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押大押小?
后面的事儿,江庸大致听了听。
驴弦子与那诈死的甘有财讲得都差不多,细节之处虽有区别,但倒是印证了二人所讲的都是实话,并未提前秘密串通好。
驴弦子突破到了练气境后,便尝试着转修剑法,可惜一直未得要领,
不过他倒是凭借好身手收服了一批落难的武侍,从此做些“惩恶扬善”的无本买卖。
只不过抢谁不好,偏偏抢到了江家头上!
“我哪知道那一大车子的货物是你们江家的?”
驴弦子用手指着金莲玉莲身上穿的红绸袄子恨恨地说道;
“竟都是些女子穿的衣服!指不定是你家故意要来坑害我们的!”
江庸听得有些尴尬,
大奉朝的外域是不禁娼馆,赌坊一类产业的,自家虽是正道宗门,但家里主要经济来源都是依靠这些“风俗行当”的。
娼馆更是其中的支柱产业!
只不过听驴弦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江家特意给这“苦水村”设下了“仙人跳”?
倒是符合了不得和尚一贯的行事风格!
“可你们又是怎么招惹到了叶家?”江庸赶忙把话题岔开。
“这就涉及到一桩隐秘之事了,当年我也是趁赤松子一次喝醉之后才探听出来的。。。”驴弦子压低了声音对江庸说道。
“嘶”一声熟悉的马儿嘶鸣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哒哒”!
空旷寂静的村子里传来了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
从村外走进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手里拄着一柄竹杖。
老妇人身旁跟随着位穿青色道袍的俏公子,略有些羞怯地抿着朱唇低垂着束额,
道袍上纹绣着叶家特有的家徽,一株盛开的“三叶草”。
只大概看得那公子合中身材,削肩细腰,鸭蛋脸面,俊眼修眉,
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侧腰处却斜挂着一口靛蓝色的宝剑,别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使人见之忘俗。
再往那公子身后看去,老熟人甘有财正满面愁容地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
苦不堪言的是,老头身上背着的那个小包,似乎给他的腰都要压垮!
大马后面是小马,此刻李三靠在小红马的马背上已是昏迷不醒,
李银屏一边牵马一边还要时不时地查看父亲的伤势,见到江庸正在和驴弦子对峙后,
少女那双美目流兮的杏眼,再次不争气地泛红了!
“银屏!”
“甘伯!”
江庸和驴弦子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老身花氏随叶家十三公子见过江家的道友!”
那老婆子嘴上说是见礼,手却从甘伯的包内掏出两个银晃晃的物件,掷在了江庸面前。
正是李银屏的双刺!
糟糕!三哥他们被制住了!江庸心说这可不妙!
“江家的小道友,此处苦水村已划归你家地界了,老身无意冒犯!”
“先前见您的侍妾在外面执意要寻你,老身便好意把她护送进来!”
“不过还请小道友你能诛杀了你身旁的恶贼,以证我叶江两家正道宗门世代修好!”
花婆子的一番言语看似谦和有礼,却让江庸感到了一丝威胁之意!
花种黛!
三十年前便已达到了练气后期,十年前突破到了练气大圆满,这位叶家最年长的练气修士如今是什么修为江庸也不清楚!
只不过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身后的那名俊俏哥儿恐怕也是一名修士,地位可能还在她之上?
与人丁兴旺的江家不同,叶家近年来族内颇有后继无人的态势。
故此安排一名经验老到的修士充当“武侍”护卫在嫡亲血脉旁,倒也解释得通!
那看起来很怯弱的哥儿到底是个什么修为江庸也不清楚。
可关键是此前江庸已经许诺打算放驴弦子等人一马了,修真之人最看重心意,
更何况通过一番了解后,江庸发现驴弦子等人倒也不是作恶多端之人,对于这个和自己经历相似的苦孩子,江庸还是动有恻隐之心的!
江庸一时拿不定主意,陷入犹豫之中。
“呦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姓叶的你废不废物啊!”
驴弦子挑衅地叫骂着;
“你们娘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村后灵泉里养的那株圣坎阳茯苓你们也不是盯了一两天了!”
“若不是怕我与河伯老爷联手,你们还能在这里充好人?怕不是早就动手抢了吧!”
随后驴弦子头一次用出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了江庸;
“江家哥哥,别被他们蒙骗了!你就是真杀了我,她们为了夺宝也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专门用来调养经脉的圣坎阳茯苓”
江庸心说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
“难怪那河妖与赤松子都要霸占着灵泉,此间居然还滋养出了这等宝贝!只是苦了那群无辜的百姓!”
江庸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先观望观望。
花婆婆见江庸并未动手,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暗自向前移了两步。
可就在此时,她身后传来一声惊疑;
“二当家的,三当家的,你们怎么来了?”
场内连同驴蛋蛋在内的所有人齐齐往花婆婆身后看去,
却见黑色的骏马一声惊鸣,直愣愣地朝着花婆婆猛地撞去!
同时,甘有财丢下背包,朝着院落内众人的方向狂奔而来,大声喊道;
“大当家的救我!”
这老头端地狡猾,竟是趁着花婆婆拉开距离后再次耍诈!
花婆婆竹杖一扫,打在了黑马的脖颈处,黑马当即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同时那一直垂头不语的俊俏哥儿也动了,
靛蓝色的宝剑当即飞出,往甘有财身后斩去!
这一剑若是砍在了实处,这老棒子怕是当即歇菜再也不能耍诈了!
但剑终究没有砍下去!
一股凌厉的拳风朝着俏公子的面门轰来!
那是驴弦子蓄满力的一拳!
那哥儿却是像早有预料一般,淡定地招回飞剑转朝着驴弦子刺来!
早先,在甘有财惊呼那一声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没有看过去。
一个是江庸,他知道二位当家的是他亲手送走的。
另一个是驴弦子,他知道这是甘有财舍命为自己搏来的一次豪赌的机会!
赌注是不止是甘有财的命,驴弦子把自己的命也押上了!
现在,买定离手!
一切的一切,
就等江庸开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