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月亮
江九看着桌子上的那盘叫花鸡，真的很馋，但还是忍住了，而是让鱼姐姐别花很多钱。
“没事的，你鱼姐姐有的是钱，你放心吃，而且这家酒楼的老板我认识，不花我的钱的。”
姜羡鱼看着小姑娘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更加心疼了。
可是世道本就是如此。
能做的唯有自渡。
看着小姑娘这才夹起中间的鳜鱼，姜羡鱼心里挺不是滋味，她太小心翼翼了。
饿肚子的感觉，她体验过，是极其难受的，撑不下去死了都是有可能的。
一顿饭吃到天色渐渐变黑。
姜羡鱼对这些菜都一般般，口味都被王府里养刁了。
她起身走到窗户处，看着窗外的夜色，此时的街道还是热闹的，可谁又知道这样的热闹可以有多久呢。
夜色低垂时，她们三个人还是分开了。
各有各的事情，聚一聚便已是够了。
江九看着两位姐姐离开的身影，擦干了眼角的泪珠，然后接着穿过街道，去那些流民的聚集地。
这么大一个京城，施粥布善的好人也才几位。
但是那些外地来的流民终归是抢不过那些本地的乞丐的，而且甚至他们好不容易弄到的吃食都被别人抢了。
她没啥大的志向，就劫富济贫而已。
世上的难民太多了，她见一个也就帮一个。
今晚她准备干票大的，但是得先去看看那些灾民们。
姜羡鱼与谢凌月走在街道上，月色之下，两个人这样走着，还是许久之前了。
晚上的商贩还有许多，街头那碗热汤，街尾那些糕点。
有吆喝着叫卖的小玩意，也有正在表演的杂耍。
穿梭在人群里，一不小心，就会走散。
两个人站在桥中央，看着底下的流水。月色之下，水波粼粼。
“凌月，东临的水很深很深，暗流涌动。”
姜羡鱼看着河流边的那些草，已经岸边的树。
其实这样的夜晚很是宁静，适合有点小钱的人出来逛逛，看看风景。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愿意师姐一个人参与进去，我能做的不多。”
可是我若不做的话，师姐会很危险。
谢凌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其实她知道师姐关心她，不想让她参与，可是她也想保护师姐。
“凌月，我只希望任何时候你都要小心谨慎，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她知道自己不会劝动师妹的。
只是希望她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师姐，我知道的。”
谢凌月点头，她会的，因为她要好好活着，要报仇，要陪着自己的师兄师姐。
两人分开时已是一刻钟之后。
姜羡鱼接到了自己手下调查的消息，也收到了慕摘星那里调查到的皇后二十年前的行踪。
时间久远，很多事情不为人知。
但是那一年也发生了许多大事，那一年北昭太子来东临，他年少时曾在东临当了几年的质子，当质子的那几年也结交了很多友人。
后来回北昭之后，他成为了太子，一时风光无限。
二十年前，他再次回到东临，参与了许多上流达官显贵们的宴会。
而皇后容霜雪当时是七皇子妃，举办的赏花宴上就有北昭太子，也有太师之女言玥。
那时的容霜雪与言玥都是京城中的世间贵女，但是一个嫁了七皇子，一个被当时的小侯爷退婚。
姜羡鱼看到这些消息，想到那幅画作中笔墨最多的一位，心里有些猜测。
但是不敢确定。
她第一眼见那幅画，中间的那人她只是觉得眉眼很像北昭那位，如今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但是她母亲最后为何到北昭，这还需查探。
夜色愈发深沉。
姜羡鱼回了景王府，后门守门的暗卫开了门。
“清墨，今天轮到你守门了，这活也不累，你这满脸的倦意，我要告诉王爷，你玩忽职守嘞。”
看了眼杵在一旁的清墨。
姜羡鱼觉得那些暗卫长得都差不多，唯独这个暗卫看起来不大精明，所以最好认出来。有些人一眼望上去，就知道精不精明了。有些人比较会装，比较虚伪，是看不出来的。
“啊，王妃，别啊。”
清墨垂头丧气的，怎么王妃每回都能认出来他，还要这样逗着他，他又不是动物，有啥好戏弄的。
跟在王妃身边，他感觉自己像个不大聪明的狗。
而王妃呢，整个人姿态极好，风光无限，即使在暗夜里看着，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整个人意气风发，完全不像其他的女子那样多愁善感。
“当心我让王爷扣你月例。”
姜羡鱼随意玩笑似地说着，但是有一说一，这位清墨暗卫还是很尽职的，她还是让祈鹤给他涨点月例，顺便给其他暗卫也涨些，得一视同仁。
“王妃，你别啊，再扣我以后娶妻的聘礼就没有啦。”
清墨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耷拉着脑袋。
王妃真坏，亏他刚才还在脑子里夸这位王妃姿态极好呢，结果她还要让自己少月例。
“这样啊，你可有喜欢的女子啊，说来我听听，给你把把关。”
姜羡鱼停了下来。
看着月色下的清墨，提起娶妻的事情，这暗卫好像挺开心的。娶妻生子，这该是人世间多幸福的事情。
清墨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月亮，笑着道：“我喜欢的姑娘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就发着光，是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个。她的容貌才情虽不是上乘，可在我眼中便是最好的。”
提起心上人的男子，此刻眼中也是带着光的。
姜羡鱼看着清墨这情窦初开的样子，动心应当是这样吧，连眼睛里都可以看出来喜欢。
她又莫名想起自己问祈鹤是否动心，挺傻的。
“你好好待她，切莫别摘下了月亮，又嫌她清冷，转手就将她抛弃了。”
姜羡鱼嘱咐了句，虽然清墨看着自然不像是那种人。
可是世上的负心人太多了，谁又能初心不负呢。
诸如那些娶妻纳妾的，都是些负心汉，玩弄女子感情的。
“人家姑娘还不知道我喜欢她，她有自己的志向。”
清墨低着头，他还不敢跟心上人表白，怕自己的欢喜成了一场空，也是有些自卑，感觉自己配不上那样皎洁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