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郑芊芊
刘起元走了，走时要了五个金叶。想着不多日就能见到自己的兄弟，他喜笑颜开。
顾天流第一次觉得失落，他回到屋子里坐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
手帕是粉的，带着香气。
他看着手帕里夹着的一缕青丝，目光呆滞，眼里是沉思，想念，爱恋……
不知过了多久，顾天流仍旧呆呆的那样坐着，就像根木头一般……
那手帕是陆婧雪临走时给他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他想亲吻下陆婧雪，但平时的胆量到了用时，却退缩了。
他拉着陆婧雪的手：“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
陆婧雪没了那高傲的模样，静静的看着他，好像一刻也不想离开。
…………
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何以解忧，唯有喝酒！”
还是昨天的“秋水人家”，还是门前的空位。
“伙计，来酒！”
“客爷，您要几碗？”
“五碗，再来五个下酒菜。”
“好勒。”小二健步如飞。
酒菜上来很快，顾天流端起碗就喝。
这酒一个人喝着压抑，喝着喝着，自己竟哼哼起来。
郁闷的人喝着压抑的酒，哼着郁闷的歌。
“大哥哥。”耳边传来脆甜的声音。
“谁？”
顾天流听着有些熟悉，迷迷糊糊看去。
原来是昨天那满脸粉刺，脸蛋尖尖的女叫花。
女孩今日换了布衣，干净了许多：“大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喝酒？”
“老弟，你来的正好，来陪我吃酒。”顾天流喝的迷迷糊糊，已分不清男女。
那女孩捋了捋头发，把椅子向后挪了挪坐到了旁边。
“来，喝！”顾天流哆嗦着举起手，酒碗对着女孩来回乱晃。
“好！”女孩也不思索，举碗便喝。
“伙计，再来酒！”
“再来酒！”
“来酒！”
……
城门外，一座土地庙。
乱着的一团稻草上，躺着一个酒鬼。
这酒鬼十七八岁的样子，除了脑袋大点，模样猥琐一些，还算英俊。
他旁边坐着一个女孩，手里握着根铁叉。
铁叉上有只野鸡，那野鸡全身没毛，身上还溢着鸡油。
“滋啦”一声，那鸡油掉到下面的炭火之上。火苗突地窜起，一阵焦香的味道随之飘来。
女孩一边吹灭火苗，一边向鸡身上撒着盐巴。
“好香！”顾天流闻到了香味，在地上轱辘了两下，爬了起来。
“饿了吧！”女孩微微笑了笑。
顾天流看着女孩，先是一惊，然后觉得面熟，思索良久才记起她来。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女孩道：“我看大哥哥醉的不行，背你来的。”
“你能背动我？”顾天流将信将疑。
“勉强吧，挺费力气的。”
“这是你的住处？”顾天流打量着破旧的土地庙。
“是啊，我半年前就到这里了。”
这土地庙虽破旧，但却不乱。顾天流看着女孩，道：“那你之前在哪里呢？”
“我四海为家，哪里都去。”女孩说的犹豫，好像有心事。
“哎！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顾天流叹了口气。
这时，那只野鸡熟了，焦焦的香气四溢。
女孩在边上拿来一个瓷盘，把野鸡放在瓷盘上，又在怀中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油纸。
她撕下一只鸡腿放在油纸上面，递给了顾天流：“哥哥，给你吃。”
“好。”顾天流也不客气
这野鸡外焦里嫩，微微还带着麻辣。吃完一口，嘴里还留有一股药香。
“好吃！这野鸡真好吃。”顾天流长这么大，还头次吃到这种口味的野鸡。
“是吗？”听到夸奖，女孩嫣嫣一笑，又在手中撕下一条鸡腿，递了过来。
“有酒吗？”顾天流又馋上了酒。
“有。”女孩走到土地公前，对着土地公拜了一拜，在供桌上拿出一碗酒来。
“喝吧，这是供酒。”
“这里也有人进供？”顾天流接过酒碗，饮了一口。
“有的，偶尔也有人来的。”
这酒味道不错，顾天流盯着酒说道：“这酒就一碗吗？”
“还有的，就是喝着没这碗好。”女孩转身又抱来个酒坛。
顾天流吃惊的看着酒坛：“你是不是也喝酒。”
女孩点了点头：“还行，我能喝点。”
“那你也来一碗。”顾天流把酒碗递向那女孩。
女孩却摇头：“我有些难受，你喝吧。”
“好！”
那上供的酒很快喝完，女孩给他续了一碗酒坛里的酒。
“滋”顾天流一口喝了下去，眉头直皱，这酒坛里的酒味道一般，看样水是没少掺。
那女孩长的丑，眼睛却大，眨着问道：“哥哥是嘉玉王城里的人吗？”
顾天流摇头：“不是，我是白虎院校的学生。”
“哇，你是五大院校的学生？”那女孩脸上一阵羡慕。
“是啊，我在白虎院校十年多了。”
“十年多了？那你是精英班的吗？”
“对。”
“那哥哥可是一身厉害的武艺了。”
“哪有，只能算是勉强。”
“哥哥真客气。”那女孩又续满了酒，接着问道：“哥哥既然是精英班的，那参加五大院校排位赛了吗？”
顾天流摇了摇头：“明年才开始。以前的没赶上。”
“哦，听说白虎院校，这几年有点落魄了。”女孩眨着大眼睛。
顾天流点头道：“嗯，这白虎学院天上的事忙不过来，地下的事忙不过来。”
“大哥哥，你好有意思。”
“现在老了，以前更有意思。”顾天流一脸惆怅。
“大哥哥，你又在说笑。”接着说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我想去众和界。”
“众和界？那个仙魔混合的世界？”
“对。”
……
木炭快要耗尽，庙内又暗了不少。
女孩加了几根劈好的木柴，又吹了几下，火堆才燃了起来。
“真羡慕哥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女孩叹了口气。
顾天流端起碗，又是一口酒下肚：“你无牵无挂的，不也可以吗？”
“我连温饱都没着落，能去哪里？”女孩小声说道。
顾天流看着女孩那一脸的哀伤，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我也想去众和界！”
“你也想去？为什么？”顾天流不明所以。
女孩眼睛眨了眨：“不为什么，就想跟着哥哥闯闯。”
“那里可危险的很。”
“我这没爹妈的孩子，有什么危险？”
顾天流听着女孩这语气，像极了童年没人照顾的自己，不觉得一阵感慨。
“我在众和界不会呆久的。”
女孩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哥哥呆多久，我就呆多久。”
顾天流点了下头，说道：“随你吧，你高兴就好。”
“哥哥带我去了？”
“嗯。”
“好好啊！”
女孩蹦了起来，开心的表情，天真无邪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顾天流望着她，又是一口酒。
“郑芊芊，今年十七了。”
“郑芊芊，好名字。”
“哥哥你呢？”
“我叫顾天流，比你大一岁。”
郑芊芊兴奋地说：“那以后我就管你叫顾大哥，怎么样。”
顾天流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随你怎么叫，不就是一个称号。”
“称号也不能乱叫。”
顾天流笑道：“有什么不能乱叫的，我以后喊你老婆又能怎样。”
“别乱说，我可配不上你。”郑芊芊黝黑的脸上带着羞涩。
“大丈夫，说话顶天立地。你以后就是我顾天流的老婆。”
顾天流借着酒劲，又口无遮拦地乱说起来。
有时候，话真不能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