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钱
那时我实在没钱了，就寻思着怎么能弄到钱，不行就找人借。
可是我在城里谁都不认识，于是我就经常往原来的饭店跑，希望能碰到熟人，能借点钱给我。
有时候人傻起来，便很气人。
有一天，我在街上晃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原来饭店的领班李文静，她问我现在在干什么。
我说我换了家饭店工作。我扭扭捏捏的问李文静在做什么。
李文静说她在她叔叔的店里看店，她叔开了个移动营业厅。
李文静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有事需要帮忙就给她打电话。
临分别时，李文静走出好远。
我喊住了李文静，我看着李文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文静眼睛很大，她望着我，她长着圆圆的脸蛋，算不上多美，但她笑起来很甜很甜。
终于我还是开口了，我说，你能借给我点钱吗？
李文静都没有问我原因，就从兜里掏出500块钱，然后递给我，还问，够不够？
我低着头不敢看李文静，接过钱，说过几天发工资就还给你，就灰溜溜的跑走了。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有了钱呢，大脑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便又天天泡在游戏厅，几天时间钱就花了一大半了。
我想着不能再打游戏了，这钱不能再造了。
那会我有片刻的自制力。
然而，这时，身份证办下来了。
拿回了身份证，我的心情很兴奋，我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总是忍不住朝游戏厅里跑。
果然没几天，我身上的钱便被我霍霍完了。
这个时候，打游戏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生活，没有钱打游戏，我像是快死了一样。
我急不可耐的找到游戏厅老板，问老板能不能赊欠？20块？哪怕10块也行？
老板果断的摇摇头。
我不甘心，一直在央求游戏厅老板，说我天天在这打游戏，是老客户了，老板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板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不通融，你看这里全都是我的老客户，要是都来赊账，我还怎么做生意？你要是有困难，我可以给你想个办法，我认识的有钱人多，我问问有没有好心的肯借给你的啊。”
我连连点头，还一直在谢谢老板。
老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让我等一会，然后会有人来，让我们自己谈，游戏厅老板说他不掺和。
过了几分钟，就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叔来了，游戏厅老板叫他老王。
老王开门见山的问我：“是不是本地人？”
我说是。
“有没有抵押的东西？房子车子之类的？”
我摇摇头说没有。
“身份证有吧？”
我点点头，说有的。
老王说：“只能借给你几百。”
我说行。
老王问：“要借几天？”
我说：“几天就行了。”
我盘算着，再等几天就发工资了。几天时间应该没问题。
老王从兜里拿出一砸钱，攥在手中，然后递给我一张借条，让我签字，然后说道：“那就给你期限算10天，借700块，还1000块，逾期一天按照10的利息计算复利征收违约金。”
我看了看，借条上借款金额写的是1000块。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签了，我心里光想着没钱的日子是多难熬了，完全没有想过后果。
我伸出手，准备拿钱。
老王却伸出手，问我要身份证。
我犹豫了一下，不太想给。
老王说道：“咱们非亲非故的，你要是拿了钱跑了怎么办？你放心，身份证放我这绝对安全，等10天，你把钱还给我，这借条和身份证，我就一并还给你。”
我看着老王手中的钱，大脑一热，就把身份证给了老王。
老王搂着我的肩膀和我聊天，问我在哪上班，我如实回答，在饭店里上班。
手里拿了钱，就不管不顾了，我不断的朝游戏厅里跑，疯狂的喊老板上分。
上班的时候我基本都是魂不守舍的，下了班就朝游戏厅跑。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我借的700块，被我造的就还有几十块了。
我已经干满2个月了，下班的时候，我去找马老板，问发工资的事情。
马老板先是恍然大悟的拍脑门说自己大意给忘记了，然后又是哭丧着脸，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小北，你看，你马哥店里的生意也不好，都一直在亏钱，现在账上没有钱，你缓马哥一个月，这不是过年还有2个月时间嘛？我就把这几个月的一起都给你了，你看行吗？马哥谢谢你了。”
我扣着手，心中烦闷无比，面对马老板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哥看我僵在那里，然后从兜里掏出50块钱，然后说：“这是你马哥的一点心意，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你再提醒一下马哥，相信马哥，马哥我肯定会给你的。”
马哥半推着把我推出店，让我出去玩一玩。
但我哪里都没有去，我心很慌，心跳的很厉害。
夜里，躺在床上，我彻夜难眠。
第二天就是约定好的还款时间，可是我现在没有钱，不知道该拿什么还债。
第二天下班我也是哪都没去，完全没有心情。
一整天，债主老王都没有来找我，但我还是很害怕，因为我的身份证还在老王那里。
又过了一天，我就跑到游戏厅去了。
我一到游戏厅，游戏厅老板就给老王打了电话，几分钟老王就来了。
这次老王没有给我好脸色，问我：“小子，早就过了约定的还款日期，你是不打算还了是吧？”
我说，我是筹钱去了。
老王伸出手，问我，钱呢？
我说没有筹到，我就和老王商量再宽限我几天。
老王先是板着脸，说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怎么能再拖欠呢？然后看我为难的样子，话锋一转，然后对我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不大，我也不想为难你，要是现在没有钱，想我宽限你几天再还也不是不可以，我给你想个办法。我认识的有个哥哥，很有钱，你可以问他再多借点，然后借出来钱，拿出一部分还给我，你不但能还清了欠我的钱，你还能剩下钱花。你看怎么样？”
我像是抓了根稻草的问道：“那我能借多少啊？”
老王微微笑搂着我的肩膀说道：“那得你们自己谈，我不掺和，但是我会帮你说几句好话的，那是我好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借给你，而且你这两天的违约金，王哥我也不收你的了。”
“好，那谢谢你了。”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游戏厅老板却躲在一边笑。
没多大会儿，一个叫刘哥的来了。
我以同样的方法，借了2000块钱，但是15天后要还3000块。
还了1000元后，手里就还剩1000块。
钱借的容易，花的更容易。
可那时的我依旧不知悔改。
任何东西来的太容易的话，人都不会珍惜的。
游戏还是那个游戏，手中的钱多了，玩的也大了。
15天后，我手中的钱已经花完了。
15天期限已到，叫刘哥的又喊来了孙哥，孙哥又以同样的方法，借给我5000块，给我一个月期限，一个月后要还10000块。
扣掉还刘哥的3000块，我实际只拿到2000块。
我依旧沉迷在游戏中，没有清醒过来。
15天后，2000块已经被我花掉了一大半了。
这时我在马老板的饭店干满3个月了，但是我的工资还是没有发，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下班的时候，我又去找马老板，马哥还是老一套说辞，说自己手头紧张，没有钱，让我再宽限一个月，下个月就过年了，春节前一定会把所有的工资一分不少的全都给我。
马老板演的很像，那个时候我又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