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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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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脱了温季筠,绒绒这只脱缰的松鼠玩得不亦乐乎。难怪电视里面演的动物们都想当人,变成人以后能做这么多的事,虽然学习苦了点,但总的来说,利永远大于弊。他决定了,他要好好做人,顺带好好学习。

    他不知时间,一项接一项挨着玩,过山车坐了两遍。那种在空中起飞的感觉像极了他在山上用尾巴勾着树干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的感觉,腾空恣意,最主要的是,他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抛开韩抒旸的人设放声大叫,试问一下,有什么比遵从本性更让人愉悦的呢?要不是徐爱打电话问他在哪,他真想接着玩第三轮。

    “哥哥快点,玥玥肚子饿了!”韩姝玥老远就看到他,蹦蹦跳跳过来拉他的手。

    回程的路上依旧按照去时候的位置坐,绒绒心情好,不和温季筠计较,兀自在那里回去着玩耍时的快乐。韩俊提议吃火锅,几个人都没有意见,绒绒更是欢喜,以前云溪山看着别人吃的时候馋得口水直流,那些小孩发现他,就会笑嘻嘻地从自己碗里夹一点出来给他吃,小孩子一般吃得不算辣,他接受得了,当然最喜欢还是清汤。

    汤底上的鸳鸯锅,但是红锅那边只有韩俊一个人吃。这家火锅很有名,比村子里的人自己炒的底料要香很多,尤其是红锅。

    绒绒盯着火锅耸了耸鼻子,不是很呛人,但是很香,好像比清汤还要香。韩俊发现了他的小眼神,揶揄道:“旸旸也想吃红锅吗?可以试试,这家的红锅不算辣,只要你自己碗里没辣椒就好。”

    他碗里确实没辣椒,于是,他跃跃欲试,接过了韩俊夹过来的毛肚。一入口,刺鼻的辣味直冲味蕾,他脑仁儿被辣得嗡嗡的。这就是韩俊口中的不算辣?

    徐爱一眼就发现他脸色变了,无奈笑道:“好了好了,尝过了,受不了就喝口饮料吧。”

    他忙不迭地猛喝了几口饮料,以后应该不会再尝试红锅了。韩俊和徐爱还在打趣他,就连韩姝玥都在笑他,唯一没笑的是温季筠。温季筠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欢快的假期结束,一回到家中绒绒便想起了自己的学习大业,他一头钻进房间,打开学习视频苦背作文。语文作文他还能编,英语作文平时只能翻着资料东拼西凑,要是不背点东西下来,他怕明天的考试作文交白卷,那可就破了韩抒旸的天荒。

    周末晚自习,英语考试。

    不能查阅单词让绒绒心底很慌,他还没有完全熟悉韩抒旸的记忆,要下意识从脑海里调动出每个单词含义对他来说是要花一定时间的,分析句子理解含义也要花时间。听力他已经尽人事听天命了,要是后面的题再做不好,这一次,估计韩抒旸的名字要出现在名单最末了……

    绒绒很焦急。想考好的冲动以及无能为力的沮丧重重包裹着他,直到考试时间结束。他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向韩抒旸忏悔并保证自己接下来一定更用心学习,争取保住他的名次。

    因为韩抒旸的英语在班上不属于拔尖的水平,所以没人来跟他核对答案做分析,倒是另一边的岑尧和骆可如那边络绎不绝的,还叽叽喳喳,各种abcd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

    绒绒趴了一会儿,想起了之前放在笔记本里面的符,他慢悠悠地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咒语”觉得不够。光是靠分的话好像不现实,那两个人实力太强了,他得采取一点“非法手段”。

    绒绒起了邪恶的心思,他默念着第一第二互不顺眼暗自较劲,最终两败俱伤,骆可如把岑尧脸抓烂,岑尧把骆可如踢残,让他们双双回家养伤,错过考试,错过上课,从此一蹶不振,纷纷跌落神坛,他好渔翁得利。一边念着一边画着“符”,白色的草稿纸上不一会便出现了两个掐架的小人,线条粗糙形象抽象,不过没关系,他看得懂就行。

    “拜托了拜托了,你既然让我上了韩抒旸的身,好歹让我帮他完成一下心愿吧。”绒绒祈求了一下上天,虔诚地把新画的符纸放进笔记本里。

    深夜,二十层楼高处,一盏台灯灯光弱弱地从窗子透出,与清冷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四处静谧无声,只有坐在窗边的人时不时拨弄打火机的动静。

    温季筠坐在书桌旁,把玩着手里金属材质的打火机,这只打火机材质上乘,机身平滑如缎面,只底部有些许磨损,该是在那个时候弄上去的。温季筠是要抽烟的。

    他收了打火机,继而拿出手机翻出白天拍的视频,视频里的人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演技多好,其实那副蠢样子早让人尽收眼底

    。他想笑又刻意隐忍,紧抿的嘴角和紧绷的脸颊和眉眼之间透露出来的欢喜与激动截然不符。

    实在是,丢人现眼。

    半个月了,他早就适应了新环境,早就接受了周围的一切,唯独苏醒时的那种心悸与慌乱还久久萦绕着他不放。

    韩抒旸,温季筠,温季筠,韩抒旸。

    英语成绩照例还是在周一下午出来,一群人围着墙边查看自己的考试情况。绒绒坐在座位上,表面冷眼旁观,实际暗自紧张。他有点不敢去看,万一这一回考得太差劲了怎么办?

