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族长驱逐令

    等到“她”宛如天神般降临于那个世界的时候，“天之战”、“地之战”迅速落下帷幕的同时，灰灵种族也直接得到了包括“她”在内的天地之间许多人、许多神灵的直接认可。甚至，在战后天地之间都乱作一团的时候，灰灵大陆还迎来了“她”的首次拜访。

    当然！亲自留下来接待“她”的种族，只能是非灰灵种族莫属！而这，也是灰灵种族不可多得的英雄级别的特殊待遇。

    要知道的是，直至万年之后的现在，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她”的真实容颜的人或者是神灵，其数量可能连原先的百分之五都不到。而那时候的灰灵种族，却独占了那时候的百分之九十五！

    其相对应的代价，是数万族人的英勇牺牲以及长达千年之久的大陆重组。

    战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灰灵大陆的生态环境的恶劣变化，几乎使得灰灵种族“有家而难回”。

    幸亏，“她”在离开灰灵大陆之际特地留下了一颗虚化过后的“生命之种”，并且还特派了在岛上的岛主全天候关注种子与大陆之间的细微变化，才得以让灰灵种族再一次踏入它们所无比热爱的故土。

    从恶化的开始到治理的结束，中间仅仅是花费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但是，灰灵种族想要在这片百废待兴的大陆里，恢复战时所丧失的元气、重建战前所拥有的繁华，还是花费了近上千年的时间。而且，这还是有陆地的其他两个种族联合协助以及“她”无条件要求“天空之主”尽全力地维持天地之间和平稳定的状态为共同前提，无限逼近那个世界的自我恢复的极限值所争取到的大陆重组的最快速度。

    当然！千年的不懈努力才换来灰灵种族原有的样子，初登那个世界的“她”肯定是感到非常不满的。甚至，中途曾有好几十次，“她”都完全忽视了“天空之主”的再三劝告，而打算仅凭一己之力促使灰灵大陆的战前全貌的恢复。

    只可惜，就在“她”多次化准备为行动的时候，岛主都会恰巧出现在“她”的面前，动用位面之主所赋予元灵族的特殊管理权能，并且特地联合其他的“天空之主”进行不厌其烦的全天候劝诫，迫使“她”不得不当场放弃自己的一意孤行。

    当然！只要“她”再对自己狠心一些，灰灵大陆的重组结束的那一刻，就是重组“天空之主”的开始。

    不过，在这千年的大陆重组当中，身处上帝视角的“她”还是于无意之中发现了灰灵种族内外环境的微小变化。以至于一场有关于灰灵种族的历史巨变，悄无声息地当着“她”的面，发生于那个世界之中。

    后知后觉的“她”，想要尽全力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却早已为时已晚。

    为此，“她”公开向那个世界的众生予以最为真挚的歉意的同时，也尽可能地通过有意发生的新一轮自然选择，来将自己犯下的过错对那个世界未来的负面影响，降至预估的可控范围之内的最高值。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自己再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她”不得不把身为元灵族精神支柱的岛主提拔起来并放置台前的同时，大幅度地减少了自己同那个世界的天地之间的诸多联系。

    之后的五千多年里，正如“她”最初所料想的那样，灰灵种族迎来了全盛时期之后的又一历史巨变。

    首先，是大部分的灰灵族人对“神技”是种族的诅咒这一点深信不疑，以至于灰灵种族的内部出现了较为罕见的思想分裂。而这，直接影响到了“神技”在灰灵种族当中的继承与传颂。

    族中的许多有能之士，宁愿独自带领一个小团体而在暗中默默无闻地奉献毕生的才华，也绝对不会出面参与有关新任族长的任何形式的竞选。

    于是乎，肯留下来继承、传颂“神技”的族人，便越来越少了。

    而等到老族长刚退休没过多久，新上任的族长便进行了许多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族长的任命不得与“神技”的任何方面相挂钩，便是最为特殊的一项。

    伴随着时光的缓慢流逝、改革的持续进行，到后来除了老族长之外，灰颜墨便成为了唯一拥有“神技”的灰灵族人。

    其次，是冰灵种族与命灵种族出于好心而对遗留在外的灰灵伤兵进行无条件的接纳与照顾，无形之中促使了灰灵“第二种族”的横空出世。而这，也直接影响到了三块大陆、三个种族之间好不容易实现的信任、和平、共处相统一的稳定局面。以至于，三个不同的种族在三块大陆上发生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争斗，至今已经持续了数千年的时间。

    时至今日，这三个种族依旧是处在剑拔弩张的相互对立的状态之下。

    其中，灰灵“第二种族”最强，命灵种族次之，冰灵种族最弱。再加上诸多历史争端，自星球大战突然爆发时起，那个世界的大地上便再无安宁之日。

    可以说，这是一场几乎持续了上万年之久的“世界内战”！

    老族长应该算得上是最后一批同时拥有“神技”的灰灵族人当中，最为长寿的那一个了！

    自从大陆重组的那年诞生到整个种族“远走他乡”为止，老族长起码是经历了五千多个春秋。

    尽管未能亲眼见到灰灵种族战前的繁荣之景，但老族长的实力与境界还是为那些战时浴血奋战的先贤、英灵们，最后再代表灰灵种族争了一口气。

    要知道的是，在这极为漫长的五千多年的时间里，“天空之主”只为不想让他白白地挥霍掉自己的大好光阴，而有且仅有的一次派遣一十二位“神使”来请他入住岛上，继续为那个世界的管理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那时候的他，早已不再是灰灵种族的族长了。而且，在新族长的“一刀切”改革之下，他在自己的种族当中，只能勉强地保留身为族人的一席之地。

