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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十五年前旧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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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是何时知道的?”

    上官鸿轩:“小时候见过安安几次,她总是藏在韩承身后低头不语,跟个木偶娃娃般。”

    上官鸿轩越是回想越心疼,“再次见面就是在承德寺,韩家出事的时候,那时她额头受伤整个人瘦弱苍白……”

    顿了顿,“我只是感觉眉眼间有些熟悉,但她瘦的脱了像,根本看不出太多与母亲和你的相似之处。”

    他怪自己太过粗心,当年的事情父亲与他都曾有过怀疑,却找不到证据,又怕母亲再次陷入失望与丧女之痛中,只能作罢。

    “后来安安身体将养的不错,眉眼间,不经意的举止都与母亲越发相似,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嘉敏:“但母亲与陈家那位是表亲,相貌本就有几分相似,生下的孩子相貌相同也无可厚非。”

    “是啊,我当时就是想到这点,才迟迟没派人验明安安的身份。”

    上官鸿轩本打算让人接近韩锦安,确认额角有无血痣,却想到了这层而犹豫了。

    更重要的事,韩家老夫人身体不好,她又视安安如珠如宝,若验明了身份对老人家来说太残忍。

    嘉敏:“那你又是如何……”

    上官鸿轩知道她要问什么,“在川州。”

    “安安累的昏睡过去,风吹过她额角的碎发,我看到了。”

    嘉敏听完无力地坐到椅子上,颓然道:“现如今我们知道了又如何?安安的身份不一般,是新封的镇南王千金,咱们还能抢过来不成,韩家养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舍得,韩承是怎样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想要回安安,只怕他第一个不同意。”

    一个国公府,一个王府,母亲还是长公主皇室中人,其中细情只怕不简单,到时不知要牵扯出什么鬼怪、阴谋出来,稍有不甚,两家的声誉,皇家的颜面都荡然无存。

    上官鸿轩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不然他早就去宫里表明情况,怕就怕此事不是丢孩子,捡孩子那么简单。

    且韩家的态度也让他心存疑虑。

    从川州,登州一路回来,韩承对安安的态度一直透露着古怪,且今日韩戎的话也不寻常。

    韩家是否早就知道了安安的身份,那为何一直没有查实?韩家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想起韩承那句:亡母亲自抱回!

    看来他要把当年母亲生产的情形再了解一遍,于是让人叫来了廖嬷嬷。

    廖嬷嬷刚伺候长公主歇下,来到小公爷书房内,见到郡主也在,且两人皆是一脸正色,心中不由一紧。

    上官鸿轩直入主题:“嬷嬷,十五年前,我母亲在承德寺生产的情形,你可还记得。”

    闻言,廖嬷嬷立时惶惶不安,“小公爷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嘉敏蹙眉冷言:“嬷嬷,问你话,你只需回答即可。”

    嘉敏一直在替长公主管家,治家严明,她的威信在国公府比之长公主更甚,丫鬟仆妇也都怕她,被她这么一说,廖嬷嬷慌地跪在地上,额头上也沁出冷汗。

    她不知道两位小主为何会旧事重提,毕竟国公爷严令不得再提,以免公主伤怀。

    且当年出事后,公主身边很多人,因伺候不周被打死。

    她是在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更是脱不了干系,但公主念及她以往尽心尽力,从小伺候的情分,就做主留下了她。

    但这些年她心里一直诚惶诚恐,就怕哪天主子细细翻查,找出什么过错来,她心中也愧疚自责,她时常想,若当年她再细心些,也许公主就不会出事。

    上官鸿轩见她如此,直言道:“嬷嬷莫怕,只是需要验证些事情,你在母亲身边几十年,是母亲最信任的人,我们自是信你的。”

    廖嬷嬷听后心安不少。

    上官鸿轩:“我怀疑当年有人故意加害母亲。”

    廖嬷嬷的忠心他还是信的过的,只要涉及母亲的安危,她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然,安定下来的廖嬷嬷,细细回想起十五年的事。

    那时距离产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长公主一直觉得憋闷,喘不上气,心情焦虑烦躁,经常发脾气,晚上也开始失眠。

    彼时还不是镇国公的上官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提出让她去承德寺上上香礼礼佛。

    焚香木鱼皆能让人心绪平顺。

    事实证明有效,几日功夫长公主的气色就好起来。

    那日长公主要去后山赏花,廖嬷嬷拗不过只能随她。

    在后山她们碰到了熟人——彼时的威远侯夫人陈婉卿。

    陈婉卿正在跟一位穿道袍的人在凉亭叙话,见到长公主还有一丝的慌张不安,相较于她,那道士倒是泰然自若。

    不待长公主问话,就严明:“贫道云游传道至此,在这寺中借宿,偶遇这位夫人,传道解惑而已。”

    长公主见那道士,青袍裹身,发挽道髻,手拿浮尘,轮廓深邃,气质非凡,心中不免信服几分。

    寒暄几句,临走之时还是带走了张婉卿,无论如何,这都是外男,这后山清幽僻静,两人实在是不便独处。

    长公主委婉说与她听,谁知陈婉卿却脸色难看,语气不耐:“我这个做姐姐的,难道还用你教不成?”

    廖嬷嬷当时气不过想要与她理论,长公主伸手制止了她。

    等陈婉卿离开,长公主才说:“表姐她与威远侯感情不合,日子不顺,听些道义宽慰一下也无碍。”

    晚上廖嬷嬷还是找到了陈婉卿身边的吴嬷嬷,说了此事,让她好生劝劝主子,莫要落下闲话,且陈婉卿与长公主的产期差不多,独自一人出门,若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

    吴嬷嬷低着头迎着,看不到她的神色,廖嬷嬷只当她又挨了训斥,毕竟陈婉卿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第二日,长公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陈婉卿,威远侯与驸马这几日又去巡防了,她们姊妹应该互相照应,昨日她的话让陈婉卿多心了,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她这个表姐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若不顺心再去宫里闹母后,母后又有的愁了。

    当天夜里下了雨,石路湿滑,公主府的人个个心惊胆战,唯恐出了意外,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人。

    廖嬷嬷愁眉苦脸地说:“公主,咱们还是坐软轿吧,这路实在不好走。”

    长公主:“咱们来此本就是为了给夫君与孩子祈福的,真坐了轿子,佛祖都得嫌我不心诚,就这几步路,慢走些就好。”

    路上没出事,进门的时候却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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