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拥而眠
“过来。”
男人沉沉的上位者的低唤，让曲瑶不得不顺从地挪过去，她拉下自己衣服的拉链，正打算摘掉自己胸衣肩带的时候。
沈纪庭突然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她，他很轻地笑了一声，“不做，只是单纯睡个觉。”
曲瑶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她有些尴尬，衣服都脱落在肩头一半了，又只能撩起来挂好，腰上突然横过来一只健硕手臂将她牢牢地往后一拖。
男人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脖颈上，她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昨晚一整晚没睡。”
男人磁性的声音像带着颗粒，摩擦着灌入她的耳廓里，让她浑身都紧绷得不敢动弹，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感觉自己心如鼓敲。
沈纪庭是冷冽的，像冬日积雪下深吸一口气，潮冷的空气便触及五脏六腑的每一个角落里。
可也是醉人，像一瓶摇晃过的伏特加，倾入心脾，把人灌醉。
他有这样的魔力，危险又迷人，很难不再这么近的距离里产生点别的情愫。
曲瑶是背对着沈纪庭，她捂住勃勃跳动的心口，按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悸动。
“转过来。”
沈纪庭按住她的窄腰，将她翻了个身。
她不敢跟他正视，他那双狭长黑眸会将她的紧张和窘迫映得清清楚楚，她往他的胸口处埋了埋脸。
货真价实的肌肤之亲时，她没这么悸动过。
可耳边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手脚都被他包裹在怀里，腰间是他横亘过来的手臂。
他们贴得很严实，像某种意义的拥抱。
他们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拥抱。
曲瑶居然心跳开始失控，甚至呼吸不顺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点上头，眼皮往上抬看了看男人沉睡的面孔，他是真的睡着了，却依旧将她禁锢得动弹不了半点。
曲瑶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醒来的时候，主卧的大床上就她一个人躺着，身边半点温度都没有。
果然，她就是个陪睡工具。
曲瑶下床推开门，听到一阵非常悦耳流畅的钢琴声。
她从二楼往下望过去，看到在一楼的大厅，那里放置着一台昂贵古老的古董钢琴，她一直以为是摆设。
沈纪庭就坐在琴凳上，身架子被西服衬得越发高大笔直，他修长的双手起伏着弹动着琴键，音符就一个个地飘出来汇成婉转动听的钢琴曲。
沈老太太就坐在他的旁边，惬意地听着她的孙子弹琴，悠闲闭目地打着节拍。
没见过这样的沈纪庭，除了刻薄倨傲外也有一股子刻入骨髓里绅士和优雅。
要多锦衣玉食，才能培养出一个这样气质的男人。
曲瑶下楼的动静被察觉，沈老太太又冲她挥手，“瑶瑶快过来听。”
她听话的乖乖站到了老太太身边，听她压低声说，“纪庭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弹钢琴给我这个老太婆听，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他弹琴了。”
“是吗？”
其实曲瑶根本听不懂，她没有学过钢琴，也不精通乐理，但是光看着沈纪庭坐在玻璃别墅投射下来的光影交错里专注地弹奏。
就觉得这一幕宛如天才佳作。
她也专注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直到弹奏到了尾声，沈纪庭丝毫没有留恋自己这样的天赋再弹一首，而是合上了琴键。
“奶奶，听着还好吗？有没有退步？”他转过头去问沈老太太，目光淡淡地从曲瑶的身上扫过。
好像刚刚低语着拥抱入眠的另有其人。
他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
“退步怎么会退步，这都是遗传，你遗传了你妈妈的”
沈老太太像是提及了什么不该触及的人或者事，她突然止了声，立刻转移话题到了曲瑶身上，“怎么样瑶瑶？你觉得好听吗？”
曲瑶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好听。”
她察觉到沈老太太的欲言又止，沈纪庭表情一瞬的漠然，老管家在这个时候出声，“沈少爷，书房有一通你的电话。”
沈纪庭便不做停留地大步离开。
沈老太太在目送着沈纪庭离开了轻叹口气，“老了老了，这嘴就是管不住，总爱提些不该提的。”
曲瑶好奇上来了，“奶奶，有什么是不能提的吗？”
沈纪庭在外人面前几近完美，她想不出这个男人身上会有什么伤痕。
老太太望着曲瑶摇了摇头，“瑶瑶啊，有些事我说不清楚，纪庭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又听见沈老太太叹气，曲瑶见她没有想要聊下去的欲望，她推着她的轮椅去了庄园的花园里晒太阳。
正巧着那里还有她没有收好的画板，脑子里反复涌出的都是沈纪庭刚刚坐在钢琴面前弹奏的画面。
她手痒着想把刚刚那副绝美的画面定格在画纸上，也没有多做犹豫，她坐下来拿着削尖的铅笔开始勾画。
没过多久就勾出一副简笔小画出来。
可她无法断定如果被沈纪庭看到会得到什么样子的反馈，或好或坏，曲瑶都不敢想。
只能将画悄悄地收起来，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突然想到了压在枕头下的小相册本，那里面还有一两副小莞的画。
将沈纪庭的画和小莞的画放在一起的时候，她看着他们稍有些相似的眉眼，内心被充胀。
曲瑶从没有想过让他们相见，听起来很残忍，但或许见面后得到的结果更加残忍。
也没有想到会以小画的方式被搁放在一起。
曲瑶的手指轻轻拂过给画纸上小莞的纯真的脸颊，想念在她的胸口满溢。
母性是基因里的本能。
她在这个世界上至亲的人不多，她得想办法，让小莞能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曲瑶隔两天接到了何屿澈的电话，那头语气如常，好像网络上的闲言碎语依旧没有动摇他的想法。
给她打电话让她上网似乎只是一种提醒。
何屿澈在那头说，“曲瑶，我打算带班里的孩子去写生，但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较适合，你这几天帮忙一起看看。”
沈纪庭依旧睡在书房里，他会议不断，说着回家住一个星期，其实他们两个碰面的机会除了那次大厅就是在餐桌上。
曲瑶推开主卧的窗户，看着诺大庄园繁盛的夏景，“好的，我帮忙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