    可以说，“天空之主”恰到其时的交流与拜访，是他能够改变自己当前现状乃至最终命运的唯一机会。

    结果，老族长不出意料地婉言谢绝了！

    即使是在一十二位“神使”连番劝说之下，他也毫不动摇地维持原有的决定。

    当然！在“神使”们下界的这段时间里，老族长还是好生款待了它们一番的。而且，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他还同它们聊起了岛上的自然风光与日常生活。同时，老族长也再三向它们表达了真挚的感谢，以及对予以自己这一机会的岛主乃至那位大人的深切问候。

    不知过了多久，“神使”们带着依依不舍之情，先后有序地同他相拥告别之后，便同时空着手踏上了回去复命、禀告的归程。

    可以说，这是老族长的漫长岁月当中，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同它们如此近距离的见面与交谈。

    挥手目送着它们的踏空离去之后，老族长的内心是非常沉重的，同时也是十分不舍的。毕竟，那个时候的灰灵种族当中，“神技”在身的只剩下了他一人。

    为了老祖宗传了千万年之久的宝物不在自己的这一代永久性地失去，他必须选择留下来默默地耗尽自己余下半生的一切，来尽可能地完成“神技”在下一代的继承与传颂。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早已被整个灰灵种族所孤立。

    那位刚从咽气不久的改革者的手中颤颤巍巍地接过“权戒”的新一任族长，非常担忧老族长的存在会威胁到自己接下来的全权统治。

    于是乎，借着“祭奠先祖、慰问英灵”的名义，趁机拉拢、联合改革者在世时的一众支持者，对老族长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批斗”。

    特别是老族长在暗中找寻能够继承、传颂“神技”的优秀族人这一事，被新上任的族长直接摆到台面上进行“歪曲事实，放大危害”的不公评论之后，灰灵种族当中的大部分族人都明确地表明，“老族长并不适合在灰灵大陆中居住乃至生活”。甚至，还有些较为极端的“狂热改革分子”，私自鼓动那些并不知道实情的族人，针对老族长本就无比狭窄的生存空间，发起了多次非人道的“清扫行动”。

    从“批斗”到“清扫”，前前后后只持续了三个多月。

    可就是在这并不漫长的时间里，老族长遭受到他长达五千多年的人生当中最为憋屈、最为无力、最为绝望的“黑暗时期”。

    要知道的是，这还是在一十二位“神使”刚离开不久后发生的。真的可谓是，“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等到新上任的族长站稳脚跟，并且形成了以自己为核心的管理体系之后，自认为老族长是一大难以根除的族内隐患的同时，亲自征求了每一位族人的许可或者是默许，当面下达了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族长驱逐令》。

    此番不可思议的骚操作，可谓是开启了那个世界的大地上的历史先河。同时呢，这也是灰灵种族直接走向没落的开始。

    面对着骨肉同胞的冷眼相待，听着年轻有为的后辈们对自己下达的最后判决，老族长满脸疲惫地摇了摇头，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灰灵大陆的外海走去。

    而就是在他的双脚完全浸入海水当中的同一时刻，老族长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般的不舍，也不得不放弃找寻“神技”的继承者、传颂者的这一伟大且沉重的使命。

    老族长被迫离开灰灵大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广袤无垠的海洋里，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毕竟，这是老族长自出生时起首次离开自己心爱的故土。

    由于非常清楚自己可能至死都再无回归的那一天，所以老族长秉着“最后……再多看看自己的家园”的想法，开启了较为漫长的“放风筝”。

    等到他的这只“风筝”距离灰灵大陆已经非常遥远的时候，老族长才带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踏上了其他两块已知大陆的考察旅程。

    途中，沿着命灵种族、灰灵“第二种族”到冰灵种族的方向，老族长看到了许多不同于自己的故土——灰灵大陆但又莫名熟悉的自然风光与人文风俗。

    其中，相比于自己的近亲——灰灵“第二种族”，老族长在命灵种族、冰灵种族的生活时间，都要或多或少地长一些、久一些。

    可当老族长真正选择定居下来的时候，灰灵“第二种族”便成为了他的唯一选择。而其中西北方向上的某块荒无人烟的地区，便成为了那时候的他的唯一归宿。

    在《族长驱逐令》下达的数百年间，除了每年必要的出族访“树”之外，老族长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闭关度过的。

    当然！有时候，会有意外之客上门拜访。

    老族长生活的地方，本为一处荒无人烟的平原。再加上，他出入前后都不与同族或异族的人有所往来。按理讲，寂静与漠然才是他当前生活的本色。

    可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特别是其中有些人是被迫流浪至此的异族，让老族长不得不伴随着一声声叹息而一次又一次地伸出援助之手。

    医治病人的药物不够了，他会主动花些心力去找寻原材料来进行制作；养活众人的食物不足了，他又会主动耗些心神去采摘可食用之物来学着制作。

    时间一长，老族长亲自帮助的流浪者数量，就越来越多。其中，异族人的数量高达总数的九成以上。

    渐渐地，相比于同族人的每一次治疗与收养，老族长反而更加重视异族人的身心情况一些。

    当然！这并不是出于他对灰灵“第二种族”的失望与偏见，而主要是他对自己无法阻止这一极端现象发生，所尽可能做出的一些力所能及的自我弥补。

    在灰灵“第二种族”的整体实力远强于其他两个种族的时候，与之相交接的边缘地带便成为了三族冲突、纠纷、战争的主要集中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