯定是了!春掌柜,我们兄弟可是整天在家读死书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你说是不?”说完还朝站在后面的春暖儿抛了个媚眼。
然而这次春暖儿却是一副冰冷神情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郝义看似面如止水,苟小天貌似玩世不恭。然则两人体内真气早已是在蠢蠢欲动,手指在桌下已掐好了诀,准备随时应对。
“既然不认得,那就好。我这位故人其实跟我关系不错。当日他离开临江府的时候还是我亲自送上的船。”春不晓摇了摇折扇缓缓说道。
“我就说嘛,还是春掌柜人缘好,朋友遍天下!”苟小天打了个哈哈。
“不是人缘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做件事儿有没有占理!”春不晓语气一变道。
“当时他是自己主动去招惹到了一个不能招惹的人,从而自取其祸。所以落得了一个背井离乡的下场。这怨不得别人!”春不晓眼睛盯着郝义说道。
“我们春香阁,虽然谈不上什么实力背景有多雄厚,但我们清楚明白,只要我们占着理,那就可以走遍天下皆不怕。”
“哪怕你是多么大的宗门也好,就算是朝廷玄部乾坤二司,所有的州府道玄房也罢。谁要认为随时都可以想压我们就能压一头的话,那就尽管来,咱们斗上一斗!”
春不晓说到此处,明显动了些真气,让郝义与苟小天耳朵内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