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饭
叶支花一根手指头将张素梅戳出去老远。
“小姑子，回娘家做客我随时欢迎，你回来找事就是不行！”
“你了解情况吗就瞎咧咧？”
“你知道张大虎砸伤人的事儿吗？”
“你知道他们二房算计着让我小闺女顶罪吗？”
“你知道方家虐待我大闺女吗？”
“你啥都不知道就敢跑来当枪头，谁给你的勇气？傻子！”
张素梅：“……”
大嫂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
而且，里面这么多事吗？
二嫂没说啊！
“那……那也不能分家啊，”张素梅涨红脸，强力辩解：“一家人有啥话坐下好好说，有啥事不同意坐下好好商量，你闹分家就是让人看笑话，再说……”
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你们分家，我大哥以后靠谁养老？”
所以她还是老观念，认为大哥家没儿子，是硬伤，就得哄着二房。
叶支花懒得解释了。
因为有些观念，不是你说两句，别人就能想通的。
人民亲人做那么多事，依旧无法撼动大部分人脑子里蒂固根深的观念。
说不通的时候，只能用实力说话。
叶支花拎起张素梅领子，咻一声，将人从院里扔到院外。
扔的还怪有水准。
张素梅站着被拎起来，扔出去都是站着的。
这还是看在上辈子，张大虎虐待她，张素梅来说过两句公道话的面子上，否则叶支花说什么都要让她在树上待会儿再走。
“小姑子，你哥屋里的事儿就别操心了。”
“你说人家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愿意跟你妯娌一个锅里吃饭吗？”
张素梅的妯娌，也是掐尖要强的人。
因为公爹托关系，让张素梅丈夫去粮所看仓库，那闹腾的。
处处针对张素梅。
张素梅每次回娘家都抱怨，说分家就好了。
叶支花就拿这事怼她：“你自己都不愿意的事儿，就别要求别人，棒子不打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如果是你破家侄子犯罪，让你孩子去顶罪，你怕是比我闹的还狠！”
“太晚不留你了，走夜路小心点，别崴脚，再见！”
说完将院门关上，还从里面上了栓。
张素梅：“……”
从叶支花张嘴，就没她发挥余地了。
她拍门：“大嫂，你先别关门，你家吃官司欠债是不是真的啊？”
“你能借钱还是能帮忙打官司啊？”叶支花在院里回答：“都不能，就麻溜的滚蛋！”
张素梅：“……”
咋那么生气呢？
她就是被怼懵了，脑子转不动。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想，下回大嫂再这么说，她该怎么怼。
可是真欠这么多钱吗？
去哪里凑那么些？
夭寿哦！
张素梅翻来覆去，一想到娘家背债，就烦的睡不着。
她丈夫谢发财半夜醒来上厕所，看到一女的坐在窗前，披头散发，吓的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哎呀妈！”
女鬼还转头，脸色在月色下黑得透光，还幽幽开口：“起来了？”
谢发财：“……”
给自己壮半天胆，再次看过去，才发现是自己媳妇。
“要命！”谢发财站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裤子湿了，尿意全无。
刚才吓得没憋住。
他恼羞成怒：“半夜不睡你装鬼啊，装鬼你也别吓我，隔壁吓弟妹去啊，这一天天闹的！”
张素梅哪有心情吓人，叹口气：“发财，咱先别想着发财了，小金库拿去我娘家救急吧。”
想半夜，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二天，张素梅就偷偷抱着小金库，鬼鬼祟祟避开妯娌和婆婆，再次回娘家。
叶支花想着试验做凉皮，起得挺早，一开门发现有人比她更早。
张老太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笑脸里带着一丝讨好：“花儿，起来了？”
叶支花：“……”
昨天她生气，蒸好面筋也没炒给张老太吃。
这怕不是馋了一晚上。
叶支花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没表现出来，依旧虎着脸。
张老太赶紧说：“你昨天说的辣椒面，我给你捣好了，还有你要的蒜，我也剥好一框，你看还需要我干啥？”
叶支花想了想：“要你以后不管谁来，都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行吗？”
“……那必须的啊，你是我亲儿媳妇。”
“那小姑子再来呢？你昨天都站着没说话，还心疼我扔她，冲我呲牙，我都看见了！”
“……那，那也是我闺女啊。“张老太小声嘀咕，然后表态：“放心吧，她就是脑子不清楚，我帮你将她脑子里的水控出来！”
叶支花噗嗤笑了。
她也不是非要张老太站队，但是吃着她的，不能背刺对不对？
“娘，我也不是跟小姑子过不去，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被人一怂恿就做枪头，”叶支花说：
“我只求她别多管我的事，您当时也不爱别人管你家的事儿，对不对？”
张老太也有个难缠的老婆婆和大姑姐，深以为然点点头：“放心吧花儿，娘受过的罪，绝对不让你再受一遍，咱不是那种人！”
叶支花点点头：“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才能越过越好，我做凉皮去，你帮我尝尝味道，看能卖钱不。”
她让张老太打下手，烧锅拉风箱。
静置一晚上的面水里，淀粉已经沉淀。
叶支花小心将上门的清水撇走，只留小部分，同淀粉搅匀。
她找了三个大搪瓷脸盆做蒸盘，提前用开水煮了消毒。
蒸盘刷油后，叶支花小心用勺子舀了面水，均匀倒在蒸盘上，然后迅速放进沸腾的大锅里。
盖上锅盖，又拿下来，很短的时候面皮就成型。
等出现冒泡泡的状态，说明蒸好了。
叶支花不断重复这个步骤，直到一盆面水全消耗完。
面皮放凉的时间，叶支花又指使张老太捣蒜，她自己去炒辣椒油。
辣椒味道多霸道啊，热油一浇，呲啦一声，满院子都是香味。
“阿嚏！”
前院的张有福打了个喷嚏：“大清早炸什么辣椒油！”
手里的窝窝头就咸菜，顿时不香了。
他开口就让儿子们去后院要。
三儿子张大成坐着没动。
两家闹掰，还舔着脸去要东西，他做不到。
张有福拉下脸：“养你啥用，连碗辣椒油都不给老子讨，但凡你大哥二哥在家……”
“行了行了！”方巧云可舍不得骂老儿子。
可是后院传来的味道太香。
“大成，大人干架不关小孩的事儿，你大娘最疼你，还有你奶奶……”方巧云哄着张大成去要饭。
张大成：“……”
他也馋！
将窝窝头往馍筐里一扔，张大成脑子一热了门。
但是一出门，晨风一吹，他又想起脸皮这个东西。
就很纠结。
张大成在前院和后院连接处，徘徊。
这时候，张素梅终于走到娘家：“娘，大哥……哎呀妈，你们吃的啥，给我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