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听
花了大半下午将各自卧室，客厅和厨房整理妥帖，一家人才开始准备晚饭。
“爸爸妈妈，吃牛排吗？我来煎。”米歌从房间走出来，举着三块真空包装的牛排。
方棠累的瘫在半旧沙发上，闻言稍稍抬起身，说：“你会做？”
“嗯呐，你和爸爸休息，我来弄晚饭，煎牛排很快。”
不多时，厨房传来热油滋啦的声音，透过半遮的木门能看到女儿晃动的身影，在灶台前忙忙碌碌。
米季远欣慰地与妻子视线交汇，得意的眉宇间尽显骄傲。
无比真切的感受到女儿长大了，已经成长为能给父母做饭吃的小少女。
九分熟的牛排外加一个荷包蛋，怕劳累半天的父母吃不饱，米歌又从空间抓了三包荞麦面，煮熟后放料汁拌匀最后装盘。
夕阳西下，余晖洒进客厅，伴着点穿堂风吹拂，一家三口开始吃晚餐。
一层只有一户，所以将大门敞开透气也不怕陌生人路过偷窥。
由于刀具限制，她还特意用菜刀把牛排切成方便进食的竖条状，“怎么样，好吃吗？”
米季远一筷子夹两三条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称赞：“嫩得很，又香又入味，好吃。”
妈妈也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一阵风卷残云，牛排和面条很快便不见踪影，餐盘中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三人并排仰靠在沙发上，此时外边的天空还没完全黑掉。
浓重的深蓝色遍布上空，像傍晚的海面倒映，莫名宁静冷寂。
在乡下，他们吃完晚饭通常会去家周围散步消食，顺便和邻居们唠嗑聊天，交换彼此的八卦信息。
想到这里，米歌轻轻拍了拍微鼓的小肚子，说：“妈妈，咱们下楼散散步吧，顺便观察观察周边情况。”
刚在厨房煎牛排的时候看到街边有路灯，几个小孩在那跑来跑去，大人们则端着饭碗追在孩子们身后喂饭。
“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一家之主的爸爸率先起身，然后拉起犯懒的妈妈往门边走。
“等等，我拿个手电筒。”
噔噔噔跑回房间，将一支老式手电筒揣手里。楼道口没有电灯泡，稍不留神就容易踏空。
米歌走在后面为父母打光，走出来了才注意今晚有月亮，并且月亮很圆。
东边月亮西边沉，位于右手边方位的圆月正散发着莹莹光辉，为他们照亮前路。
巷子不深，几步路就是正街。店铺大都已经关门，只剩下两三个做餐饮的门面还在营业。
饭后乘凉的人们三三两两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小板凳应该是家里自带的，因为款式基本不相同。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陌生的面孔，路边乘凉的人不约而同行起注目礼。
打量的目光里全是好奇，好奇他们是打哪冒出来的。有些岁数大的老人视线中多了丝防备，与警惕。
米歌很放松，随便他们打量，嘴角始终保持隐约的笑意。
她年纪小，五官精致乖巧，皮肤白白嫩嫩，天然的就容易吸引好感。
有人问她：“小姑娘，你们是新搬来这片的？”
米歌绽放笑颜，乖巧地点头：“嗯，今天上午刚搬过来的，就在那个巷子”，她回头指了指。
那人了然，搭上话后又问：“最近进城做生意的人多，你们家也是……？”
“呃，我过来读书的，在前面不远的县一中，爸妈不放心，所以才来陪读。”
口齿清晰，普通话标准的米歌认真解释道。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快速立足，最好的办法便是打入内部。
乘凉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一听是县重点中学的学生，好感度逐渐上升。
见女儿跟当地人闲聊上了，米季远立即停下脚步，带媳妇往回走，距离女儿几步之遥的地方找了块干净地拉着媳妇坐下。
那些人初听「陪读」觉得新鲜，追问米歌，什么叫陪读。
米歌粲然一笑，告诉他们什么叫陪读。又从陪读聊到时下最火爆的话题，「下海经商」。
“小姑娘，来，别老站着，坐下聊嘛。”能当奶奶的老妇人和她聊嗨了，非常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谢谢奶奶。”
“不用谢，你太乖了。要是我孙女有你这么乖巧，我做梦都要笑醒。”老妇人手摇蒲扇，笑呵呵道。
然后指着不远处坐在石阶上的米季远方棠说：“那是你爸爸妈妈吧？”
“对，是我爸爸妈妈。”
方棠右边听着女儿清脆的唠嗑声，左边是丈夫在与同龄人攀谈，她坐在中间莫名失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女儿这么会说呢。
在老家的时候，面对村里人调侃搭讪，米歌通常会选择笑而不语，或者敷衍回答完就立刻走掉。
现在…那个人群中侃侃而谈，为爸爸敲旁侧击打听木具生意的米歌还是她向来文静的女儿么？
快七点时，大家都散了。
一进屋，米歌直奔厨房倒上一大杯水吨吨吨干了个底朝天。
“渴死我了。”
嘴巴都讲干了。
“闺女，你今天一反常态啊。平时不是不愿意和年龄相差太大的长辈聊天么，嫌他们烦。”
续完第二杯水，米歌把着杯子回答妈妈的问题：“那是因为咱们初来乍到，为避免受人欺负，所以得尽快了解周边信息呀。”
“而老大妈老大爷们掌握的情况，哪怕没有特别准确，但一定是最全面的，找他们聊天，我能快速获取我想要的信息。”
喝掉第二杯水，继续说：“比如爸爸想做的木具生意，在出租房做不现实，肯定要找门面。门面哪里找，哪个地方比较便宜，人流量多呢？”
“这些我都打听到了。”
米季远听的呵呵笑，满眼的骄傲自豪，那种不愧是我的崽。
“别人家十岁的小孩还在和爸爸妈妈闹脾气，我家闺女，不但会做饭给爸妈吃，还能帮爸爸打听生意上的事，太乖了。”
得瑟的语气成功招来妻子一顿白眼，“尾巴再翘点，都快翘天上去了。”
“哪能呢，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不认同？”
这种明显的挖坑，方棠才不可能上当，她鄙视道：“少挑拨离间，我闺女说过她最爱的是妈妈，你啊，排老二。”
父母斗嘴，作为当事人的米歌插不进话，她抿抿笑唇，悄无声息地关闭房门，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