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注视着你（14）
闻人茜的身体散发出刺激的腐臭味和腥臭味，身上更是有无数白蛆蠕动。
来到分叉路，闻人淮的体力急速消耗，在山上和下山两条路中选择上山，用尽最后一丝力狂奔。
“杀了你！杀了你！你是村庄的背叛者！叛徒就该去死！”闻人茜最终被彻底污染为诡异，加速缩短和闻人淮的距离。
闻人淮来到姑瑶潭的瞬间，闻人茜野兽般长满毛发的爪子也抓住了她的发丝，“抓到你了！”
噗！
顾不得头皮撕扯的痛感，她用力弯腰用手舀起一匙潭水转身朝闻人茜甩去。
“啊啊啊啊啊！”
闻人茜被水泼到的肌肤如同烫伤般溃烂，身体还是冒出淤青和褐色斑块，惊叫着向后退。
她拿出准备好的瓶子，又朝闻人茜身上泼水。
闻人茜的身体开始焦化腐烂，甚至出现尸斑，拼命向后逃窜，但每走一步就会掉落一块四肢。
如同骷髅散架一样死在荒野。
崇拜三大家族虚构的山神会成为村里被污染的人类，山神可以清除污染，但如果人类被彻底污染成为诡异，山神也无力回天。
姑瑶潭潭水不仅能帮人类恢复认知还能攻击诡异。
闻人淮拿出所有的瓶子，往里面灌满潭水。
接完水闻人淮将它们全部放入空间背包，踏上回家的脚步。
而返回闻人家的她却发现家中早已乱作一团，门前挂着白布白花，家仆们忙前跑后，每个人头上都渗出一层薄汗。
来到大厅发现三大家族的人全都来了，闻人茜躺在灵台上。
闻人茜死了，浑身到处是焦烂的皮肤，面部狰狞、四肢扭曲，看上去十分骇人。
“……”闻人茜死于姑瑶潭潭水这点在意料之中，但她能尸身完整地返回家中倒让闻人淮震惊不已。
“明天就是新神使的就任典礼，闻人茜死了咱们怎么选神使？”傅海林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闻人家族的神使不仅仅是村民的信仰，还是三大家族欺骗村民的手段，神使在就任前一天离世，岂不是暗示山神不满新神使、不满意闻人家，对整个村庄有意见？
威严庄重的祭祀可容不得这种玩笑。
“死就死了呗，他们闻人家又不是只有闻人茜一个孩子符合要求。”简临锡双手环抱，有意无意朝闻人淮的方向瞥了一眼，语调意味不明。
山神的前身是巫山神女瑶姬，为不辱其美名，三大家族规定，与山神沟通并传递其旨意的神使，必须为闻人家16-18岁的处女，面容俊美仪态端庄，在成为神使前更要接受前神使的严苛教导。
闻人家子嗣不多，除了闻人茜，符合条件的就只有闻人淮一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
“是啊，虽然死了一个，但闻人家还有人啊，从那天她的表现来看，就挺适合当神使的，比只会躲在父亲身后的闻人茜强多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
“小丫头，你堂妹该不会就是你杀的吧，她死了你就能当神使了。”傅海林抚平衣袖的褶皱，似笑非笑。
这话说得是也不是，闻人淮从没打算伤害闻人茜，是闻人茜被污染成为诡异，屡次向她发动袭击，她为求自保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傅家主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刚回来什么都不懂的人，如何敢有跟堂妹争神使的想法？”闻人淮多少有些不安，说这话的时候睫毛微颤。
闻人淮的小动作被闻人淞尽收眼底，他不愿接受女儿的死亡，怒火腐蚀了他的心。
柳如烟察觉到闻人淞眼底的凶光，急忙站起身辩解，“不会的，你们别乱说，阿淮是个好孩子！”
“是不是她杀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明天就是神使选拔，你们闻人家除了她别无选择……我和傅家不希望祭祀月结束前再出什么意外。”
简临锡攥紧拳头捏得咔嚓作响，语气里满满的警告。
闻人淞的视线阴寒透骨，声音夹杂着厌恶，“闻人淮，阿茜的死是否跟你有关？”
“伯父，任何事都要讲究孰轻孰重，您身为家主肯定比我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闻人淮合上眼眸，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话题戛然而止，闻人淞脸色愈发阴沉。
面面相觑的间隙，村里的老巫女来了，她上下打量着闻人茜的尸体幽幽道：“身体发生异化，茜小姐被山鬼侵蚀。”
“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有村民死于山鬼侵蚀，山神大人现有的能力已经不足以保护我们。”老巫女说完这话，气氛跌入冰点。
如果有朝一日山神再也无法抵挡山鬼的侵蚀，那巫咸山的村民该何去何从？
他们这些假借山神威名谋利的家族又要沦落到什么境地？
“也许我们该推选真正的神使与神明交流，而不再需要招摇撞骗的神棍。”老祭司的话让闻人渺面色铁青。
因为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接受过山神的召唤，一直按照三大家族的意思，用舞蹈故作神秘，蒙骗村民。
“今夜我会陪着你，告诉你所有规矩，明天你将成为新神使。”闻人渺转头看向闻人淮，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闻人茜的祭拜典礼终究以三大家族的不欢而散告终，晚上来到屋里，闻人淮撇过头低声询问，“姑姑，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山神吗？”
“当然，山鬼一直在巫咸山横行霸道，只有山神能庇佑咱们，山神祭台是最安全的地方。”
闻人茜将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大道理，一条条背给闻人淮听。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山鬼是代表着人类的贪念和欲望，是混淆认识的污染源，山神则是人心中的善念和希望，能清除污染。”
闻人渺的话虽然听起来复杂绕口，但若将其置换成常见词，就很好理解了。
“聪明孩子一点就透。”闻人渺赞许地点点头。
二人开始模拟模拟明日神使交接仪式，当闻人渺将红色外衫披到闻人淮肩膀的刹那，她忽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带着冷意，“你们压根就不信仰山神，心中也没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