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一叹,也叹到雁南飞。
当然想要得到这个称号,必须自己的辅佐的太子成功登基才是,在此之前就只能被叫做太子太师。
是了。
张家主神情有些恍惚的望向墙壁上的一幅水墨画目光有些涣散,否则一介弃婴怎么能有如此谋略,这些谋略如果没有高人教导,又怎么能使得得心应手?
而且,一介弃婴又为何如此懂的礼仪和用人之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皇宫内的那位未来帝师。
如果那病死的三皇子还活着,如今应该正是二十六七的年纪。
“家主。”
站在一旁的隐卫之首,也就是那个老者声音嘶哑的开口道:“根据张家得到的消息,那位三皇子是在十三岁病死的,而曹文平是在十一岁加入张家的。”
“时间对不上。”
“曹文平加入张家的时候,那位三皇子还没传出病死的消息。”
“是在曹文平加入张家三年后,那位三皇子才病死,且昭告天下。”
“呵。”
张家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嗤笑道:“如若时间完全对上,我倒反而要怀疑,这是不是针对张家的一场惊天阴谋。”
看见自己最信任的心腹眼里流露出的不解。
张家主没有恼火,反而有些欣慰的笑着道:“张老,在这方面你不如我,毕竟我是家主,总要比其他人多想一代呢,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女人没有缺点?会让你感觉这个女人简直完美吗?”
“红楼的那些卖笑女子。”
“为何?因为她们在演戏,她们需要你兜里的灵石,她们不会让你内心产生一些不满。”
“但如果你将她们娶回家,便会发现她们仿佛一夜下凡了一般,瞬间变得有些招人不喜。”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和人是完美的,如果哪个东西是完美,那这件东西一定是后面有高人精心布置且针对你的一场局。”
“曹文平如果加入张家同年宣告三皇子病死,日后曹文平展示出自己的才华开始在荆州出彩,被有心人盯上,是不是显得太扎眼了一点?”
“相反。”
“如果错上个三年,那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至于这三年的时间差。”
“你要记住,这世间任何东西都能作假,包括一个假的三皇子,哪怕这个三皇子当着无数人的面入棺下葬。”
随后。
张家主缓缓呼了一口气,瞳孔里燃烧起熊熊燃烧的火焰,低声呢喃道:“如果曹文平真的是三皇子的话,那接下来的大周走势就要变得有意思多了。”
“十四年前的那场三皇子葬礼,就显得诡异了起来。”
“圣上知道这件事吗?”
“是三皇子布的局,还是当今圣上布的局呢?”
“所图为何?”
“携私心助三皇子登基?还是灭百家而一统大周?”
声音落尽。
室内变得极其安静,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吸声,哪怕一根针落在地上也清晰可见,仿佛屋内无一人。
三年前。
他曾和曹文平探讨过大周的局势。
那日,曹文平有一番言论令他记忆极其犹新。
原话是——
“大周能从一个小国发展到现在,很大一部分靠的是大周国内无数宗门势力和百氏家族。”
“但现在遏制大周发展的,正是这些大周无数宗门势力和百氏家族。”
“吸大周血,吃大周肉,却只在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大周要想真的再上一个台阶,就只有一个办法,将大周境内的所有宗门势力和百氏家族全都打乱正式收编入大周,彻底集权统一化。”
“方可国力大增!”
“来到大周国运的最巅峰!”
“只可惜,如今大周的皇帝整日荒淫无度,难堪大任。”
“是啊。”
张家主站在屋内望向桌子上那根已经燃尽的香呢喃道。
“灭百家,而一统。”
“方国力大增。”
“传闻那病死的三皇子便极为聪慧,从小便可站在圣上的桌头评判桌上的那些奏折,要想灭百家,必先近距离了解百家。”
“或者说”
张家主突然瞳孔骤缩,双掌猛地握紧桌边沿,眼中闪过一道骇然。
或者说,暗中扶持某个家族势力,让这个家族势力灭掉大周百家。
如此。
既不落暴君之名,不影响后续收编其他宗门家族。
也能完成大一统的目标。
而这些年来,在曹文平的计谋下,张家正在慢慢吞噬荆州境内的一个个家族宗门之势力,此举他以前一直以为是曹文平为张家呕心沥血,现在看来,他张家只不过是圣上的一枚棋子?
一枚被侥幸选中用来当刀的棋子?
突然很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
曹文平那虽然极力隐藏但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大族礼仪。
口中的所谓老师实则未来帝师。
成熟的计谋和那睥睨天下的自信。
同样的身弱多病。
张家。
一柄十几年前就被选中的刀。
而长安之所以对张家这些年来的举动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本以为是自己打点的足够好、给出的理由足够天衣无缝、以及那大周皇帝确实荒淫无度不关心国事。
现在看来。
压根是张家正顺着当今圣上的心意行事啊。
过了不知多久之后。
张家主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也挺好,当刀总比做亡魂好。”
回到自己院子的曹文平再次躺在了自己的躺椅上,抓起一把鱼食随意洒落进面前的池塘里,望着那些不断跃水争抢的鱼儿,面色平静的一言不发。
只是隐约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老师。”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礼仪啊,好别扭啊,老师你不是说我以后要做大事吗?这些也要用得到吗?”
当时老师没有讲话。
只是带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挨个在院子里很多东西面前停了下来,包括水井、长凳、铜盆等等,随后他记得老师只说了一句话。
“能被带进这个院子的,没有一件是没有用的东西。”
“教给你的,也没有一个是没用的。”
“如果有哪个是没用的,只有一个原因,你对接的那条线,死的人多了点,那条线断了,或者是你死的早了点。”
那时的老师,还很年轻。
甚至还有一丝英俊,只是却已满头发丝皆雪白。
年少白发。
最为叹人。
这一白,便白了数十年。
这一叹,也叹到雁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