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吓走了
李大支支吾吾的,竺逸看出他很不想说,但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不想说。
竺逸有预感,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他必须知道。
见他实在坚持,李大想到竺逸能将孩子给他全须全尾的找回来,又想到自从竺逸这位县令大人来,帮助了他们许多,生活都变得好了,他想信任一次。
“好,草民告诉大人。”
竺逸洗耳恭听,然而李大没有开口,而是看了看一旁不走的刘枫昊,意思不言而喻。
正想趁机旁听的刘枫昊收到视线,直起身,指了指自己,望向竺逸,“大人,我不能听吗?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觉得这种事可能和鬼界有关,想听一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对上刘枫昊的眼神,竺逸对着李大点了点头,道,“刘师爷是自己人。”
刘枫昊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然而,李大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竺逸,意思很明显,他只告诉竺逸一个人。
那就没办法了。
竺逸对刘枫昊道,“麻烦师爷回避一下了。”
“是。”刘枫昊撇了撇嘴,只好出去了。
没想到这里的村民还藏的挺严实,那就更有鬼了。
出去就出去,反正他还能听到,有什么是能拦住鬼的?没有。
李大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道,“大人,您知道为什么那些县令都要走吗?”
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李大想说什么?
竺逸想了一下言辞,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是因为这里太过偏远?他们有更高的志向吧。”
李大笑了一下,“大人,您可以直说是因为这里穷。”
“没错,这确实是一点,我们这里顶多够每家能吃到东西,那些县令也不愿意在我们这些小地方受苦,所以一心想走。
当然,我们也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的,所以只要那些县令大人不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也会尊重他们。”
李大顿了顿,道:“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些大人大概都是被吓走的。”
“什么?吓走的?”
竺逸惊愕,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传出去。”
李大道,“我们这县城有些怪异,那些山头到了晚上,尤其的阴风阵阵,我们曾有人死在了上面。
那些人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先是失踪,后来就找不到了,过几个月,或者不知道多久,偶然上山的人就会看到干瘪的人骨,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曾经我们报官,那时的县令找不到人,就说我们戏耍他们,从不会像大人您这样,坚持不懈。”
竺逸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李大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在嘲讽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没害怕的搬走吗?”
时不时的失踪,还死人。
如果是他,怕是想连夜逃离了。
李大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不经常发生,可能几个月,甚至一年才会发生一次,我们世代住在这里,已经搬不走啦。”
竺逸表示理解。
这里的百姓没有财力,去了别的地方就要白手起家,可外来人,谁能保证他们去的地方不会排斥他们呢?
所以即使吓人,他们也只能住在这。
竺逸道,“你们没调查过吗?比如说,也许是那些人出了什么意外,这才导致发生这种事。”
李大摇了摇头,“大人,一次两次是意外,可如果每次都如此呢?”
竺逸沉默了。
没错,如果一个人两个人发生意外死无全尸就算了,每一次都如此,只能说细思极恐。
竺逸忍着让自己不展现出惧意,“那你们觉得,是什么东西?”
李大摇了摇头,“我们从未见过。”
怎会?
竺逸现在已经能肯定,自己昨晚见到的,就是鬼,可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人,李大他们,怎会没人见过?这不合理。
不过也能理解,正因为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这才没能找到克制的办法,才会世世代代的只能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发生意外。
竺逸道,“既然死的都是这里的人,那些县令为何会被吓到?只因为知道会
死人?”
李大摇了摇头,“大人,死人的事哪里都会发生,谁也不知道是传说还是真实,又怎会因为一个传言而感到惧怕?”
既然传言不怕,那就只能是因为传言得到了证实,可……
“不是没有人见过吗?那些县令莫非知道什么?”
“他们也没见过。”
说起这件事也是邪门。
李大看向竺逸,神情带了一丝复杂,“大人,您知道您的房子吧?”
他的……房子?
竺逸忽然不敢深思,他的房子怎么了?
李大道,“大人您的房子,是以前的县令买下的,起初并没有什么事,可后来,听说闹鬼了。”
那个时候谁也没见过,前县令只以为是自己做梦,可夜夜噩梦,论谁也没办法睡个好觉。
更可怕的是,有时候梦里梦见的东西,隔天现实里就出现了。
前县令先是神情恍惚,紧接着每天都仿佛受惊的兔子,活在害怕中。
生怕哪天头上悬着的刀,就这么砍下来了。
没坚持多久,前县令就因为精神不济,再加上紧张,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每天念念叨叨,日渐消瘦。
而且,原本只死县城里的人,后来连县衙的人都无法避免了,县令的房子也成了凶宅,阴风阵阵。
县令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只能递交申请,连忙卷铺盖走了。
竺逸听了,只觉得害怕。
前县令因为担心旁人知道了不愿来这里做县令,到时候可能就要让他回来,于是出去后闭口不提,这件事也就没有传出去。
后来来了新县令,住进那个房子,起初也很安全,无事发生,县城里的百姓都开始觉得,是上一个县令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
可渐渐的,新来的县令变得和上一任县令一样,在崩溃之前,同样的卷铺盖走了。
之后再来的县令,无可避免,重复上一任县令的经历,如此反复,没有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