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寂寞的自己
弥漫的夜色，孤零零的道，悬崖上的顾天流，像个寂寞的孩子，无依无靠。
他惆怅地拿起酒碗，把酒倒在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喝。
“不喝了，够了。”
顾天流扔了酒碗，然后晃晃悠悠，看向深谷。
悬崖下深不见底，阴风阵阵，似有鬼嚎，顾天流一哆嗦，酒吓醒了一半。
跳？他闭上了眼睛。恐惧在心中久久不散去。
顾天流向前走了几步，探头向下望去，黝黑，寂静，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吓得不敢看，赶忙回过头来。
回过头，却看到了自己。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那人东张西望，向着顾天流走来，到了他身边，停了下来。
自己看见了自己，说出来谁信？可就在眼前，你又不得不信。
“顾天流，你在这里吗？”那人不仅容貌一样，声音也一样。
顾天流吓得酒醒：“你是谁？”
“果然是循环的梦，真的是我。”那人一脸兴奋，也不知胡言乱语说的什么。
“你为何扮成我的模样，你是哪来的野鬼？”顾天流边说，边向那人摸去。
但，声音听得见，人也看得见，就是摸不见。
那人笑道：“你说的这话，我半天前也同样说过，你信吗？”
顾天流提高声音，喝道：“你到底是谁，露出本来面目吧，别装神弄鬼的。”
“呵呵～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人笑着，熟悉的笑声。
顾天流怒斥道：“你觉的，我会相信？”
那人摇头，道：“不信，当初我这样经历过，也不信。”
顾天流又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指着深谷下面：“我要跳下去。”
“你跳就跳，为什么来吓我？”顾天流喝道。
那人指着四周：“我要告诉你，不要恐惧，这一切都是幻觉。”
顾天流冷笑：“你好像在诱惑我？”
“我经历过了你的经历，你信吗？”那人对他说道。
顾天流冷笑道：“哼！别装神弄鬼，小心你没了鬼命。”
这不着边际的话，难道拿他当傻子？顾天流怒了，他掏出金枪，起了杀心。
“你要杀我吗？”那人看不见他，却听到了枪的声音。
“是！”
顾天流金枪已出，快如闪电。
那人一动不动，没喊，没躲，难道是傻鬼？
“去死吧！”顾天流一声暴喝，力量撼天，悬崖颤了三颤。
但，金枪穿过那人胸部，却没一丝反应。
“你这妖怪，去死！”顾天流气急败坏，又连刺了数枪。
无数把金枪刺向那人，那人却犹如空气，全部刺空。
“哎！你这野鬼，看来杀不死你。”顾天流气喘吁吁，放下金枪。
那人道：“我不用你杀，我自己会走。”
顾天流当然不信：“哼！你自己走，什么时候？”
那人从容的道：“就是现在。”
随后，那人看向深谷，努力了几次。最后鼓起勇气，闭眼，纵身而跃。
“依依，我来了！”
深谷中传来那人的声音……
“真是傻鬼！”
“长个大脑袋，满脸猥琐，还扮成我的模样，不要脸！”顾天流撇着嘴，满脸鄙夷。
顾天流骂完，心中觉得舒服许多，然后看向深谷，跳还是不跳？生死难抉择。
不过，片刻过后，他有了新的决定。向前走！
项依依这么久不回来，万一被困在某处，要是这样跳下去，岂不是弄巧成拙？
他把衣服整理一下，不是很脏，却有很多尘土。
走，向前走！
顾天流又哼起小曲：“小姑娘刚刚满十八，我拉着她的手，就往怀里拉…。”
儿时不知词中意，如今已是曲中人。
……
他站在八卦洞前，酒意已去。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选艮宫，继续走。
顾天流刚踏入艮宫，就兴奋异常，因为他看见了项依依！
项依依坐在地上喝着酒，满脸忧伤。
“依依，你怎么了？”顾天流跑上前去，抚摸她的脸，却只摸到了空气。
“顾大哥，是你吗？”项依依惊讶地看向四周，努力的寻找着。
顾天流错愕地说道：“我在你身边，你看不见吗？”
听言，项依依摸着，手在他身体上划过：“看来我又出现了幻觉。”
“依依，你跳下悬崖，跌入深谷，怎么回来了？”顾天流看着她的脸说道。
项依依有些无可奈何，笑道：“我要做什么，你好像都提前安排好了？”
听她的意思，好像说自己在撒谎一样，顾天流急着道：“我没骗你，我的确见你跳了下去下。”
项依依有些气，努嘴道：“你不用蛊惑我，我该做什么，自己会做决定。”
眼前的项依依，没了妖气，双瞳剪水，小家碧玉的美，即使翘着嘴，也是那般让人沉沦。
顾天流有些痴，笑道：“你说的，好像我是骗子的一样。”
项依依怒道：“不是骗子是什么，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我在原地等你，见你一天没归，就来找你，怎么会骗你？”顾天流解释着。
项依依冷笑一声：“哼！露马脚了吧，我与顾大哥才分开半日，你却说过了一日？”
“你才到这里半日？可我们明明分开了一天。”
“哼！鬼话。”
项依依不再理他，顾天流也不知说什么，时间悄然静止，寂静无声。
……
项依依突然说道：“我想来想去，想出两个可能。”
顾天流问道：“什么可能？”
项依依对着他说道：“你是假的，或许我也是假的。”
自己怎么可能是假的？
顾天流不置可否，又问道：“还有什么可能？”
项依依道：“我们都是真的，但是时间错开了。”
顾天流迟疑不信，道：“时间会错开？这怎么可能？”
“我说过，我们在幻境中，什么都有可能。”
“就算时间错开了，又能怎么样？”顾天流问道。
“那就更证明了我当初的推测。”项依依表情严肃。
顾天流说道：“一切都是幻觉吗？”
项依依点着头，肯定地说道：“对，就是这样。”
顾天流拍了拍头，像是清醒了一切，说道：“怪不得，在我们分开的地方，看过你，也看见了我自己。”
项依依听完，有些迫不及待：“那我先走，去看看那个你。”
顾天流点头，道：“嗯，我也过去，看看那里有没有我。”
项依依柔声道：“要不要我们一起去？”
“好，一起去！”
顾天流不加思索，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