    昨晚上同学们就靠着自己的力量弄出了一份答案,很多人都去对过,今早虽然没有英语课,但是对过答案的同学自己考多少分心里大概有个底。然而绒绒没有。在分数出来以前的任何猜测都是多余,不如当个勇士,直面最后结果。这样自己还能度过一个不是那么难过的夜晚。

    当时的他想得容易,现在才觉得紧张加了倍,早知道昨晚也大概对一下答案,至少今天知道自己大概会在哪个层次……

    等到围观成绩的人走得差不多,绒绒才慢悠悠晃过去,从上往下数。

    温季筠竟然考了第六名,可恶。再往下……再往下……还要往下,眼看名次早已跌出前十五,马上就要过半,绒绒的心都凉了。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二十七名的位置。

    中等偏下一点,还好,比物理高一点,虽然这两个成绩对韩抒旸而言同样都是属于发挥失常,但至少还在绒绒的接受范围内。他乐观地想道,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考英语,下一次他一定会再次进步,等他将基础知识的视频都学完了并且融会贯通,回到前十五名的状态不是问题!

    他宽心地安慰自己,踩着轻松的步伐去了趟厕所,回来再安安心心听课。下一次周考考数学,再下一次就是四月底的月考。数学是韩抒旸的强项,单科成绩他和岑尧争得你死我活,要么这一次你第一,要么下一次我第一。不过介于这回是松鼠“代考”,就勉强把这次的第一让给岑尧吧。

    接下来的课由于他心情不错,上起来比较愉悦,自然觉得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旸哥,吃不吃饭?”刘真一如既往,好像邀请不到绒绒跟他一起吃饭他就不罢休似的。

    “我去吃面。”

    “还吃面啊,我怎么觉得你天天都在吃面,还是得换换口味吧,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爱吃面啊。”

    刘真一提起以前,绒绒背立刻绷直,他差点忘了,韩抒旸以前虽然也吃面,但是也会吃饭,并没有像他现在这样闷着脑袋直接往二楼冲。

    大意了,他眼珠一转,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这段时间消化不太好,医生建议多吃面食。”

    刘真一听,露出了天真而茫然的表情,消化是有多不好医生才能建议多吃饭还是多吃面?

    “那……要一起走吗?”他还是不死心。

    “……好吧。”

    教室门口有一个人在等刘真,绒绒认得,那人叫徐一凡,韩抒旸和徐一凡没怎么接触过,印象只停留在同班同学的层次。但是绒绒老感觉这个徐一凡好像不太喜欢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了,亏得他还想来个微笑问候。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几人分别,绒绒上了二楼,今天他打算吃打卤面。变成人以后,除了辣椒,他能吃不少佐料,城里的食材要比云溪村里丰富,他哪怕每天吃同一种东西都吃不腻。

    “韩抒旸。”

    有人叫他,一回头,竟然是老蒋,看样子老蒋也要吃面。绒绒正儿八经当老蒋的学生才十几天,但是骨子里属于韩抒旸的课间时间遇到老师的那种不自在深深影响着他,松鼠也不想和老师一起吃饭。

    “蒋老师。”他硬着头皮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吃面啊,正好,我也吃面。”老将乐呵呵地拍拍肚皮,问了他几句身体的情况。

    “身体完全恢复了没有,听其他课老师说你这段时间的作业和随堂练习错误率都有点高,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影响了学习效率?”

    一谈到学习,绒绒立马摆出一级备战状态:“没有,身体好了,只是偶尔有点点不舒服,但是不影响学习,我会改正。”

    “又没做错事情改正什么,老师就是担心你,你看看,上次理综,这次英语考试名次都下降了,状态一定要调整过来,不然时间一长影响心理,得不偿失。咱们一定要未雨绸缪。”老蒋用教职工饭卡帮他付了款,松鼠第一次被老

    师请客吃饭,有点难为情。

    “谢谢老师。”

    “跟我客气什么。”老蒋是个慷慨的人,吃饭时间遇到学生十次有九次会帮学生刷卡,剩余的一次是没学生手快,被学生帮忙刷了卡。

    “蒋老师好。”两人正吃着,旁边插进来一道声音,绒绒一抬头……真的是阴魂不散!

    “温季筠啊,你也吃面啊,快坐。”温季筠从善如流坐在了绒绒旁边,笑得人畜无害。

    “温同学这几天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什么事了,谢谢老师关心。”

    “你说你们这些孩子,不是跑山上去摔跤就是大晚上夜跑,还好命大,那个醉驾司机要是再开快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以后跑步要多看着点前后。”老蒋家里也有孩子,对于这些比他孩子大不了几岁的学生,难免生出老父亲一般的关怀之意。

    “记住了,谢谢老师。”

    绒绒跟着应了一声,想起来之前在食堂听到的学姐说的话,出车祸应该是撞伤了他的腿,没想到是在夜跑的时候,还是醉驾,这算是飞来横祸吧?

    他不动声色地往桌子底下瞥了一眼温季筠的腿,长裤遮盖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出很瘦很细,大约跟他的脸一样,苍白无力。

    老蒋吃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呼噜完了一大碗面,他办公室有点事情风风火火先离开了,留下绒绒和温季筠肩并肩坐在一起。

    “好看吗?”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绒绒咬断面条抬头,对上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你刚才往底下看什么,好看吗?”他脑袋微低,靠近了绒绒耳边,旁人看着,还以为他俩在说什么亲密的悄悄话。

    低沉的声音就在耳朵旁边,温热的呼气拨动着绒绒柔软的发丝和耳朵上的绒毛,他脸颊一烫,条件反射一般往后一退,忘记了自己是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倒了个仰摔在地上。

    “……你神经病?”

    顾不得屁股疼,绒绒坐在地上怒视着温季筠。温季筠见状,无所谓地嗤了一声,端着自己的碗走开。目送讨厌的瘟鸡下楼,绒绒才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老是不怀好意地接近他却不说明来意,就跟逗着他玩儿似的。果然是出了车祸不能打球心理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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